接到了尼爾的電話之後,福金只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開始無法抑制地沸騰起來,運轉速度越來越快,如果再不釋放出來,就要爆炸了一般。猛地一下,福金就站了起來,直接推開了練習室大門,就朝樓下走去。
留下一臉錯愕的希蘭-萊庫寧坐在練習室里,不知所措這是榮耀至死的私人練習室,他今天只是過來和福金討論錄音技巧的,現在主人離開了,他自己留在這裡,這樣真的好嗎?
關於綠洲樂隊的事,亨利已經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他把來龍去脈告訴了尼爾,讓樂隊成員做好心理準備。瑪麗亞的新聞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亨利暫時還沒有掌握到新聞動態,所以樂隊成員也都暫時不知道。
不過,到底要如何應付媒體記者,亨利卻沒有過多干涉,他聯繫完隊員之後,直接就找上了百代唱片,因為他很清楚地知道,接下來榮耀至死即將發行第三張專輯的消息肯定會不脛而走,屆時媒體肯定不會放過這個炒作機會的,可以想像,新聞事件只會越來越大,到時候專輯發行之際才是綠洲樂隊和榮耀至死碰撞的決戰時刻。所以,亨利不會在乎榮耀至死的樂隊成員如何回擊,他更加在乎的是,專輯發行之後,用鐵一般的事實讓綠洲樂隊閉嘴。
福金是最後一個接到尼爾電話的,因為尼爾知道,樂隊裡所有成員最冷靜的就是福金了,他對福金也最放心。但這一次尼爾顯然是預料錯了,福金完全是出離地憤怒了,等尼爾把事情都交代完畢,他一聲不吭地就把尼爾的電話掛斷了,那洶湧的情緒即使是隔著電話,尼爾都可以清晰感受到。
尼爾忘記了,福金雖然足夠冷靜,但是發怒起來卻是最為可怕的;尼爾也忘記了,這段時間對於榮耀至死來說多麼重要,也多麼艱苦,對於福金來說是如此特別,如此深刻。榮耀至死能夠重新團結在一起,可以說是經歷的千難萬險,稍微有一點差錯,也許榮耀至死就不復存在了。福金曾經經歷過嶄新一天的變故,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樂隊想要一直攜手走下去是多麼困難的。
福金的感悟和體驗,是其他成員所無法領會到的,這也是福金更加執著、更加亢奮、更加激動的原因,如果有人試圖詆毀榮耀至死,或者是摧毀榮耀至死,他是絕對不會手軟的,他堅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這支搖滾樂隊。
福金快步衝下了樓梯,準備回去和隊友匯合,商量一下怎麼給那狂妄自大的綠洲樂隊一個狠狠的教訓。可是福金才走到二樓,就可以聽到樓下嘈雜的議論聲,這讓他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即福金就注意到了外面宛若烏雲一般匯集過來的人群:是烏鴉們。
這間練習室作為榮耀至死的常駐地,對於記者來說並不是秘密,不過他們很少圍堵這裡,因為樂隊成員過來這裡都是工作,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沒有值得挖掘和報道的地方。但是今天卻不一樣,記者們知道消息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圍堵練習室,說不定就可以一口氣把樂隊所有成員都堵到順便問問最近關於榮耀至死在籌備第三張專輯的新聞是否屬實。
福金意識到樓下的人群就是烏鴉,雖然他對烏鴉深惡痛絕,但此時此刻,他卻需要烏鴉來充當傳聲筒,將他的真實想法擴散出去,給那不知所云的綠洲樂隊一點教訓!所以,福金的腳步只是略微頓了頓,隨即就快步走了下去,大步大步朝著烏鴉們迎了上去。
看到福金出現了,記者們剎那間就如同潮水一般紛涌而來,轉眼就將福金淹沒其中,明明只有不到三十名記者,卻將整個現場圍堵得水泄不通,弄得好像有三百名記者出現一般,無數個話筒從人群縫隙之中伸出來,將福金包裹得嚴嚴實實。
福金此時反而是冷靜了下來,憤怒在血液里串流著,但是情緒越激動,表情就越冷靜,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睛洶湧著讓人琢磨不清的光芒,就好像在黑夜裡躁動不安的野獸。那駭人的眼神讓站在福金周圍的記者頓時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忍不住就避開了視線。
一直以來,榮耀至死當仁不讓的焦點就是雨果,除此之外再就是身為隊長的尼爾了,就連口才出眾的佩德羅和阿方索出鏡率都不低,只有福金,始終顯得低調而內斂,不顯山不露水。而且由於福金是鼓手,平時都是堅守在舞台的最後方,很難吸引太多的目光。
但是今天,記者們卻發現,這名榮耀至死曝光率最低的鼓手,那種強大的氣勢居然可以和雨果媲美。果然榮耀至死隊伍之中沒有一個是庸手。
「所以,發生了什麼,誰能夠詳細和我描述一下。」不是烏鴉先開口,而是福金主動開啟了話題,那沉穩而深沉的嗓音透著森森的冷意,居然讓幾個人不寒而慄,特別是當他們視線和福金接觸到一起時,一股子冷顫就從腳底直接躥到了腦門。
「事情是這樣的……」還是有記者主動開口描述了起來,等他說完之後,其他記者在旁邊七嘴八舌地補充著遺漏的細節,福金此時才將整個事件完整的拼湊了起來剛才尼爾在電話里說的還是不夠完整。
福金那濃密的眉毛猛然一挑,倒豎了起來,那張平時缺少表情的臉孔立刻就變得鮮活起來,憤怒、嘲諷、譏笑、不屑、鄙夷等各種各樣的情緒在那雙眼睛裡交錯而過,讓人琢磨不清。
包圍圈最裡面的記者馬上就注意到了福金緊緊握起來的拳頭,他健壯的肌肉立刻膨脹起來,短袖之下那一尾巨龍的刺青頓時變得生動起來,張牙舞爪地撲面而來,充滿爆發力的手臂彷佛下一秒就會直接揮舞起來,被砸到肯定就是直接倒地。這種直覺的視覺衝擊效果讓最裡面的記者下意識地就後退了一些,可是腳步還沒有來得及邁開,就被後面得人肉牆壁阻擋住了。
忽然,福金右手的拳頭就揮了起來,站在福金正前面的那名記者居然就失聲尖叫了起來,可他隨即才發現,福金只是把缽盂大的拳頭拿了起來而已,根本沒有朝自己砸過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之後,記者表情立刻變得無比難看,比鍋底還要糟糕。
不過此時其他記者也沒有空閒去注目那一個人的失態,他們都朝福金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福金揮了揮自己的拳頭,「用拳頭打死雨果?」福金微微挑了挑眉,那壯碩的拳頭僅僅只是搖擺了幾下,就虎虎生風,那猛然襲來的強風讓周圍幾名記者都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視線餘光只看到了福金嘴角綻放出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冰冷刺骨。
「這也許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福金的眼睛開始一點一點張大,那雙深邃的瞳孔就好像萬花筒一般,釋放出無數的情緒,譏笑、鄙夷、不屑、蔑視、怒火……「諾爾說的是和他下體一個樣的拳頭吧?小巧而脆弱,你確定那真的是拳頭,而不是那話兒?」
福金的話語波瀾不驚,似乎沒有太多的情緒,但恰恰是這一抹冷漠,卻將那錯雜的譏諷發揮得淋漓盡致,愣是讓現場記者們一個個都目瞪口呆、錯愕不已。比起諾爾、利亞姆那粗俗、直接的罵聲來說,福金顯然是高了數個段位。
福金說完,對著照相機鏡頭戲謔地笑了笑,「雖然雨果是我們樂隊裡最不會打架的一個人,但是諾爾和利亞姆那樣的紙片人?哼,雨果揮一揮拳頭,他的拳風就可以把他們颳走了吧。」這一句話先是黑了雨果一把,然後再黑了加拉格爾兄弟一把,黑色幽默濃郁得幾乎讓人忍俊不禁。
眼前的記者們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哪怕是一點嘈雜都沒有,就連身後路過的汽車似乎都輕手輕腳,所有人都看著福金。記者們知道:這一次綠洲樂隊是真的捅到馬蜂窩了,福金完全就是火力全開,根本沒有和氣生財的計劃。
「嘿,雨果,有人說你沒才華,看來你又是踩到臭水溝里去了,今天來練習室時記得洗腳。」福金的右拳伸出了食指,指了指鏡頭,似乎在和雨果隔空喊話,隨即卻是猛然把拳頭往前一伸,一個直拳,讓眼前幾名記者嚇得呼啦啦就往後退,居然有幾個人重心不穩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狼狽不已。
可是福金卻根本不在意,而是看向了旁邊的其他記者,接著說道,「說雨果沒有才華,也不想想自己會幾個和弦,一個還是兩個?」
福金的這番嘲諷堪稱是致命打擊,因為綠洲樂隊的專輯雖然備受讚揚,但稍微懂得音樂的人都知道,加拉格爾兩兄弟的音樂素養確實不怎麼樣,他們僅僅只會幾個最基本的和弦而已。這也是人們一直詬病綠洲樂隊的原因。
雖然榮耀至死掀起了新金屬搖滾的浪潮,而且由於新金屬搖滾的平易近人,他們沒有一味地追求和弦的繁瑣和節奏的快速,反而是將旋律簡單化了,讓觀眾可以與音樂產生更多共鳴,這也是新金屬搖滾大受歡迎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榮耀至死五名成員的專業技巧都是堪稱頂尖的,包括之前兩張專輯的大部分歌曲,對於演奏技巧和演唱技巧都有十分高的要求。
但是綠洲樂隊卻不是如此,他們的專業技巧就是他們的阿喀琉斯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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