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快去喚柘兒過來,今日可是有大好的消息!」中車府令趙高剛走進家門,便暢快的大笑著召喚自己的第四個兒子。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繡有雲白花紋布衫的青年在一個僕人的陪同下急匆匆而來,衣服散亂,一邊走還在一邊束腰帶,發冠也沒來的急戴,頭髮蓬亂如草,腳步虛浮臉色也略有些紅暈,一看就是剛從溫柔窩裡爬起來。
「爹爹喚我何事?」走到客廳門口,青年已經把身上整理的差不多了,然後小心翼翼走進房間,對著坐在涼榻上的趙高躬身行禮。
看著兒子的臉色和氣喘吁吁的樣子,趙高沒有像往常一樣生氣,而是笑眯眯的說:「剛才散朝之後,陛下接見我親口過問你的事情,準備授予你內史府鐵官丞之職!」
趙柘愣了一下一臉鬱悶的說:「爹,戶郎多輕鬆啊,孩兒每天光玩兒都不用去上差,為何陛下要親自過問給我換個差事,還有這鐵官丞是幹啥的?」
趙高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如果不是自己的兒子,估計他會一把掐死算了,這種兒子看著都窩心,成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當了兩個月戶郎,連點卯辦公的地方都還不知道。
「鐵官丞屬內史府下屬,主要管理全國的銅鐵冶煉和器具製造,和戶郎不同,這是個實差,權力很大,你也是運氣好,鐵官丞柳匡因為辦事不力剛被削職查辦流放到北地修長城去了,因此職位空缺下來!」趙高還是耐心的給兒子解釋了一下。
趙柘身體一抖,苦著臉說:「爹,那柳匡犯了何事竟然被流放去修長城,此去估計是會死在外頭了!孩兒若是當了鐵官丞會不會……」
「孽子,會什麼?」趙高氣的站了起來,「那柳匡是因為隱匿下面送上來的改良器具不報才被革職查辦的,你只要每天兢兢業業安心做事,若是覺得累,過兩三年爹再給你通融一下,換一個輕鬆的實權職位也順利成章,我趙氏乃是大秦皇室宗親,有誰會敢太過挑剔,再說陛下能夠親口過問,自然是對我的信任,你切莫偷懶給我鬧出事來,如今李斯勢大,而且恨不得用個鐵箍把每個人都牢牢的箍起來,百官一言一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任之後千萬要小心謹慎!」
「爹,我……我不要當鐵官丞了,還是讓我當個戶郎吧!」趙柘支吾著說。
「你……你氣死我了!」趙高恨不得給兒子一巴掌,但還是忍住說:「我知你秉性懶散,不過剛好這次要安排幾個人去南陽督造銅鋸,我就請求皇上把你調過去,南陽不是咸陽,那裡一切都要輕鬆隨意的多,如果督造銅鋸立功,說不定還有機會外放做一個縣令,也好光耀我趙氏門戶,就這樣決定了,速速滾下去準備,明日隨內史府的人一起去南陽!」
「是!」趙柘只能愁眉苦臉的轉身離開。
「等等!」趙高突然想起一事。
「爹,您是不是改變主意了?」趙柘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驚喜。
趙高搖搖頭黑著臉說:「上次我給你說起過一門婚事,就是那太中大夫江家的小娘子,本來我也很中意,不過今日陛下接見的時候突然提到通武侯王賁家的三娘已是及笄之年,剛好又未婚配,聽聞賢良淑德而且還舞的一手好劍法,陛下之意是我們皇室宗親和通武侯家結為姻親,也能讓其更加安心為大秦效力,此事你意下如何?」
「爹,那江家小娘子我見過,長得俊俏乖巧,我很喜歡啊,為什麼要換成通武侯家的三娘子,那三娘子我也見過,長的人高馬大,比我還強壯,曾經當街把高太僕家的小子打的半死,我……我還是娶江家小娘子吧!」
趙高再也無法忍受,一腳揣在兒子屁股上大吼:「滾,此事就如此定了,陛下親口御賜姻緣,我也已經答應,豈能再改,去南陽好好幹活兒,切莫整天喝酒玩耍,若是再給我惹出或端來,看我不打死你!」
「爹爹,我答應便是!」趙柘嚇的抱頭鼠竄而去。
「孽子,氣死老夫了!」趙高一屁股坐下來使勁兒喘氣,平息下來之後才又喚來一個虎背熊腰的侍衛吩咐幾句。
……
「咯咯,咯咯咯咯……」城西一處大宅,一個少女站在院子裡笑的像一隻剛下蛋的小母雞。
興奮之餘,少女還從腰間抽出一把兩尺長光華燦爛的青銅寶劍,對著一叢芍藥花使勁兒猛劈幾下,開的正妍的一叢花頓時如同遭遇疾風驟雨,瞬間變的七零八落,少女一邊劈嘴裡還念念有詞。
「你敢打我屁股,還敢用我的寶劍修茅廁,還敢對著我唱粗俗不堪的俚俗歌曲,卑鄙無恥之徒,等我下次碰上,看我不劈死你!」
「娘,小妹何事這麼高興?」一身窄袖武士服的青年小心翼翼的繞過少女走進房間,不解的問坐在涼榻上的中年美婦。
「唉,剛才聽你大伯說,今日散朝之後趙府令不知為何突然拒絕了月兒的婚事!」
「啊?怎麼會這樣,父親離開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好了嗎?那……那小妹以後如何嫁人?」青年驚訝的同時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可惜你爹爹不在家,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吧,你去一趟雉縣,把這件事告訴你爹,看他如何處置,這樣一來,月兒恐怕在咸陽待不下去了,乾脆把她也帶走吧!」中年美婦愁眉苦臉的說。
「小妹不是剛回來嗎?又帶她去?」青年一愣。
「那還能怎麼辦?咸陽人多嘴雜,此事很快就會傳開,留她在咸陽只會讓人笑話,讓你爹在外地幫她尋一個合適的少年郎嫁了吧,以後再也不要回咸陽了!我的女兒怎麼這麼命苦……」美婦說著說著抹著眼淚哭起來。
「娘,您別哭了,此事或許也是一件好事,本來小妹自己也不想嫁人,何況趙府令家的那個趙柘我也認識,還一起玩耍過,只是一個酒囊飯袋而已,整日鬥雞走狗,小妹嫁過去也不得快活,我這就去準備,明日一早便離開咸陽去雉縣!」青年趕緊安慰婦人。
「你去安排吧,對了,據你大伯說,此事可能和左丞相李斯有關,他寫了一卷書信在此,小心收好帶給你爹爹,其中緣由或許他一看便知!」婦人說完把放在几案上的一卷竹簡遞給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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