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的才學是無人可及的。」巴雷塔捧了錢不離一句:「這種福壽膏的產量是不是很大?」
「產量?我只是自己用,沒必要搞太多。」錢不離搖了搖頭:「怎麼?你也對這福壽膏有興趣?」
「為什麼不提高產量??」
「為什麼要提高產量??」錢不離一臉迷惑。
「閣下,您......您是個將軍,而我是個商人,我們看待事物的角度有很大不同。」巴雷塔長嘆了口氣:「您想一想,如果每個地方都有福壽膏銷售的話,會給人們帶去多大的福音?我敢肯定!在不遠的將來,福壽膏會風靡整個世界!」
「沒你說得這麼誇張吧?」
「絕對沒有誇張!閣下想一想,福壽膏可以醫治這麼多病症,會給這世界帶來怎樣的改變?只要產量......」
「這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錢不離笑著擺了擺手:「如果你喜歡,這些福壽膏就送給你好了,煙槍也送給你。」
「這......」巴雷塔狠狠的吸了一口,剛才他還擔心這種福壽膏會對身體產生不好的效果,現在效果就擺在他面前,他沒有那麼多顧慮了。巴雷塔心中產生了一絲輕蔑,這個錢不離雖然能征善戰、威名赫赫,但也只會打仗而已,卻看不到福壽膏潛在的巨大商業價值,錢不離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不過,我再重申一次,福壽膏這種東西不能大量服用,否則會對身體產生不良的效果。」錢不離貌似很關心的囑咐了一句。
「閣下放心,我是個有節制的人。」巴雷塔笑道:「閣下剛才不是用酒做例子了麼?嗜酒如命,只能淪落成一個酒鬼,但不能否認酒是一種好東西。」
酒癮怎麼能同毒癮相比?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痛苦的!錢不離心中暗笑,他故作沉思著什麼,煙槍離開了嘴唇,不再吞吐煙霧了。他以身犯險、做菸鬼的榜樣也是沒辦法,這個世界只有他知道福壽膏的危害,如果讓別人做很可能會深陷局中再也不能翻身,當然,福壽膏這東西的成癮性比不上他那個世界純粹的毒品,如果他面前擺著的是白粉,錢不離是絕不會去碰的。
錢不離在假沉思,巴雷塔則是在真的苦思,他是個有長遠目光的人,從切身利益出發,在即將爆發的戰爭中,他不希望出現大贏家,如果錢不離輕而易舉擊潰了羅斯國的大軍,那麼侵略者將在這片土地上站穩了腳跟,他不可能繼續把持伊爾拉默城的管理權;如果羅斯國的大軍擊敗了錢不離,伊爾拉默城將再一次劃歸到羅斯國南線防區的管理體系中,彼得元帥可以默許伊爾拉默城的自由,但新的防區統治者會採取什麼樣的方式呢?
如果可能的話,巴雷塔希望看到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姬周國的軍隊傷亡慘重,無力控制占領區,羅斯國的軍隊也一樣傷亡慘重,無法收復被侵占的領土,只有這樣,他巴雷塔才可能做出一番事業來!
巴雷塔一邊吞吐著福壽膏的香氣,一邊偷眼看著錢不離,這個年輕人一臉的淡然和寧靜,看似沒有把任何事放在心上,不過巴雷塔知道,一個人能在短短几年間崛起,打垮了原來的國王,又把屹立在南線防區幾十年、無人可以撼動分毫的彼得元帥擊殺,那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雖然錢不離在商業上的眼光極其短淺,但在軍事上,錢不離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思來想去,巴雷塔輕輕把煙槍放在了桌子上:「閣下,您是要到默干城去麼?」
「是的。」錢不離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輕蔑的微笑:「你們的尼古拉七世就是一隻紙老虎,到現在居然沒有任何表示,我去默干城就是為了等待,看看你們的尼古拉七世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
「閣下這麼想就錯了。」巴雷塔揮了揮手,示意他的手下都退出去,現在他做出了選擇。看錢不離的神情,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日子來羅斯國的反應,而他巴雷塔的探子卻遍布羅斯國,對即將爆發的戰爭都了如指掌。巴雷塔雖然不是很懂戰爭,但他知道,一方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一方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後者肯定會陷入極大的困境!巴雷塔不希望錢不離敗得太快、太早。
「我錯了?錯在哪裡?」錢不離驚訝的問道。
巴雷塔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錢不離那些親衛。
「你們先出去吧。」錢不離說道。
程達和閻慶國帶著親衛們退了出去,安德魯猶豫了一下,也跟在了後面,只有周抗坐在原地沒有動,他不會讓錢不離自己留在這裡,伊爾拉默城中到處都是地道,天知道在酒館的下面、後面是不是還埋伏著殺手!
巴雷塔沉吟了片刻,嘆了口氣:「閣下,尼古拉七世是一個性格暴躁的人,可以這樣說,他非常瘋狂!他不會容許自己遭受失敗,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他可以把一切都賭上!現在您打敗了伊凡斯基、打敗了彼得元帥,您認為您下一個對手會是誰呢?」現在巴雷塔的心很不好受,把軍事機密告訴錢不離就是叛國,但為了他的理想,他別無選擇。而且在他看前,現在的錢不離占據了劣勢,因為錢不離的敵人不是一個,如果在情報上再陷入被動,錢不離會毫無懸念的迅速敗退下來。
「莫非是.....」錢不離眼中寒芒閃動。
「您的鋒芒無人可擋!為了阻止您、打敗您,尼古拉七世只能把他調回來。」巴雷塔緩緩說道:「他就是米哈伊爾元帥,我們的不敗軍神!」在這裡,巴雷塔用『我們的不敗軍神』來形容米哈伊爾,很顯然,不管他的目地是什麼,巴雷塔也以米哈伊爾為驕傲。
錢不離不可控制的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羅斯國既沒有聚集兵力反攻默干城,又沒有派出外交團,錢不離判斷尼古拉很可能在策劃一場冬季大攻勢,但他萬萬沒想到,尼古拉七世會如此瘋狂,既然把米哈伊爾調過來,難道他不怕金帳汗國趁火打劫?!
「和你形容的一樣,尼古拉七世真是一個瘋狂的人!他就不怕金帳汗國威脅他的後方?」
「閣下,準備與您決一死戰的,不止是我們的米哈伊爾,還有金帳汗國的軍隊,他們已經聯合起來了!」
「他們能放心的聯合起來麼?」錢不離冷笑道。
「目前看來,他們確實聯合在一起了。」巴雷塔回道:「金帳汗國的王叔呼日德已經率領本部的兩萬紅旗將士在阿爾丹省駐紮,以他們的速度,二十天就能打到默干城!」
「那麼......米哈伊爾呢?他又是在什麼地方?」
「在圖拉省,閣下,如果米哈伊爾決定進攻的話,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能包圍默干城了。」
錢不離陷入了沉默,他之所以到伊爾拉默城來,是因為感覺到伊爾拉默城的首領態度很曖昧,他不順從羅斯國的管理,當然,他也不反抗,敵人的敵人往往就是自己的朋友,錢不離認為和伊爾拉默城的首領有幾分合作的基礎,他可以應允對方的需求,以此換來大量的情報,只是現在得到的情報太讓人震驚了。
「告訴我,他們是怎樣聯合在一起的?」錢不離緩緩說道。
「聯姻。」
「聯姻?這種土得掉渣的辦法也能讓他們放心的聯合在一起?」錢不離冷笑道。
「不是普通的聯姻,閣下。」巴雷塔搖了搖頭:「尼古拉七世就要迎娶金帳汗國的烏立娜公主了,我想您應該知道,烏立娜公主是金帳汗國的實際掌控者,羅斯國和金帳汗國還要聯合起來在兩國的邊境處修建一座新的首都!有流言說,尼古拉七世和烏立娜公主發誓,他們將把繼承權交給他們生下來的孩子,尼古拉七世有九個王子、兩個公主,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才剛剛一歲,現在所有的王子都被關到了監獄中,就連那一歲的小孩子也不例外,只要烏立娜生下了孩子,等待著那些王子的只能是......死刑!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必要,只能帶來不安定的影響。」
「瘋了...都瘋了......」錢不離喃喃的說道,虎毒不食子!他知道尼古拉七世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但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就要把自己的孩子們推上絞架嗎?這讓錢不離實在是難以理解。
「我的看法和您一樣,閣下。」巴雷塔苦笑起來:「但這還不是最瘋狂的,孩子們的母親也全部被控制起來了,其中還有維克多王后。尼古拉七世能坐上王位,王后維克多一系的貴族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據說維克多王后想用毒酒毒死金帳汗國的烏立娜公主,但陰謀被發現了,尼古拉七世親自下令,把維克多一系的貴族們屠戮一空,兩個公爵、兩個侯爵、十四個伯爵、上百個子爵被徹底清出了貴族冊,用貴國的話說,就是滿門操斬!我的人告訴我,鮮血已經染紅了雪爾夫河,無數人慘死,還有無數人受到了牽連,我國的宰相薩維大人到王宮中去勸阻尼古拉七世,結果被尼古拉七世幾個耳光打得昏迷不醒,現在再沒有人敢勸阻尼古拉七世了。」
「讓我想起了一句話,上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錢不離不由嘆了口氣:「尼古拉七世想要什麼?稱霸整個大陸麼?靠著殺自己人還有脆弱的同盟就想稱霸整個大陸?」錢不離並不認為尼古拉七世和烏立娜能齊心協力,兩個人的野心都不小,期間必然潛伏著種種矛盾,只要出現一點意外,就能讓所有的矛盾一起爆炸!
「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尼古拉七世對閣下是異常痛恨的。」
「恨我?呵呵......」錢不離冷笑一聲:「要搞清楚,是他在妄想侵略我姬周國!他有什麼資格恨我?!讓一個偏執狂做你們的國王是你們最大的不幸!」
「閣下還記得瓦西里公爵嗎?」
「記得。」瓦西里公爵是當時談判團的主事,後來在安州和彼得元帥先後死在亂軍之中。
「瓦西里公爵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兒,按照輩份來說,她是尼古拉七世的侄女,但不知道為什麼,尼古拉七世就喜歡上了自己的侄女,兩個人非常親近。」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聽說瓦西里公爵的女兒在貴國的安州被俘虜了,下場非常悽慘,尼古拉七世得到這個消息後憤怒到了極點,而且尼古拉七世上位以來,很少經歷過這麼大的挫折,所以他恨透了您,經常在公共場合發誓,要把您......要讓您死得很慘。」巴雷塔本想複述尼古拉七世的誓言,後來反應過來這很不妥當,因為尼古拉七世的話不但惡毒,還很齷齪,他擔心惹錢不離發怒。
「看來他是把所有的國恨家仇都算在我頭上了......讓我死得很慘?就怕他沒這個本事!」錢不離輕蔑的說道。他想起了那些羅斯女俘,她們的下場是註定淒涼的,或者被販賣成奴隸,或者被送到管制的妓院中賺錢,嚴重點還可能遭受過士兵的淫辱,但錢不離身為三軍統帥,哪裡有精力管這種事?就算有士兵違反了軍紀,一個軍法官就能處理妥當,根本無需向他錢不離匯報。只是大貴族的子女親戚都會受到一定的優待,因為他們能換來巨額的贖金,瓦西里的女兒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或者是在戰鬥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發生了不幸,錢不離無心去調查,事情已經發生了,最重要的是怎麼樣去迎戰!
「閣下,對您來說,現在的局勢很不樂觀,米哈伊爾一直沒發動攻勢,是因為現在才進入初冬,天氣再冷一些之後戰爭就會爆發,而您的軍隊大都是南方人,不適應在冬季做戰。」
「我經常在不樂觀的局勢下做戰,不過,我一直是勝利者,這次也一樣!」錢不離看向了巴雷塔:「現在我只剩下一個疑問了,你告訴了我這麼多有價值的情報,你想換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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