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一點。」
當一個人的表情突然誇張起來時,那一定沒有好事發生。
瓦倫丁打了個寒顫,身體微微後仰,壓低了聲音。
「我害怕。」
表情很平靜,語氣很慌亂。
「別那麼緊張。」
看到他這副樣子,夜煙收斂起笑容,又抿了一口雞尾酒。
「我只是看到了些很有趣的東西。」
「什麼?」
這話瞬間點燃了瓦倫丁的好奇心,後仰的身體又湊了過去,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裡面閃爍著渴求真相的光。
在他心裡,跟倆姐姐「打架」這事不至於讓夜煙用『有趣』來形容。
這隻貓一定占卜到了別的東西。
「你調的這杯酒很有意思。」
似乎是故意吊人胃口,夜煙瞥了一眼又湊過來的小龍人,將話題扯回到雞尾酒上。
「整體呈紅色,略顯渾濁。仔細看的話,上半部分的酒液顏色更深,偏棕色,還懸浮著未溶化的顆粒物。」
她舉起酒杯,將其置於燈光下,以讓瓦倫丁能更清楚的看到杯中酒液的詳細情況。
而小龍人的注意力卻先被夜煙的蕾絲手套吸引了過去,簡單掃了眼上面的花紋後才將視線放在酒液上。
「這說明你今晚將遭遇兩件特別的事。」
「而第一件事可能會對你有不小的影響。」
「這麼簡單?」
瓦倫丁眨眨眼皮,與夜煙四目相對。
在對方那仍帶著笑意的金色眼眸中,他確定這隻貓沒開玩笑。
「你這占卜的手段和解釋似乎太」
他皺起眉頭,斟酌了下用語,確定自己的用詞沒有不尊重對方的意思才開口:
「簡明扼要了一點。」
「而且還很接地氣,沒有讓人聽不懂的神秘學詞彙。」
說完還咧開嘴笑了笑,朝對方點點頭。
夜煙沒回話,只是眯起眼睛。
幾縷黑氣在兩人之間浮現,纏纏綿綿,圍繞著瓦倫丁緩緩飄動。
那眼神看得他有點瘮得慌。
小龍人乾笑兩聲,開始後悔這麼說了。
剛剛那兩句話聽起來是在夸,但意思卻不是,直白點說就是
你又忽悠傻小子呢?
「酒液顏色你看到了,給人的觀感並不好,不過味道還行。」
叮。
似乎有鎖鏈被拖動的聲音響起。清脆的金屬敲擊聲後,魔女散發出來的氣勢一掃而空,飄蕩在瓦倫丁身邊的黑氣也消失不見。
緊繃的精神鬆懈下來,小龍人趕忙拍了拍胸口,呼了口氣。
他決定接下來做一個緘默者,沒必要就不說話。
尤其是不能針對夜煙的專業知識發表意見。
要不然被詛咒就慘了~
「酒液給口腔的初刺激很激烈,就像吃了一口辣椒。但驚喜的是,這股刺激很容易適應,就像是碳酸飲料那樣。」
夜煙又開始了她的解說。
瓦倫丁在一旁點點頭,表情認真。
「回味很平和,略甜。但跟甜味一起上來的還有醉意。」
喝掉最後一點酒液,夜煙將杯子往吧檯上一放,下了最後結論。
「你今晚回去後將遭遇兩場戰鬥。」
「第一場輕鬆寫意,但有生命危險。」
「第二場艱苦卓絕,但不會要你的命。」
她右手一揚變出一塊手帕,非常淑女地擦了擦嘴角。
「兩場戰鬥?」
瓦倫丁扭頭看了眼自己的倆未婚妻,心中大致猜到夜煙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順序肯定是先拉斐爾後邢一凰,至於為什麼會有生命危險
嘶。
造出一個生命出來算不算有生命危險?
就在瓦倫丁盤算著是用源石技藝還是藉助工具的時候,夜煙瞥了眼眉頭緊鎖的小龍人,輕聲笑笑。
笑聲瞬間就被舞台上的歌聲覆蓋住了,好似從來沒出現過。
「喂,別想了。」
夜煙叫來調酒師,又戳了下瓦倫丁的胳膊。
「現在你該付錢了。」
「哦。」
瓦倫丁下意識拿起手機,剛調出付款碼就反應過來了。
「嗯?」
「占卜不是免費的?」
合著您還真是在忽悠我啊?
「奇蹟和魔法可不是免費的呦。」
魔女朝少年擠了擠眼睛,嘴角帶著陰謀得逞的笑。
「但也不是真的要你付錢。」
「剛剛品酒時我來了靈感,準備給你調一杯。」
「無論如何都要拿我當小白鼠是吧。」
這話一出瓦倫丁就知道夜煙想做什麼了。
悔不該有僥倖心理呦
壞貓貓!
「就今晚一杯,回羅德島就不叫你了。」
夜煙歪歪頭,手指玩弄著自己的側發。
「也許。」
「也許?」
瓦倫丁緩緩歪下腦袋,緊盯著對面的雙眼,面無表情。
回應他的是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好吧。」
最終還是瓦倫丁妥協了。
「好耶!」
夜煙舉手歡呼,夾著嗓子喊出了蘿莉音,一副小學生的樣子。
這種反差在瞬間卸掉了她身上的大部分御姐氣質,也讓瓦倫丁的心情好了點。
誰會不喜歡漂亮妹子賣萌呢?
而且還是個長著貓耳的大波浪妹子。
如果瓦倫丁還是個小雛男,這一句「好耶」就足以讓他深陷泥潭了。
夜煙開始了。她像剛剛的瓦倫丁那樣,指定某款酒液和材料,取多少量搖多少下,操作全靠調酒師完成。
她並不擔心自己的配方會被有心人記下,因為最重要的一味藥是她自己獨有的。
瓦倫丁點了杯飲料,坐在一旁看夜煙表演。就在酒液調製完成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一件事。
「唉?鎖鏈呢?」
遊戲中,兩張立繪里的夜煙都帶著鐐銬。普通立繪里的鎖鏈是黑色的,精二立繪中變成了紅色。
現實中的夜煙也遵循了這個設定,而且還補上了一條:
鐐銬永遠無法解開。
[也許,是這片大地害怕我逃走吧。]
在龍門那段時間,瓦倫丁問及這件事時,夜煙給出了這麼一個回答。
那時已是黃昏,太陽只有一半還在地平線上,發出的光將天邊的雲彩染得通紅,跟夜煙精二立繪中的鎖鏈的顏色一樣。
小龍人和貓貓坐在屋頂上偷懶,一邊聊天一邊看日落。邢一凰在廚房跟罐頭掐架,暗索在一旁打下手,偶爾還能聽到她的叫喊聲,似乎是有熱油濺在了她的手背上。
原本懶懶散散趴在地上的夜煙在說出這句話時變成了人形,她緊盯著地平線上的紅光,無比安靜。
嘴角帶笑,眼神卻無比惆悵。
那時的瓦倫丁很想去揉一揉這隻貓貓的腦袋,但放在背後撐著身體的手卻沒抬起一絲一毫。
他很清楚自己跟夜煙還沒熟到那種地步。
但能聽到這句話,還是證明了他跟這隻貓已經變成了朋友。
要不然,今天瓦倫丁可能只是打個招呼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夜煙也不會裝可憐騙這個傻小子繼續當小白鼠。
「鎖鏈?」
晃了晃調酒師遞來的酒,夜煙抬頭看了瓦倫丁一眼,又低下頭去嗅了嗅酒香。
與此同時,一陣金屬撞擊聲在她下方傳來。
瓦倫丁向下看了一眼,在夜煙的腳踝處看到了漆黑的鐐銬。
好嘛,身穿華服戴著蕾絲手套的性感大姐姐竟然是穿著腳鐐來酒吧的,這真的是
令人心動。
「好咯。」
夜煙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瓦倫丁抬起頭,一杯湛藍色的雞尾酒擺在他面前。
「喝下它吧。」
魔女坐在一旁傾斜著身體,左手托腮,聲音充滿了誘惑。瓦倫丁咽了咽口水,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就這?」
他咂咂嘴,嗅了嗅杯中的余香,微微搖頭。
「還不如我剛」
「呃!」
結果他話就說了一半,身體突然僵硬起來。
一股熱浪在胃中出現,打著旋兒直衝腦門,燒盡了每一處神經。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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