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個信封里有你想要的東西。」兩天之後,胡蘊之約陸希言見面,遞給他一個薄薄的信封道。
「怎麼弄到的?」陸希言好奇的問道。
「秘密。」
「這次花了多少錢?」陸希言知道規矩,既然胡蘊之都說秘密了,他也不會開第二次口。
「沒花錢,不過,這個信封里的東西僅限於你自己知道,不可告訴第二個人。」胡蘊之道。
「你沒看過?」
「沒有。」胡蘊之白了他一眼道,「你沒看信封是好好的嘛。」
「好嘛,你那個茶莊找到地兒了嗎,要不然我幫幫你。」陸希言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道,「就當是我入股行不行?」
「不行,我跟你不能有任何工作關係。」胡蘊之直接拒絕道,「一旦被發現,都有暴露的危險。」
陸希言點了點頭:「要不然,我以後改喝茶吧?」
陸希言是留洋回來的,已經在國外喝慣了咖啡,茶的話也是喝那種英式紅茶,國內的綠茶,他雖然也喝,但只是在招待客人的時候。
「我的茶葉都是普通老百姓喝的,你這種有身份的人,還是算了吧!」胡蘊之呵呵一笑道。
「別呀,我就想照顧你點兒生意?」
「怎麼的,你怕我餓死不成?」
「老胡,你這人說話太嗆了,不就是關了幾天小黑屋嘛,我哪裡虧待你了……」陸希言訕訕一笑。
「哼,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你自己小心點兒。」陸希言微微一搖頭,心說道,你借我那五萬塊我都沒找你要呢。
借錢的這麼橫,真是少見。
……
一份名單和一份行程表,非常詳細。
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搞到的,儘管陸希言很好奇胡蘊之怎麼如此大的本事弄到這樣機密的情報,但他還是忍住了。
胡蘊之這個人,還是值得信任的。
一個個人名,都是上海灘跺一跺腳,震三顫的人物,晴氣慶胤奉了土肥原的命令秘密來上海,拜訪上面的這些人。
顯然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的。
其中,陸希言自然看到了湯少川的名字。
而且還是名列第一位。
很明顯,這是對其的格外重視。
晴氣慶胤在上海的行程由他本人支配,不受其他任何部門的約束,並且還給他配備了一部專門出行的轎車,以及十分高級的安保措施。
負責晴氣慶胤在上海安全的安保負責人,正是上海憲兵司令部特高課的高級課員竹內雲子少佐。
按照這個行程的安排,晴氣慶胤拜訪湯少川的行程是三天之後,當然,這上面並沒有給出具體是什麼時間段,有可能是上午,或者下午,亦或者是晚上。
這個臨時更改時間都是有可能的。
能搞到這樣一份名單和行程表已經相當了不得了,再精確的話,他都會懷疑是不是晴氣慶胤身邊或者竹內雲子手下人出賣的這份情報了。
但是能拿到這樣一份情報的,一定是他們內部的人。
「閆磊,通知二哥,讓他把一隊調過來,裝備和武器都要進來,先熟悉一下福開森路湯公館周圍的環境,記住,不要反覆出現,一個人最多只能路過一次,對湯少川感興趣的,可不只有我們。」陸希言道。
「明白。」
「後天晚上八點,凱旋歌舞廳,確定最後的行動方案,各組組長和行動隊長必須參加。」
「好的,我明天一定通知道。」閆磊答應一聲。
……
「先生,根據您提供的情報,我們對竹內雲子對晴氣慶胤的出行保護的情況大概有了一個了解,晴氣慶胤住在百老匯大廈,每天早上十點鐘左右出門,一共兩輛汽車,一輛克萊斯勒汽車,車牌號是市-2187,這輛汽車裡除駕駛員之外,還有三個人,竹內雲子,竹內雲子的助手鎌倉少尉,以及勤務兵……」
陸希言點了點頭,郭漢傑他們這幾天根據他提供的線索,設置了固定的觀察位置,對晴氣慶胤的出行進行了「守株待兔」式的觀察,同時收集相關人員信息。
「晴氣慶胤乘坐的是一輛別克轎車,車牌號是滬-1479,也是四個人,除了駕駛員和晴氣慶胤本人之外,一人是翻譯,另外一個可能是是他的助手和保鏢。」
「也就是說,晴氣慶胤出行的話,只有兩輛汽車,把他自己算上的話,也就八個人?」陸希言道。
「是的,不過,竹內雲子會在到訪的訪客附近周圍的街道上布置便衣人員,這些是我們在拍下的照片,出現頻率兩次以上的我們都挑選出來了。」郭漢傑在一塊黑板上貼上了許多街頭的照片!
不同地點,不同街道出現的同一個人,都清晰的給彩色的筆給圈了起來。
「一,二,三……七」
「怎麼只有街上便衣,有沒有其他的發現,比如,跟你們一樣的觀察位置?」陸希言問道。
「目前沒有發現。」郭漢傑搖了搖頭。
「路線呢?」
「一般都是走人多的街道,他們寧願速度慢一點兒,都不願意走其他的人少的馬路,而且會繞路,我們的人只能跟一段,然後就會跟丟。」
「竹內雲子是反跟蹤的經驗豐富,這很很正常。」陸希言點了點頭。
「把這七個人的照片放大,單獨洗出來。」陸希言吩咐道。
「沒有問題。」一邊靜靜的聽二人談話的譚四點了點頭,他也是一位攝影愛好者,在這方面,他的技術還是很不錯的。
只是他現在一直胳膊負傷了,需要一個幫手才能做到。
「趙立軍那邊有什麼動靜?」
「趙立軍管鄒淮要了一大筆經費,具體幹什麼,還不清楚,不過,不外乎兩種可能,收買湯公館內的人,亦或者,投其所好。」郭漢傑道。
「湯公館防範嚴密,湯少川待下人也算優厚,都是跟隨多年的老人,收買這一途只怕是行不通,甚至還可能讓湯少川察覺,所以,我覺得投其所好倒是有可能,這些日子,趙立軍的手下一直都在調查湯少川的來往的親友情況,具體想要幹什麼我們還不清楚。」譚四道。
「趙立軍住哪兒?」
「大東旅館51號。」郭漢傑道,「這是鄒淮提供的,長住地址。」
「秘密監視,但是別驚動他。」
「明白。」
「我要的車準備好了嗎?」
「車和人都準備就緒了。」譚四道。
……
第二天,也就是行動的頭一天,陸希言下班後,直接去了凱旋歌舞廳,他要最後確定一下,晴氣慶胤和竹內雲子沒有異常,才能決定第二天是否要行動。
聽了郭漢傑和譚四的匯報後,陸希言判斷,對方並沒有警覺或者發現什麼異常,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花費這麼多的人力和物力,甚至利用刺殺和破壞來轉移竹內雲子的視線,讓竹內雲子不會想到他會對晴氣慶胤下手。
事實證明,竹內雲子的確沒有料想到這一點,而且這幾日陪著晴氣慶胤在租界內活動,也是相當的安靜,幾乎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先生,大家都到齊了!」
「好,我馬上就過去。」陸希言現在還需要以「軍師」的形象出現,畢竟「軍師」還活著的。
「諸位兄弟,之前一直隱瞞我還有一個兒子的事情,十分抱歉,我也是不得已這麼做,我們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說不定哪天睡覺,第二天一早起來腦袋就沒了,我不能讓我兒子也跟著一起擔驚受怕,對不住各位了!」陸希言鄭重的一鞠躬,此刻他是代表軍師說這些話。
「軍師,您無需道歉,誰不希望妻兒老小平安,兄弟們能夠理解!」行動一隊隊長言虎大聲道。
「對,老虎說得對,軍師也不是故意的隱瞞咱們,孩子現在在日本人手上,我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虹口情報組組長鍾原道。
「宰了竹內雲子那個日本娘們兒,救出平安小公子!」
「對,沒錯!」
「諸位弟兄,作為父親,救自己兒子,這是我應盡的責任,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做這件事,但我也會量力而行,不會讓兄弟們白白犧牲,更不會去做那辱沒良知和祖宗的事情,我蕭天在此發誓,如果有出賣祖宗,出賣國家,出賣弟兄的事情,我將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軍師,先生……」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下面具體說一下行動的方案。」陸希言道,「老四,你來說。」
「是,先生。」雖然譚四等人改了稱呼,但是似乎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畢竟「鐵血鋤奸團」已經被「招安」了,有了官方的身份,跟過去有些區別,也是正常的。
「我們的目標看清楚了,他叫晴氣慶胤,日軍大本營派來的重要人物,年紀大約三十五六歲,這輛汽車,牌照為滬-1479是他上海的座駕,一般情況情況下,他都坐在左首靠窗的位置,右邊這個穿灰色西裝的是他的翻譯官,姓白……」
「晴氣慶胤出行一般是兩輛汽車,前面一輛汽車保鏢和陪同人員,在他在上海這段時間,凡是出行,竹內雲子必定陪同出行,所以,明天晴氣慶胤拜訪湯公館,她也一定會在車上。」
「這個人,叫曾德廣,是湯少川的女婿,大家都知道,此人已經暗中投靠日本人,明天,他也可能回出現,會作為晴氣慶胤的引薦人。」譚四手中木棒一指,「這是曾德廣的汽車,車牌號和車型大家務必記清楚了。」
「下面這七個人,會出現在湯公館的四周,他們可能是煙販,可能是修車的,賣冰棍的等等,這些都是日本便衣,花和尚!」
「有。」
「你的任務,就是帶領行動二隊,監視照片上的七個人,一個盯一個,行動之後,如有異動,可自行處置!」
「明白。」魯達興奮的一拍胸.脯保證道。
「我們選擇動手的地方在這裡,當竹內雲子乘坐的前面一輛車行駛到這裡的時候,二隊上前,製造一起人為的擁堵事件,一隊迅速的靠近後面的晴氣慶胤的座駕,連人和汽車迅速的駛入這條巷道,老虎,這附近的環境你們已經熟悉了吧?」
「放心吧,四哥,早就爛在腦子裡了。」言虎嘿嘿一笑。
「老虎劫持晴氣慶胤迅速的將車開入大風汽車行,在那兒,有一輛一模一樣的車等在那裡,還有人。」譚四道,「在你們的汽車開進去後,這輛車會開出引開法捕房的巡捕和追兵,然後你們從容下車,迅速把晴氣慶胤帶會安全屋,明白了嗎?」
「明白了,這個計劃簡直天衣無縫!」言虎興奮一聲,十分激動。
這樣的大行動,太少了。
「再好的計劃,也要執行得力,諸位兄弟,能否救出小平安,就看明天大家的了。」陸希言站起來,深深一鞠躬。
「行動代號:獵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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