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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禺一驚, 急忙道:「我還可以坐的!等下一次我不帶上阿寶, 我就可以坐苗爺爺的身上,讓您帶我玩了!」
&小雞仔撲棱翅膀,叼住他的衣角拉了好幾下:「啾啾!」難道我是累贅嗎啾!
林禺捂著它的嘴巴, 把它塞回到了口袋裡。苗爺爺難得心情變好,還願意變回原型背他玩, 自從苗苗死了以後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興致那麼高, 好不容易提起來的興致, 怎麼能就這麼隨便被一個恐高給打消了?!
苗爺爺卻是搖了搖頭, 說:「如果有機會的話。」
這應該是同意了吧?林禺半信半疑地鬆開了手,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 只要苗爺爺願意,有的是機會還可以一起玩。
有『恐高』的小雞仔在, 沒有辦法再背著林禺玩, 兩人索性就找了一片高地做了下來,一邊吹著涼風, 一邊看著遠方,荒蕪的土地盡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繁華都市的影子, 一幢幢高樓拔地而起, 那上面和他們所在的荒地有著截然不同的生活。
&就是在這裡撿到苗苗的。」苗爺爺看著遠方, 回憶道:「她的父母特地乘車跑到了這裡, 在這裡丟掉孩子的話, 不會有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裡很少會有人過來,或許在他們心裡苗苗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們不會回來找苗苗,我就把她撿回來了。人類的孩子肯定是要在人群里生活的,所以我帶著她去了城市裡,找了個住處,找了份工作,她很乖,很聽話,大家都很喜歡她。」
林禺看了他一眼,抱著小雞仔靜靜地聽著。
&苗最喜歡我變成原形了,她把我的原型叫做大狗……和狗也的確挺像的。我剛撿到她的時候,不會哄人,就把她放在我的背上,在這裡跑,跑著跑著她就不哭了,後來,她竟然還把這件事情記了下來,一有空的時候,就讓我帶她到這裡來,變成大狗背著她,這裡沒有人,沒有監控,誰也不會發現,我們早上過來,等到了天黑才回去,然後在幼兒園外面買兩碗牛肉麵,她吃兩份牛肉,還有小半碗面,偶爾玩得很累,還能吃下一整碗。」苗爺爺慢慢地說著。
怪不得苗爺爺忽然帶他來這裡,還要背他玩,原來是這個緣故。林禺低頭看了小雞仔一眼,越發的愧疚。小雞仔隱隱約約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頓時縮了一下脖子,轉身調整了一下姿勢,用屁|股對著他。
「……妖獸司不准我們傷害人類,可人類自己卻要自相殘殺,人類如此弱小,卻又如此強大,當他們犯下錯誤的時候,甚至心中還沒有絲毫愧疚感。」苗爺爺恍惚道:「幼崽是最珍貴的,我們妖獸都知道不能對幼崽出手,可他們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的幼崽呢?」
林禺有些沒聽明白,頓時疑惑地抬頭看他:「什麼?」
&什麼。」苗爺爺摸了摸他的腦袋,很快又扯開了話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兩人在這裡說了許多苗苗的事情,苗爺爺說苗苗以前做過的趣事,林禺說苗苗平時大姐大的作風,就連小雞仔也啾啾應和,用兩人聽不懂的語言說起苗苗餵給它的好多零食。
兩人一直說到了太陽漸漸西沉。
直到橘黃的霞光將這片荒地籠罩,小雞仔嫩黃的皮毛上也被染上了一層溫暖的橙色,看著時間不早了,兩人這才起來,手牽著手往車站的方向走。這一次林禺主動提出來,想要讓苗爺爺背他。
以前的苗爺爺帶著苗苗出去玩了一天回家時,苗苗就已經昏昏欲睡,撒嬌著不願意再走,每一次苗爺爺都敵不過她的撒嬌,任由她爬上自己的背,一老一小重疊的身影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這一次,回家的路上,一老一小的身影仍舊是重疊的,小孩的頭頂還多了只小雞仔。
橘黃的天空漸漸被黑幕所掩蓋,當林禺乘坐著最後一班公車回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夜幕中已經多了星星點點的光芒,他抱著小雞仔,站在門衛室的門口,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茫。
苗爺爺摸索著拿起電話:「我給你哥哥打個電話,你在這裡等著,他們馬上就來接你了。」
&
聽著那邊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林禺百無聊賴地抱著小雞仔跑到了門口,蹲在那裡往外看。幼兒園對面的街上有著一整排的商鋪,廣告牌已經亮起了燈,黑體字的店名被燈牌襯得尤為明顯,林禺掃了一眼,視線停在了一家牛肉麵的店鋪上。
&爺爺!」他轉身跑了進去:「我想吃牛肉麵。」
&苗爺爺拿著聽筒,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准吃!!」電話里聽到林禺說話的厲錚大吼道:「大哥讓我給你留了飯了,不准吃外面的東西!」
「……」
苗爺爺左右看了一眼,啪嗒掛了電話。饕餮的怒吼聲戛然而止。
他笑眯眯地牽起了林禺的手:「走吧,爺爺帶你去吃牛肉麵咯。」
&
遠在家中的厲錚瞪了聽筒好幾秒,憤憤地摔了手中的電話,怒氣沖沖地往廚房走。剛進去沒多久,他又訕訕地跑了出來,把摔在地上的電話撿了起來擺好,嘟嘟嚷嚷地去給其他人做夜宵去了。
白澤給了林禺很多零花錢,林禺拿著這些零花錢請苗爺爺和小雞仔吃了牛肉麵,等到他們從麵館里出來時,厲錚也騎著他的自行車來接人了。
和苗爺爺揮手道別,他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看著幼兒園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轉了個彎,什麼也看不見了,才總算是收回了視線,轉回身體抱住了厲錚的腰。
厲錚仍然還有些憤憤不平:「我說了不能去吃麵了,我還給你留了飯,你為什麼還要和別的老頭子去吃牛肉麵?!難道我做得飯還沒有那個牛肉麵好吃嗎?!」
林禺把臉埋進他的後背,摸了摸自己撐得鼓鼓的小肚子,小聲道;「那家牛肉麵很好吃。」
厲錚大聲地「啊?」了一聲。
&次也帶你去吃。」
「……」
剛才還在抱怨的饕餮一下子失去了語言能力,過了老半天,才扭扭捏捏地道:「那什麼……它離我學校也挺近的。」
兩人上得是同一所學校,只不過一個是高中部,一個是幼兒園部,這兩個還是挨在一起的,凡是林禺幼兒園外面的美食,沒有喜好美食的饕餮沒吃過的。
&是挺好吃的……」厲錚彆扭地說:「下次……下次帶去你吃……」
&
弟弟親口許下了承諾,厲錚頓時被安撫好,一下子高興了起來,連踩腳踏車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心情很是愉悅。
&澤先生呢?」
&在家裡百~萬\小!說。」
&
「……」
&宗先生呢?」
&還在加班。」
&
「……」
&錚先生!」
&麼?!」
&寶掉下去了!」
自行車剎車的聲音猛然響起,厲錚急急忙忙地停了下來,他扭頭看去,就看見了林禺一臉無辜的表情。
&寶它睡著了,然後就……」林禺的手指著自己的頭頂,然後慢慢往下,指向了地上:「……滾下去了。」
「……」
饕餮臭著臉走回去,把躺在馬路上呼呼大睡的小雞仔撿了起來,大步走回來,動作粗魯地扔進了林禺的懷裡。
&把它抓好了,下次再掉我就不撿了!」
&
自行車載著兩人一雞又行駛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
&錚先生……」
&麼?」
&寶它又掉下去了……」
「……」
其他人的注意力倒是被他話中的另一個問題吸引過了。「阿寶恐高?!」
&啊。」林禺陳懇地道:「苗爺爺可高了,它一爬上去就嚇壞了,說什麼也不願意到高處去。」
小雞仔弱弱地掙扎:「啾!」我才不恐高呢啾!
厲錚毫不客氣地大笑了出來:「你一隻雞還恐高?!笑死我了,平時看你翅膀拍得那麼歡,你竟然還恐高?竟然還會有恐高的雞?」
他的話音才剛落下,原本正埋頭吃飯的小雞仔頓時抬起頭來,圓滾滾的身體如炮彈般朝著饕餮撲了過去,它撲棱著翅膀飛到空中,眼神兇狠銳利,毫不客氣地對著饕餮就是一頓猛啄。
厲崢當下就炸了,筷子一扔,飯也不吃了,慘叫著抱住自己的頭到處躲:「這是我剛做的髮型,你可別給我啄壞了!我做了一天才做好的!」
他的新髮型也是白澤幫他做得,他親自挑選了一個十分酷炫的紅色,又翻著手機挑了一個十分酷炫的造型,十分符合他的非主流審美,於是不顧白澤抽搐的嘴角,強壓住自己好動的天性,在板凳上坐了整整一天才做好,做完之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更是無比滿意,得意了好幾天,還和班主任拍著桌子對罵,也不知道他最後做了什麼,班主任竟然真的同意了他的荒唐請求。
現在厲錚每天都頂著那個火紅色的髮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惹得連白澤都不願意靠近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傷害到眼睛,宗方更是眉頭直皺,也就只有小雞仔對它的髮型充滿了興趣,整天往他的腦袋上撲。
厲錚的警告根本不起作用,小雞仔直接站到了他的頭頂,爪子踩了兩下,被髮蠟固定好的髮型頓時被它的體重壓得塌了一小塊,它踩了踩,爪子又抓了抓,再撲騰著翅膀飛走時,厲錚頭頂已經變成了一叢紅色雞窩。
&
小雞仔一臉得意地落到了飯桌上,挺胸昂頭,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自己的碗面前。
它正準備低頭啄一口碗裡的蝦球,忽然一隻手升了過來,一把將它抓住,小雞仔頓時慌亂地啾啾叫了一聲,小翅膀按著那隻手,努力的想要從裡面脫身出來,但卻絲毫沒有起作用。饕餮的手掌抓著它到了自己的面前,指著自己的髮型,一臉兇狠地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個髮型花了一天才做好的,我好不容易才讓二哥答應,費了多大力氣才做下來的,你倒好,幾爪子就給我踩壞了,信不信我把你揪成禿毛雞啊?」
&才不信啾!
厲錚桀桀桀怪笑一聲,一隻手牢牢地抓住它,另一隻手蠢蠢欲動,朝它逼近,顯然剛才的話並不是玩笑話。
&
小雞仔怒了!
竟然想要動它的毛?!
只見它仰頭長啾一聲,忽然一簇火花在它的羽毛上燃起,緊接著整隻雞都變成了一隻燃燒的雞球!厲錚被燙得立刻鬆開了手,圓滾滾的小雞仔落到了桌面上,網格花紋的桌布被它身上的火點燃,火勢迅速蔓延開來,以厲錚面前的桌布為,很快就逼近了其他幾人。
端著碗正在吃飯的宗方眼神一利,啪地一下將碗重重放下,以碗底為圓心,銳利的劍氣四溢開來,無形之中一陣大風在屋內颳起,桌沿垂落下來的桌布嘩啦啦吹揚起,然後又緩緩落下,大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停下時,網格桌布上燃燒的火勢也停了下來。
桌布被燒空了一大塊,露出了底下的桌面,而中央的大理石桌面甚至被小雞仔身上的火燒出了一個坑,那火併沒有熄滅,反而隨著小雞仔憤怒地啾啾聲凝聚在一塊,凝成一條長流,忽然朝著厲錚的頭髮射了過去。
火紅色的頭髮一下子被點燃,厲錚慘叫一聲,手忙腳亂地站了提來,椅子擦過地面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林禺抬頭,只看到他朝著床狂奔而去的身影,很快,裡面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寶?!」林禺吃驚,條件反射地想要伸手去摸他,才剛靠近一點,很快就被灼熱的溫度燙的收回了手。他擔心地道:「阿寶,你還好嗎?」
平時的小雞仔能蹦出幾個火星就不錯了,發揮最大的時候還是上一次被饕餮拿來烤肉,之後雖然有練習過,但是沒堅持兩天又鬆懈了,因為它年紀還小,白澤也就縱容著它,林禺還是第一次見到它一口氣發出那麼大的火!
小雞仔毫無反應,一動不動。
林禺頓時擔心。
阿寶該該該該該不會被自己烤熟了吧?!
&寶?!」他又擔心地叫了一聲。
仿佛是聽到了他的呼喚,小雞仔身上燃燒的火焰一滯,然後慢慢變小,被火焰包裹在其中的小雞球也露了出來,原先嫩黃色的羽毛如今變得一片焦黑,毛絨絨的雞仔變成了一顆黑球。小雞仔張嘴,吐出一口煙圈,然後啪嘰往桌上一摔,暈了過去。
&寶!!!」
林禺一時之間也顧不上燙不燙了,連忙將小雞仔捧了起來,他著急地喊了好幾聲,小雞仔卻沒有絲毫反應,連忙求助地朝著旁邊的白澤看了過去。
白澤檢查了一番,撥了撥小雞仔,仰面摔倒的小雞仔翻了個身,露出了上下起伏的小肚子,隱約還有傳來輕緩的呼吸聲。
&該是一口氣忽然發出那麼大的火累到了,讓它睡一覺就好。」白澤說:「你帶它去洗一洗,別把床弄髒了。」
林禺忙不迭地點頭,也不顧上吃飯了,捧著小雞仔蹬蹬蹬跑上了樓。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白澤才坐了回去,盯著桌上的破洞看,他搖了搖頭,笑道:「現在阿寶的天賦能力都要覺醒了,厲錚又那麼愛鬧騰,以後我們家看來是不太平了。」
&好的,厲錚他一個人總是喊無聊,現在有阿寶陪他一起玩了。」
&到時候別生氣就好。」白澤好笑地看著他:「每一次厲錚鬧事,哪次不是你去出頭擺平,現在在加上一個阿寶,以後有的是你頭疼的時候。」
宗方沉默了一下,筷子在空中停滯片刻,忽然開始顫抖了起來。
白澤笑看了他一眼,起身收拾桌子,他將盤子一個個端開,然後把那塊被燒了一大塊的桌布取了下來,盯著小雞仔燒出的那個洞看了半晌,忽然想起了跑進廚房裡的厲錚,頓時喊了他一聲。
廚房裡傳來一聲應答。
&怎麼還沒出來?火還沒有滅掉嗎?」
&掉了……就是……」
&是什麼?」
廚房裡嘩啦啦的水聲停了下來,過了晌久,饕餮拿著一塊毛巾包住頭,滿臉彆扭地走了出來。
白澤疑惑:「你的頭被燒到了?」
厲錚憋道:「……沒有。」
&你包著頭做什麼?」
不僅白澤納悶,就連宗方也朝他看了過去。
被兩位兄長的視線盯著,饕餮捂著腦袋遲疑片刻,才滿臉不情願地把毛巾從頭頂拿了下來。
原先他為了做出一個炫酷的造型,特地留出了到肩的長髮,平時就拿橡皮筋抓個小揪,而他原先引以為傲的酷炫髮型現在更是被燒得坑坑窪窪,不但沒有之前那麼酷不說,長度也短的只能理個平頭。
&被燒掉了……」
白澤咳了一聲,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會兒我幫你剪剪,現在這樣子也比你之前那樣好看多了。」
厲錚忿忿,現在的頭髮這麼短,哪裡有他之前那麼酷炫狂霸拽?!
&天我一定要燒了那隻雞!什麼三杯雞,白切雞,手扒雞,辣子雞統統試一遍!」厲錚咬牙切齒地說:「它竟然敢燒我的頭髮?!不收拾他一頓都不能讓他知道我究竟有多生氣!」
白澤忍笑,正想要說點什麼,樓上忽然傳來一道慌亂的叫聲。
&澤先生!」
三人抬頭看去,林禺捧著小雞仔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厲錚條件反射地把毛巾蓋了回去。
&澤先生!」林禺驚慌失措地道:「阿寶它禿了!」
眾人一驚,連忙朝他的手心看去。
只見原先那層焦黑的外殼別剝去之後,小雞仔全身上下的絨毛都掉了個乾淨,露出裡面軟軟的皮膚來,就像是平時白澤從超市買來的處理好的肉雞一樣……
……奇醜無比。
眾人一陣沉默。
躺在林禺手心的小雞仔仍然在呼呼大睡,仿佛察覺到了眾人的視線一般,它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害羞地捲成了一團。
某種意義上來說,那隻殺人的妖獸還格外的有正義感。
他查了好幾天都沒有查到什麼線索,越發的開始擔心起來。
妖獸是不能吃人的。妖獸管理司有明確的條例規定,凡是管轄內的妖獸都不可以隨意吃人,一方面是為了社會安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妖獸們著想,如果吃多了人肉,原本平和的妖獸也會越來越暴戾,漸漸地失去理智,變成一隻只知道吃人的野獸。和那些被鑑定為凶獸的本身就喜食人肉的妖獸不同,對於普通的妖獸來說,人肉是會害他們性命的毒藥。
那隻妖獸吃多了人肉,如果不早點抓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在他查案子的時間裡,林禺和苗爺爺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好了,有空就往幼兒園的門衛室跑,每次都讓厲錚來送他,為此還付出了辛苦攢下來的零花錢。
&苗說您會變成大狗,是真的嗎?」林禺趴在他用來臨時休息的床上,一邊逗弄著小雞仔,一邊好奇地問:「我爺爺它就是猴子的樣子,長得和山上的猴子一模一樣,以前山上的那些母猴子還往我們屋子門口送花呢,不過他不能變成人,只能保持猴子的樣子。我聽白澤先生說,那是因為爺爺太弱小了,才沒有辦法變成原型。您既然能變成人類的樣子,一定是很厲害的妖獸吧?」
苗爺爺正織著手套,聞言抬起頭來,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仔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很厲害,年紀那么小就能保持人形了。」
&不一樣的,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林禺嘆了一口氣,發愁道:「如果不是白澤先生說我是妖獸,我都要以為自己是個人類了。」
&不不,這個我們可不會看錯。」苗爺爺說著,將手中織手套的工具和毛線小心地放好,從貼在牆上的掛鉤上取下了自己的挎包,他的雙手背到身後,笑眯眯地說:「你要不要和我去玩?」
林禺聞言一振,立刻坐了起來:「去玩什麼?」
&爺變大狗給你看。」
林禺立刻哇地一聲驚喜地喊了出來。他還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厲害的妖獸的原型呢!爺爺長得像猴子,阿寶也還是個小雞仔,他認識的厲害妖獸就只有白澤先生三人,可是他們也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露出過原型,他也就只在妖獸大全上見過他們的樣子。
林禺立馬抱著小雞仔從床上跳了下來,樂顛顛地背上自己的小書包,幾步跑過去牽住了苗爺爺的手。
一老一小一雞從幼兒園附近的公車站上了車,晃晃悠悠地坐到了離市中心很遠的郊區,坐了很久,才總算是在某個站點下了車。林禺好奇地左右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路邊的野草都長了老高,他本來以為已經到了,卻沒想到苗爺爺牽著他的手,又繼續往裡面走。
&裡面可沒有車了,你要是走不動,就和爺爺說,爺爺背你。」
林禺點了點頭,又很快地搖了搖頭。
他在朱流山的時候,就習慣滿山的跑,因此體力也比別人好上不少,只是這樣走著,並不會耗費他多少體力。小雞仔坐在他的腦袋上,隨著他身體起伏的幅度搖搖晃晃,微小幅度的搖晃反而激起了它的睡意,一雙黑豆眼努力睜了睜開,最後還是沒有敵過睡意,腦袋一點一點,很快就趴在林禺的腦袋上睡了過去。
苗爺爺牽著他走了很久才停下。
那是一塊十分寬闊的空地,空曠無比,沒有人煙,荒草覆沒,一眼望去,只有看不到邊的土地。
林禺好奇地仰頭問:「這裡是哪裡?」
&類住的地方到處都是監控,我們可不能隨便露出原型,這裡沒有人,就方便多了。」苗爺爺說著,將身上的挎包交給他,往外走了好幾步才停下,遠遠地衝著林禺道:「你轉過身去,把眼睛捂住,在我說好了之前,不許睜開。」
林禺遠遠地應了一聲,依言轉過了身,他怕小雞仔偷看,還把它從頭頂抓了下來塞進自己外套的口袋裡,然後急急忙忙地伸手捂住了眼睛,一手捂著一隻眼,捂得嚴嚴實實的,半點縫隙都不留。
&爺爺,我好啦!」
他的身後並沒有應答。
林禺強忍住了好奇去看的衝動,靜靜地等待著。
忽然一陣大風從身後刮來,他身旁沒過大腿的野草被風颳得往一個方向彎下了腰,沒拉拉鏈的外套迎風飄了起來,風從縫隙里鑽了進去,呼呼作響。林禺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險些就把手拿了下來。被他放在口袋裡的小雞仔隨外套被颳了起來,在被吹走之前,它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兩隻爪子急急忙忙地抓住衣角固定住自己的身體,隨風被吹得暈暈乎乎的。
&
林禺捂著眼睛,生怕小雞仔聽不見,大聲地說:「阿寶,你等一等,馬上就好了。」
他的話音落下,忽然出現的大風也漸漸停了下來,野草重新站直,隨風飄揚的外套也慢慢落了下來,小雞仔躺在口袋裡,一雙黑豆眼都轉成了蚊香。
&
林禺這才放下手,連忙把它從口袋裡掏了出來,緊張地左右檢查著。
小雞仔只是被晃暈了,並沒有什麼大礙。林禺鬆了一口氣,還惦記著剛才苗爺爺說得話,這時候也大聲地問:「苗爺爺,我可以看了嗎?」
身後仍然沒有人應答,只有低低地一聲類似於野獸的叫聲,距離他十分得近,仿佛就在身後。
林禺頭皮一緊,一瞬間無數個猜測從他的腦袋裡晃了過去,他緊張地咕咚吞咽了一下口水,抱住小雞仔的手也忍不住用力,戰戰兢兢地轉過了身去。
入眼的是一隻巨大的怪獸。
怪獸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一雙眼睛就有他人那麼大,林禺轉過身的時候,怪獸的腦袋就趴在他的身後,吐出的呼吸近在咫尺,甚至還能看到怪獸尖利的獠牙!林禺腳下發軟,差點暈了過去。
這可比他在朱流山上遇到的野豬老虎大太多了!林禺磨磨蹭蹭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就算是爺爺在這裡,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啊!
見那怪獸沒有動靜,他抱著小雞仔,猛吸了一口氣,轉身蹬蹬蹬跑了好遠,才停了下來,轉身小心翼翼地道:「你……你好?」
怪獸張開嘴巴,發出一聲大吼:>
林禺嚇得一抖,差點沒有抱住小雞仔,險些讓它從手裡滑了下去。
&你好……」林禺壯著膽子問:「你見過苗爺爺嗎?他有那麼高,頭髮有點白,剛才他還在這裡的。」
怪獸又吼了一聲,這一次的吼聲聽起來還帶了笑意。
林禺愣了一下,覺得沒由來的熟悉。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朝著那隻怪獸看去,乍一看,那隻怪獸的外形還有些像放大了的狗……咦>
林禺驚訝道:「苗爺爺?!」
&
原來這就是苗苗所說的,變成大狗後的苗爺爺啊!林禺又抱著小雞仔蹬蹬蹬跑了回去,仰頭張著嘴巴看著他,一臉驚嘆。這這這……這可比爺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苗爺爺變成的巨獸仰頭吼了一聲,對著他伏了下來,低下頭,露出了脖頸間柔軟的長毛,示意他爬上來。
&以嗎?!」林禺驚喜。
&
徵得了同意,林禺把阿寶往口袋裡一塞,立刻抓住了巨獸脖子上的長毛,一用力便攀了上去,他才剛抓穩,小雞仔忽然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啾啾叫著往外鑽。
林禺連忙捂口袋:「阿寶?你怎麼了?」
&啾!」我不要上去啾!
&是苗爺爺,他是要帶我們去玩噠。」
&
孱弱的小雞仔被主人硬生生地帶了上去,它縮在口袋裡瑟瑟發抖,當林禺在巨獸的脖子上坐穩,巨獸隨之站起來了的時候,它渾身一顫,仰頭尖利地叫了出來:>
巨獸剛起跳的身形一滯,在半空中停住,姿勢難看地落到了地上,它不知所措地扭頭往腦袋後面看,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林禺抱起小雞仔摸了又摸,安慰的話說了一籮筐,才後知後覺地道:「阿寶,你不會是恐高吧?」
&才不是呢!!
林禺糾結:「可你不是鳥嗎?」
&是鳳凰!!
&道你真的是雞?!」
&是鳳凰!!!
林禺更糾結了:「雞也會恐高嗎?」
&
林禺很是擔心,趴在床邊擔心地叫著它的名字。
&概是昨天晚上累到了吧。」白澤拍了拍他:「先下去吃飯吧,厲錚要等不及了,等會兒我再來看看它。」
&吧……」林禺猶豫地看了好幾眼,最後問了一遍:「阿寶,你真的不願意起床嗎?」
小雞仔露在外面的屁股動了動,相當於回應了。
樓下厲錚又喊了一聲,林禺只好作罷,跟著白澤出了臥室。直到現在,他仍然和白澤一起睡,時間久了反而成了習慣,那間精心布置過的房間反而空置了下來,只有偶爾才會回去,連平時常穿的衣物都放進了白澤的衣櫃裡。
聽著門漸漸關上,兩人的腳步聲也越來越遠,直到什麼動靜也沒了,裝睡的小雞仔這才睜開了眼睛。它將埋在身上的枕頭踹開,噠噠噠從床頭跑到了床尾,正想要一個起跳飛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噠噠噠地跑了回來。
從林禺的玩具裡面找出來一隻和它身形差不多大小的黃色玩偶,小雞仔叼著玩偶將它拖到了床上,塞進被子裡,只露出來一點黃色的布料,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它躺進了被子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有什麼差別。
飛起來看了一眼,確認自己布置得十分完美,小雞仔這才滿意,拍著翅膀飛到了書桌前面,尖喙咬著拉鏈拉開一條可以容它通過的縫隙,然後它就從縫隙鑽了進去,之後就一動不動了。
它不能跟著林禺去上學,就只能自己去了!林禺才去了一天就交到了新朋友,還和它說了一晚上,要是讓林禺多去幾天,豈不是要把那個叫做苗苗的人看得比它還要重要了?!
它準備了一晚上,連睡意湧上來的時候都堅強地挺了過去!就是為了今天能跟著林禺去幼兒園,見識一下那個叫做苗苗的小姑娘究竟有多厲害,竟然從它的手中搶走了林禺的注意力!
小雞仔安靜地蹲在書包里等了一會兒,又聽見門被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寶還在睡覺嗎?」是林禺的聲音:「唉,早上厲錚先生做了很好吃的煎餅,阿寶要是再睡覺就吃不到了。」
床上的假雞一動不動,書包里的小雞仔咕咚吞了一下口水。
等……等它看完了情敵的樣子……回來再讓那個饕餮做給它吃!
林禺又喊了好幾聲,見小雞仔仍然一動不動,看上去是睡著了,也就死了心,聽見樓下厲錚催促的聲音,連忙抓起書包跑了下去。他結果厲錚遞過來的飯盒,胡亂塞進了書包里,也沒有仔細看,甚至沒有發現裡面偽裝成玩具的小雞仔。
感受到林禺坐上了饕餮的自行車,書包隨著路勢顛顛頗頗,小雞仔這才放下心,想著再過不久就能看見那個素未謀面的苗苗,就忍不住鬆懈下來,壓了一晚上的睡意洶湧而上,很快就一搖一晃地睡了過去。
今天的第一節課是活動課,所有小朋友都被老師帶出去做遊戲,林禺和苗苗也沒有找到打開飯盒偷偷吃零食的機會,書包也留在了教室里。小雞仔一覺醒來,習慣性地去找林禺,然而剛站起來,就感覺到頭頂壓了什麼東西,眼前也是漆黑一片,它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在家了。
它這是已經跟著林禺到幼兒園了吧?
小雞仔頓時興奮,連忙往有亮光的方向擠,將拉鏈頂開,從縫隙中鑽出了個腦袋。
他卻沒看到想像中的林禺,教室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窗外穿過來孩子的笑聲。
&林禺呢?
沒有見到想見的人,沒有吃早飯的肚子又適時叫了起來,小雞仔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癟癟的肚子,仰頭猛吸了一口氣,聞到了一股香味,正是從自己的身後的飯盒裡傳出來的。這個它知道,是早上那隻饕餮交給林禺的!
那隻饕餮雖然很可惡,但是做飯的手藝卻是一頂一的棒,就連小雞仔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可喜歡吃饕餮做的飯啦!
早上沒有吃到早飯,它還遺憾了許久,沒想到現在它的面前就出現了饕餮做的食物。小雞仔美滋滋地頂開飯盒跳了進去,毫不客氣地大吃了起來。
等到早上的活動課結束,林禺回到了座位上,小雞仔差不多也吃完了飯盒裡的零食,摸著小肚子躺在裡面休息。
算術課很快就開始了,鈴聲響起來的時候,苗苗小姑娘也從書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飯盒,然後期待地看向了林禺。
林禺也把自己的飯盒拿了出來,剛拿到手上的時候,他就覺得手感有些不對,整個飯盒都重了不少,他頓時納悶,旁邊的苗苗催促了一下,他也顧不上重量的變化,連忙拿了出來,在苗苗期待的眼神之中,將飯盒打了開來。
預想中的美味零食點心沒有出現,躺在飯盒裡的卻是一個肚皮滾圓撐得打嗝的小雞仔。
林禺和苗苗齊齊驚呆了。
&是你哥哥給你做的零食嗎?!」苗苗目瞪口呆。
林禺大驚失色,驚訝地叫了出來:「阿寶?!」
旁邊的同學探頭一看,立刻舉手:「老師!林禺把他們家的雞帶過來了!」
……
白澤洗完了碗,收拾好廚房出來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時鐘。如今家裡的人都出門了,只剩下他和阿寶還在家裡,昨天阿寶才和他說要跟著他好好學習,今天反而在賴床了。
平常只要林禺一起床,小雞仔就會立刻起來,走到哪跟到哪,這樣賴床還是第一次見,應該是昨天烤串讓它累到了。白澤這樣想著,慢慢地往樓上走。不過說好了要學習的,為了把自己家的雞仔鍛煉成一隻大鳳凰,他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白澤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走進去,一看便看到躺在床中央的小雞仔,大半的身子都鑽進了被子裡面,只露出了一些黃色的毛,白澤正要開口叫它,看清那裡時忽然一愣,走過去從被子裡面撈出了一個黃色的毛絨玩具。
白澤:「……」
他說怎麼沒看到阿寶身上的氣呢,敢情是根本不在啊。
白澤感覺又氣又好笑,昨晚睡前時,林禺和阿寶說了好多幼兒園裡的事情,那個時候阿寶的反應就很大,後來卻莫名安靜了下來,他還以為是因為沒法去幼兒園太傷心的緣故,原來是這麼個打算。
估計現在它就已經和林禺在上課了吧?
白澤這麼想著,隨身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備註是幼兒園的老師,這通電話打來的原因不言而喻。白澤失笑,接了起來:>
&好,是林禺同學的家長嗎?」
&的。」白澤一邊應著,一邊往書房的方向走。
&天林禺來上學的時候,從家裡帶過來了一隻雞……」老師糾結地道:「我們學校是不允許帶寵物過來的,這件事情您知道嗎?」
&知道的,我也發現了,不好意思,我一時沒看出我們家的……雞,等它回家的時候,我會說它的。」白澤說;「麻煩老師了,我們家的雞很乖的,麻煩你讓它多待一會兒,等到下午放學的時候,我們會把林禺和雞一起接過來的。如果不能留的話,你可以聯繫一下林禺的另一個哥哥,他就在高中部上課。」
「……」老師:「高中部也不允許帶寵物。」
&就沒辦法了,等我們家的雞回家的時候,我會讓它做檢討的。」
老師:「……」
以前也有過小朋友將寵物偷偷帶過來的事情,因為家長實在抽不出空,那個寵物就在幼兒園裡待了一天,小雞仔也以這樣的理由留了下來。
林禺把小雞仔揣在懷裡,趴到桌上小心的問:「阿寶,你怎麼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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