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斌搖頭,望著不斷上升的數字怔怔發呆。這事是可遇而不常有的,那裡又什麼前車之鑑,他王曉斌又怎麼能張口就說出法子來呢?
包廂門口,陳雲和王曉斌對望了一眼,王曉斌搖了搖頭,陳雲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然後後退了一步,把身位讓開王曉斌。畢竟這事還是當事人勇敢面對的好,別個是沒有法子幫得上手的,恐怕也是越幫越亂吧。
「呼!」王曉斌長出一口氣,硬著頭皮推開了包廂門。
「呃!」隨著王曉斌推開門,包廂里原有的說話聲消失了,流暢在包廂里只有音箱裡緩緩流出的低沉大提琴曲。
「曉斌,你來了啊,快進來坐啊。」鄭爽望著王曉斌一副小孩子犯錯的模樣,使勁憋住笑招呼道。畢竟這節骨眼上,換那個有點良心的男子也是舉目無措的,恐怕就跟個小孩子一般惴惴不安吧。
「嘿,瞧,兩個弟妹這一塊坐著,真箇是人比花嬌,千秋各有啊。師弟,你這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陳雲似乎覺得包廂中的氣氛過於尷尬,連忙打趣道。只是這那壺不開提那壺,未免掰錯了話。
要知道,這陳雲在忠恆那段日子可是追過無數女朋友又全給別人劈腿了,這些個醜事當日裡王曉斌這個「大嘴巴」可全當趣事給任兒說了。陳雲這不打趣還好,一打趣可就捅了馬蜂窩,只聽任兒冷聲道:「喲,陳師兄,你也想再找一個?不怕被人劈腿嗎?」那模樣,敢情是怪陳雲給帶壞了王曉斌。
陳雲連忙擺手道:「那可不成,我可是非常專一,只愛我的老婆的。老婆,你說是嗎?」然後乖乖地雙手搭叉地坐在鄭爽身邊,就像個大姑娘。
王曉斌一看這冷言冷語地架勢,心頭暗嘆道:「四堂會審啊!」然後無奈地坐在背對著包廂大門的椅子上。
「曉斌啊,我和兩個妹子都談過了,你有什麼打算呢?總不能兩個都迎娶回家吧?你也知道,眼下也不是舊社會了,可不能又是妻子又是侍妾的……」鄭爽板臉說道。
原來,在王曉斌來之前,三個女人早就商量好了。這烏娜的命是王曉斌給救的,又是牛郎上錯了鵲橋的,也怪不得王曉斌,何況烏娜對王曉斌眼下也是情深似海,要是分開了他們,恐怕也不成。而任兒呢?可是王曉斌法理上的妻子,兩人的感情自然也是情比金堅的。三個女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還是任兒發話接納了烏娜。而以大姐頭自稱的鄭爽一看任兒這麼委屈,自然是決定想個法子給好好整治下王曉斌,以免日後又是三姨太四姨太往家裡領。
王曉斌坐在對面,心頭懊惱萬分,無語以對,暗自埋怨道:「這鄭嫂子不存心折騰人嗎?這話能回答嗎?選誰那還不得去掉一條人命啊?要是都選,那恐怕當即天下大亂,齊人之福可不是所有男人都能享的。可都不選嗎?這可能嗎?就連自己都做不到……」
這王曉斌是個開朗的人沒錯,可就是有個毛病,愛鑽牛角尖。要是鑽了進去,那就想不通,整不明白的。你說這毛病吧,在求學問時可是大助力,有啥都要弄個明白那多好,可眼下發作起來可就不好,於是王曉斌的心情也就越來越鬱結,臉色也就越來越冰冷,感覺自己罪惡滔天。
偏偏陳雲不通這道理,好久沒見到王曉斌如此吃憋,落井下石道:「師弟啊,你咋不說話啊?哎喲,我知道了,你怕是兩個都想要吧?不對,就你這風流個性兒,怕是兩個都不要了,然後再去找第三個?是這樣嗎?那你就不如死了算了……」
陳雲這前半句教訓得正是,又正中了王曉斌心意,王曉斌本就難以割捨任兒和烏娜其中一個,可聽到後來,陳雲竟然說他風流成性,叫他不如死了算了,這下可不得了,原本已經鑽進了牛角尖的王曉斌雙眼登時放出了亮光。
「第一個選擇,烏娜自殺,這樣就可以避免遭到其它部落的恥笑,留住自己的清白。」
「第二個選擇,殺死阿斌你,既可以保留清白又可以挑選中意的人嫁了!」
烏娜爺爺的話又浮上心頭,王曉斌長嘆一口氣,抬起了頭。
「對不起,我無法選擇放棄誰。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兩個人,所以,我只有選擇……」王曉斌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進衣服口袋,掏出了一個小紙包,歉意萬分地說道。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快速地打開小紙包,把紙包中泛著青光的藥粉一股腦倒進了嘴裡。
「小子,你***幹什麼?」陳雲看到王曉斌的舉動大驚失色,連忙一把躥過來,只可惜慢了一步,王曉斌已經把藥粉全給倒進了嘴裡。
「小子,給我吐出來,吐出來……」陳雲大叫著。
可王曉斌沒有理他,臉形漸漸扭曲,緩聲說道:「呵呵,我沒有選擇了,我對不起任兒,也對不起烏娜,我犯了錯誤我自己解決。任兒,我愛你,真的很愛你,可我也不能不要烏娜。只有我死了,烏娜才能自由,才能去尋找自己心愛的人,對不起,任兒,對不起,烏娜……」說到後頭,舌頭打顫,劇烈的痛苦已經讓雙眉鎖到了一起。
「***,你小子瘋了嗎?斷腸散,***,是斷腸散,這小子竟然自殺。老婆,快叫救護車,快叫……」陳雲中醫博士出身,雖說對毒藥不甚了解,可小紙包背後寫著的「斷腸散」他還是清楚萬分,可是無藥可解,吃了必死無疑的劇毒藥物。
鄭爽一看,連忙匆忙地報警。可王曉斌卻顫巍巍地倒了下去。
「小子,你別死啊,千萬別死啊?怎麼就這麼傻呢?傻瓜,你***真是個傻瓜,就這麼想不開嗎?」陳雲一把抱起了癱倒在地,不停抽搐地王曉斌,快步向外跑去。
「曉斌。」任兒和烏娜大叫著,追了出去。
寶馬車如電一般飛馳,連闖數個紅燈後,終於把王曉斌送進了醫院。
「小子,你可千萬別死啊?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小子啊,師兄支持你,你怎麼決定師兄都支持你。對不起,都是師兄大嘴巴。小子,你千萬別死啊,一定要挺住啊。醫院到了,撐住啊,你不想想任兒,也要想想任兒肚子裡的孩子啊。小子啊,千萬不要死啊……」陳雲語無倫次地大叫著。可王曉斌瞳孔漸漸放大,已經有半條命投進了閻王的懷抱。
「怎麼樣了?」王曉斌進了急救室後,任兒和烏娜,還有大肚子的鄭爽她們也趕到了,全是一副焦急萬分的表情。
「不知道,正在搶救。」陳雲哭喪著臉。
「哎,都怪我。這臭小子,怎麼就這個脾氣,早知道就不逗他了。」鄭爽嘆氣埋怨自己道。而旁邊的任兒和烏娜已經相互抱著泣不成聲了。
「誰是病人家屬?簽字。」一個護士匆匆拋出搶救室,遞過來一張單子道。
「曉斌他怎麼樣了?」陳雲一把抓住護士的肩膀大聲問道。嚇得護士連忙閃開。
「趕快簽字,病人急需深切治療。對了,他到底吃了什麼東西,一張臉全都黑了。快點,要再耽誤時間,怕就沒命了。」護士忍住疼得快要掉落的淚珠,焦急地說道。
「我簽。」任兒連忙抓過單子,顫抖著手就要簽上自個的名字,可手卻怎麼也不聽使喚,抓不住筆。
「姐姐,我幫你。」烏娜雙眼含淚地抓住任兒的手,歪歪扭扭地簽上了任兒兩個字。
※※※
「三萬,哈哈,自摸,我糊啦!給錢,給錢……」謝正平大笑著將手中的麻將拍到桌子上,然後推開自己的牌興奮地喊道。接下來西門洪康和宋德文對望一眼,搖頭給錢。
一旁陪打的於峰搖頭,他倒不用給錢,可就是耗了時間,哭喪著臉道:「三師傅,您老就不能少糊幾把嗎?」
21個小子,每天除了學習外,還需要輪流陪三個老不死地打麻將,輸了不用給錢,但是要罰著被操練一個小時。只是這一小時可不是玩樂打彈珠,真箇是生不如死。不過一番折磨下來,醫術可是大增,因此這些個小子也願意輸給他們,但是口頭還不敢說出來。
「哼!要是曉斌在,他肯定願意輸給我。哼,論學習勁頭,你們這21飯桶加起來還趕不上他。」謝正平冷哼道。
「就是,這是句人話,說得沒錯。不過曉斌的學習勁頭是好,可也有個壞毛病。」宋德文點頭附和道。
「愛鑽牛角尖是吧?我也發現了。」西門洪康連忙接過話頭說道。唯恐說慢了半分。
「不是吧?王頭兒可是開朗得很啊?」於峰迷惑不解地問道。和王曉斌相處時間不短,總是看到王曉斌開開心心的,基本上沒有見過他愁眉苦臉的。他王頭兒可是什麼事都無法打垮的。
「哎,往日他醫術提升那麼快,雖說有我這幾個老不死的教導之功,可大半還是他那愛鑽牛角尖的個性使然吧。」謝正平嘆氣道。
「是啊,有個啥子問題,不搞明白絕不罷休。那種個性,我活了大把年紀,可也是沒有見過幾個。不過也沒有見過有一個好下場,哎,但願……」宋德文搖頭。
「嘿,放心啦。有個啥子想不開的,也死不了的,當日裡我可是留了一手,把那方子給改動了!哈哈,算來師兄弟三個,還是我這做大師兄的英明啊,你們服是不服,哈哈!」西門洪康仰天狂笑。一副就他有先見之明的模樣,氣得宋德文和謝正平翻白眼,真是三個活寶。
「啊?是什麼藥方?」三人可都吃驚萬分地望著西門洪康。
「斷腸散唄,四種無毒藥材混合而煉製的粉狀毒藥,無色無味的,入肚便斷腸,無藥可救。可我改動了其中一樣,也就沒那藥效了,毒發症狀是有的,但不會有生命危險。哈哈,不過可也會痛得死去活來……」西門洪康大笑。
「哦,小兒玩意!」謝正平和宋德文取笑道。
「那,那王頭兒要是配置其它毒藥可怎麼辦?」於峰被西門洪康簡單的邏輯搞迷糊了,心想:這毒藥又不是一種,萬一王頭兒服了其它毒藥,那還不是必死無疑啊?
「其它的?哼,小子,你當毒藥是感冒藥嗎?想買就買得到嗎?」西門洪康冷哼道。看來他對於峰對他的不信任,已經是不滿到了極點。拿起麻將朝於峰頭上砸了個包,大聲道:「小子,中醫中毒藥也是一門學問,這配置毒藥除了斷腸散藥材常見,其它如鶴頂紅、鳩毒什麼可都不能找到的,再說很多東西都絕跡了,你想找也找不到的。所以我打賭,曉斌要是配毒藥,一定是斷腸散。方便簡單,服藥必死。」
「有道理,有道理。」謝正平一邊收錢,一邊忙點頭道。
收了錢後,謝正平拍了拍還沉浸在琢磨西門洪康話語中的於峰道:「小子,這次換我教你了。跟我過來,哈哈,這一小時你可得精通針灸的基本手法不可……」
「啊?不要啊。三師傅,我可不要自己扎自己啊!」於峰哀號著被謝正平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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