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隨著巨大的轟鳴聲直衝藍天,望著小窗外面的風景,柳清鳶的心情興奮又緊張。如果不是來到現代,她可能一輩子都難以經歷這般奇妙的體驗。那麼大的鐵鳥滿載著形色不一的旅客翱翔在藍天之上,放在舊時莫說痴人說夢,簡直非神力難以辦到。
兩個多小時的飛行結束,柳清鳶由陸小然帶著,坐上了劇組安排過來的接機專車。
&玉偷香》劇組在橫店的一家經濟型賓館正式建組,他們包下整個樓層,除了演員及其助理的房間,劇組相關人員和道具化妝服裝等都需要在同樓層安排房間。
柳清鳶和陸小然被安排在一間雙人標間,床不是很大,一個人睡倒也足夠。安頓下來後,導演那邊兒讓人把台詞本送了過來,並告訴她們陸諾暫時去別的片場拍戲,明天先拍和寒染的對手戲。
劇組的人走了以後,柳清鳶簡單的翻了下台本。
畢竟飾演的角色是女一號,相關的台詞簡直多不勝數。她一頁一頁的讀過去,儘可能的琢磨著說出台詞時該表現出來的動作,眼神以及不太容易被注意到的小細節。她以為,做到這些就算是一名合格的演員。
然而,當柳清鳶換好服裝出現在排練場地,她意識到自己昨天所有的『以為』都太過簡單和天真。
寒染很早就已經穿好服裝並完成化妝到達場地。劇務給她們準備了相關的排練道具,由導演對她們的排演進行指導。正式的拍攝定在傍晚,直到凌晨結束。
&來來,你們兩個台詞沒問題吧?沒問題先粗略過一遍我看看。」劉匡鑫坐在帆布摺疊椅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捲起來的一部分劇本,看起來悠哉的可以。兩個人排練前,他指著劇務準備的相當粗糙的桌椅道具,簡單的跟她們講一下要拍的戲段:「吶!我跟你們說,這場是駙馬和公主大婚當夜,駙馬夜讀,公主作陪的戲。台詞我就不說了,公主這邊兒儘量表現的溫柔點兒,但是也不要失了該有的端莊。至於駙馬,你要把心裡的掙扎和矛盾表現出來,當然還要有點兒膽怯。」
&君之罪,那是殺頭的,誰不害怕?到時候你這樣!」劉匡鑫走過去抓著道具椅的邊緣,說:「你聽見公主的聲音,就要立刻起來。眼神,這裡一定不能直接看她,要一邊兒低頭,一邊兒小心的遞過去一個眼神。暫時就這些需要著重注意的,你倆試演一下我看看。」
柳清鳶在桌前坐下,裝作夜讀的樣子。如果此時並不是簡陋的排練場地,她更像一個專注於詩書典籍的王孫公子,即時沒有化妝,依舊帶著濃濃的古卷韻味。
清脆的鈴鐺聲傳來,寒染自她的對面款款而來。與此同時,柳清鳶慌忙的從座位上起身,低著頭朝她作揖:「公主殿下。」她是微微偏著腦袋的,視線落地,始終不敢正視寒染。
劉匡鑫很滿意柳清鳶對這個小細節的處理,看得出她在人物表現方面非常有心。但是在鏡頭的配合上她簡直差的一塌糊塗。「cut!」劉匡鑫對她的站位實在看不過眼:「我說你到底懂不懂?好端端的站到鏡頭外面了知不知道!這還只是排演,如果是正式拍攝,你的位置早脫離鏡頭了!你要表現疏遠我不反對,但是起碼也得考慮一下攝影機的移動範圍和速度。演戲不是你一個人瞎忙乎,那是要配合燈光,場景各方面的,你這簡直瞎胡鬧!」
&有,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跑偏了?你擋著寒染的臉了!那叫搶戲知不知道?!重來!」他沒好氣的喊了一聲,拿著捲起來的劇本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手心,仿佛隨時有可能拿著它發泄自己的火爆脾氣。
&哥,你這樣會嚇壞新人的。」寒染笑了起來,輕拍柳清鳶的肩膀以示安慰:「她到底沒演過戲,哪裡懂得配合鏡頭?我看就不要在這兒空排了,給我們點兒時間把台詞對一下,正式拍攝吧。與其你一直解釋,不如給她現場教學。以清鳶的演技,不會浪費多少膠捲的。」
寒染把話說的相當中肯,劉匡鑫看向柳清鳶,見她始終低著頭歉意滿滿,也不忍心再責怪她什麼。畢竟當初是他自個兒要簽柳清鳶做女主角的,當時也清楚她毫無參演經驗。說到底,自個兒挖的坑,怎麼都得自個兒去把它填平。
&吧,算我給你家經紀人一個面子,就當開先例免費給你做教學了。」劉匡鑫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指著寒染說:「你倆對台詞吧,順便給她講講拍攝期間的注意事項。我可跟你說,膠捲要是浪費多了,我不找林清越,就找你寒染包賠損失。成了,我去通知一下,下午兩點進行正式拍攝。」他又拿著劇本指向柳清鳶:「用點兒心,你演技不賴,想給你家經紀人張臉,就自個兒多琢磨琢磨怎麼更好的配合拍攝。咱們劇組窮,你要真把我這戲整流產了,我可得找你們公司索賠。」
劉匡鑫一貫喜歡把玩笑說的嚴肅又認真。和他相處久的人不會在意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假正經,柳清鳶畢竟和他接觸不深,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壓力倍增。
劉匡鑫離開後,柳清鳶的緊張終於得以緩解。她很感激寒染替她說話,「謝謝你。」她道了聲謝,卻被對方那一記拋來的媚眼弄得不好意思。
&我做什麼,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寒染坐到劉匡鑫忘記拿走的摺疊椅上,似笑非笑的望著柳清鳶:「講句心裡話,我非常期待和你的對手戲,也非常願意在未來和你有更多的合作。」
寒染的表情看起來另有深意,柳清鳶試探性的提了林清越的名字,沒想到對方竟非常大方的承認了。「你猜的沒錯,是因為她。」寒染笑的格外開心,澄澈的藍眼睛稍稍彎起,有種惡魔般的小誘惑。
&什麼?我很好奇。還有,那次拍照之時聽你說起清越第二次拒絕你?」
&想聽?」寒染沒打算賣關子,甚至根本已經做好了坦露實情的準備。她抬起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目光悠遠且寂寞。「其實這件事林清越恐怕根本沒放在心裡。那時候我剛畢業回國,心高氣傲,拿著自己的簡歷直奔盛皇。我這樣的新人,帶我出道的一定不可能是太有名氣的經紀人。盛皇把我安排給了林清越,結果你猜...」說到這裡,寒染的眸子深深眯起:「她還真有本事,連我的面兒都沒見到就直接拒絕。聽別人說,她已經簽下了蘇夢顏,所以沒有多餘的時間帶我。其實盛皇后來有給我安排其他經紀人,我沒接受罷了。」
&來你或許不信,林清越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我自然會對她格外關注。本以為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讓她成為我的經紀人,找回當年被拒絕的那份安慰。結果她又拒絕了我,理由是她要帶你,沒有多餘的精力。哈!又是同樣的理由是吧?所以呢,我特別想搞清楚,她為什麼會那麼看重你,也很想知道你究竟能走多遠。」
&然是為了這件事,那為何你不直接挑明呢?現在與我解釋,莫非...」柳清鳶是初來乍到的新人沒錯,但她不傻,甚至非常聰明。「你想借我的口讓清越知曉此事?」她問。
&你倒是不笨。之前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現在不需要了。我只想看她究竟有沒有能力把你帶出蘇夢顏現在的高度。在此之前,記得幫我保密喲!」寒染眨眨眼睛,晃了晃手裡的台詞本:「不閒聊了,來重新對一下台詞吧。順便給你說一下正式拍攝時的走位和注意事項。」
林清越坐在一間小型會議室里,和她一起的還有盛皇娛樂的御用執導袁陣華以及兩名編劇。
昨天她和袁陣華正式對劇本進行了篩選,最終定下一部叫《赤心鐵膽》的劇本。今天坐在這裡,則是為了對劇本的內容進行整改。
作為執導,袁陣華是幾個人當中最有話語權的。
在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前,他首先詢問了林清越的看法。
&竟是商業片,電影的整體走向沒什麼問題。我個人的意見,希望在感情線上做出調整。」林清越抱著自己的一份私心,繼續說:「男主已經是一名國際刑警,為什麼不讓現有的對象成為已經犧牲的前任呢?至於新的感情線,則可以考慮為被救的人質或敵對的一方。這樣的話,多少可以增加相應的賣點。男主在愛情和正義之間進行掙扎,矛盾,不是很好?」
兩個編劇沒有表態,首先把目光轉向了袁陣華。其中一人略微沉吟,手裡的筆不斷的被他轉來轉去:「但是這樣的話,後面必須要進行大幅度的整改構思。另外,拍攝方面,前任這個戲...」
袁陣華考慮了一下,說:「可以通過幾段回憶直接帶入男主的前感情線。我同意林清越的想法,如果電影開場就是人物犧牲的片段特寫,效果應該會非常不錯。我的打算是,這個角色的鏡頭時間總和不能超過七分鐘。現在還有時間,你們兩位先把相關的人物簡介列出來,我們這邊也好著手選角。等劇本完全成形,再做最後定案。」
&好,我們先按著你們的思路做一份大綱和人物簡介。確定下來按著這個方向發展的話,我們會重新進行整改,但是大體方向不會變。」
&以。」林清越和袁陣華異口同聲。
劇本的商討結束後,袁陣華請林清越在樓下的咖啡廳坐了會兒。
&實話,為什麼會有更改感情線的想法?你這樣的話,等於把原先的女一號變成女二,還要重新挑選女一。」
&為女二,我已經有了非她不可的人選。」林清越優雅的端起咖啡:「本來打算讓你們認識一下,不過劇組那邊催的緊,人已經過去了。」
&沒關係,總會有見面的時候。」袁陣華靠著椅背,「是咱們公司的藝人嗎?叫什麼名字。」
&我新簽的藝人,很有發展空間。」林清越微微挑起一邊唇角,「她叫柳清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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