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皇庭。
景秀宮!
中州的寒冬,比起海州還要更冷一些,景秀宮內,卻是溫暖如春,地面上散發出來的暖氣,驅散了一月的寒冷。
一名身著華服的少女踩著柔軟的地衣,進入景秀宮。
她五官精緻,圓潤的鵝蛋臉看起來頗為甜美,右眼角還有一顆淚痣,或許是趕路的緣故,蓬鬆的秀髮披散著,讓他多了幾分嫵媚。
少女正是李元正的獨女,先帝親封的臨陽郡主。
「景秀宮太熱了,讓外頭的奴才將一將炭火。」臨陽郡主光腳踩在地衣上,活力四射。
笑容溫婉的楊貴妃當即吩咐道:「聽臨陽的!」
外面很快有太監忙碌起來。
臨陽郡主開心的投入母親的懷抱,小女孩似的笑道:「母妃,女兒今夜留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楊貴妃笑容溫婉的點了點頭。
雖然這不合規矩,但如今李氏江山搖搖欲墜,宮中的有些規矩也都成了形式。
臨陽郡主柔荑輕輕的揉著楊貴妃的美肩,楊貴妃的美目緩緩睜開,柔聲道:「你父王安排的那幾位武道天驕,你可有瞧得上眼的?」
臨陽郡主頓時就做出委屈可憐的表情:「母妃,孩子還不想成婚。」
貴妃有些無奈:「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我看大衍宗的道子許佟不錯,樣貌英俊,年紀輕輕就已跨入第四天關,潛龍榜的排面也靠前了不少。」
臨陽郡主撇了撇嘴,不知道心思已經飄去了哪裡,突然問道:「母妃,你說那方宣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原本還柔聲的楊貴妃,臉色頓時凝重下來:「一統海州,如今正面與我皇室作對,你不該提他!」
倒也不怨臨陽郡主,如今方宣場面位於潛龍榜第二,更是讓武廟做出來永不設第一的行為。
這樣的武者,是九州無數女子心中最佳意中人。
她發完脾氣後,握住臨陽郡主的柔荑,「有空你可以多跑跑武廟。」
武廟雖然如今和大陽王朝貌合神離,但它的重要性是個皇室人都知道。
臨陽郡主吐了一下舌頭,點頭應允:「知道了。」
說罷,臨陽郡主感慨道:「也不知道樂樂在宛州過的好不好。」
楊貴妃聲音頓時就冷了下來:「臨陽,你要稱陛下,就算他此生永不回中州,伱也得稱他陛下!」
「這次與兗州紅眉叛軍一戰,雖然我們也沒有討到甜頭,但宛州的形勢好了不少,也許陛下.真有龍歸中州的一天!」
三日後,寧江城外。
方宣和前往中州的事情,很快龍鯨軍中高層盡數知曉。
海州剛剛拿下,正是百廢待興之時,但是方宣決定前往中州,所有人心中都是高興的。
因為此行,方宣是去武廟!
天下武者盡數嚮往之地。
碼頭上,方禮和浦安渝代表兩家,來為方宣送行。
此外,海州除鄭家之外的其他家族,家主也都親自前來送行。
「阿哥,我等你回家!」
方禮站在方宣的身邊,知道方宣此行,都是為了自己和方嵐,臨別之時,一個讀書人竟然也說不出更多煽情的話語。
短短几個字,是心中最真切的想法,更是對阿哥唯一的要求。
方宣拍了拍方禮的肩膀,自己這個弟弟,越來越擔得住事了,為此方宣心中很是欣慰,「那紅玉的使用方法還記得嗎?不要擔心符玉不夠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安全,明白嗎?」
方禮抿了抿嘴唇,認真點了點頭。
真正的離別,沒有長亭古道,只是在一個和往常一樣的清晨,有人遠行,有人在家時刻等待。
方嵐眼眶早已經濕潤了,衝上前死死的抱住自己的阿兄,「阿兄,你一定要平安歸來,一定要!」
方宣面帶微笑,揉了揉少女腦袋,「從小就喜歡哭鼻子,現在都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還這樣。」
方嵐撅著嘴,臉上強裝著笑容,淚珠卻如同珍珠一般不斷的落下。
方宣心中自然明白,在海州能夠建立那樣一座商會,曾經那個黝黑黑的姑娘,早已經可以擔當重任了,這份溫柔,僅會留給自己罷了!
鄭川悄然地送上一枚符劍,說道:「這是鄭家傳了幾百年的寶器,當配你這樣真正的天驕!去了武廟好好修煉,我期待你抵達武道之巔的那一天!」
鄭家的傳家寶帶著感激,方宣接過符劍,抱拳道:「多謝鄭家主,我走以後,小禮和小嵐就拜託你了!」
鄭川拱手,同時微笑地看著方禮和鄭安顏:「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能讓自己的好女婿受傷不成!」
方宣和眾人一一告別。
登上船,楊帆而去。
方宣站在甲板上眺望,目光掠過人群,遠處,水猴子、一線天、司空嘯、寧觀海
小寒,寒風刺骨,河面上千帆過盡。
方宣站在甲板上眺望,看著一艘艘商船遠遠航行,風帆鼓脹脹的撐到了極致,恍惚間回到了平江縣的那段歲月。
不過那個時候,方宣在幫派還只是一個潑皮,倒也沒有時間看江面上的如此雪景。
「遠行途中,少了她倒是有些無趣。」方宣一邊感慨,腦海中出現浦安渝的那張秀美臉龐。
雖說浦安渝喜歡折騰,話匣子打開就像織機一般,嘰嘰個不停。
心裡這麼想著,方宣盤腿坐在甲板,拿著鄭川送的傳家寶端詳起來。
項介拿著兩壺酒走了過來,將一壺酒放到方宣的面前,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方宣剛準備將符劍收起來,項介平靜說道:「一把上古符劍,可惜靈氣已經消散殆盡了,否則也算是一把品秩不錯的靈器了!」
方宣問道:「何解?」
「世間武者武器,寶器可分七品,內蘊靈氣的寶器,機緣巧合之下也可進階靈器,同樣以七品分別,在這之上,便是傳說中的魂器。」
「只是對於我們武者來說,當以自身身軀強大為主,武器為輔,各種雜七雜八的技法則是不入流。」
項介又指了指方宣手中的符劍,「這把符劍很有年頭了,估計整個海州,很難找出第二個能夠認出它跟腳的人,只是其中靈氣消散殆盡,已然和寶器無異,著實讓人心疼.」
方宣皺了皺眉頭,也是第一次聽到對武器的區分,心中也多了些許興致。
想到自己身後背負的黑色重劍,方宣猜測這把劍或許也是一件靈器,只是品秩並不高。
似乎看出了方宣心中所想,項介指著重劍無鋒,「可否讓我一觀?」
方宣將重劍遞給項介。
項介端詳了片刻,也不由得讚嘆起來:「以龍鱗鍛造劍身,劍芯是一條成年龍筋,若是其中龍氣能夠徹底激活,也當得起四品靈器了!」
方宣大感意外,沒想到第五青月隨便給自己的一柄重劍,竟然如此珍貴!
但是想到對方那強橫的身軀,哪怕是傳說中的魂器,在第五青月手中也只會吃灰!
方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開始淬鍊龍鱗。
之後,項介離開了甲板,或是觀望海面,或是低頭沉思著什麼。
慢慢的,方宣發現項介特別喜歡喝酒,腰間的那個酒葫蘆終不離身。
方宣繼續在甲板上淬鍊龍鱗,項介獨自飲酒賞景,往往一坐就是一天。
有天臨近中午,方宣看到項介又一次喝完酒,向著天空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經過幾天觀察,這似乎是項介的獨特習慣。
方宣散去全身的勁氣,起身向著項介走去:「項兄很愛飲酒?」
項介愣了一下,轉過身看了方宣一眼,笑道:「並非如此,只是仰慕的一位前輩,是一名真正的酒中之仙!」
方宣默默點了點頭。
停頓片刻,寒風拂面的項介輕聲道:「他可真是一位真正的武者,我能有他那樣灑脫,也不枉此生了。
只是自從他做了守壁者,再也無法一睹他的風采了!」
方宣靜靜地聽著項介獨自感慨,注意到一個新的詞彙,疑惑道:「守壁者?」
沉默片刻,項介輕輕的拍了拍方宣的肩膀,「這個世界,遠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九州不過爾爾。」
說完之後,看到方宣眼中濃郁的好奇,項介又淡淡的搖頭道:「這些你以後都會知道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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