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營妓到巾幗豪傑之梁紅玉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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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盼夢中之緣

    在返回京口的船上，莧蘭問及梁紅玉與韓世忠之事，梁紅玉便將頭一次相遇時因大囡的事產生誤會，以及這一次共同戰鬥並活捉方臘的事說了一番。

    莧蘭說我看你二人蠻熟識的。

    梁紅玉笑而不答。梁紅玉的思緒仍然在兩次與韓世忠相見的回憶中留連。

    莧蘭見她陷入迷思，便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說你是不是在念著他呀？

    梁紅玉的臉色緋紅，說他是一隻老虎。

    你說什麼？莧蘭被她的話鬧得雲山霧罩。

    梁紅玉便跟她談起在山神廟那個關於老虎的夢。反問莧蘭，你說，他是不是這隻老虎？

    是啊，在你危難之時，他總是出現在你的面前，這就是緣分呀，你怎麼不亮出你的女兒之身來？

    梁紅玉搖頭。

    像這麼灑脫英武的人，哪裡還有？你說，你是不是後悔沒能說出真實身份？

    梁紅玉仍然搖頭，半晌才說，要是有緣分，就能再相見，要是沒緣分，說出真實身份又如何？

    其實，梁紅玉的心中是多麼羨慕韓世忠啊，他那健壯的身材，他那一身與敵拼殺的武藝，以及他的豪爽與英武。如果自己能夠追隨他，哪怕是當他手下的一名小卒，與他共同馳騁戰場，將那些肆虐於大宋領土上的侵略者消滅，讓青梅以及大囡二囡她們這些曾經流浪的孩子不再流離失所，也算是沒有白白來到人世間一回呀。

    梁紅玉等人順利回到京口。她將莧蘭送至舅舅家。

    舅媽大喜過望，與莧蘭相擁而泣。

    哭了一會，莧蘭說娘啊，你只顧抱著我了，怎麼都不感激一下表姐呀？真是偏心眼兒呀。

    舅媽這才破涕而笑，說你這個詭丫頭，揭了娘的短，娘一見你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紅玉呀，讓舅媽怎麼感謝你呀？

    梁紅玉說哪裡要什麼感謝？難道我不應該如此嗎？想想你和舅舅以及一家人為我做的那些，我就是冒上一死，也報答不盡呀。

    舅媽說，什麼報答呀，姑舅親，折了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呀。

    就是呀，青梅插話說，什麼還冒上一死，你要是死了，我可怎麼辦呀？

    梁紅玉說你還不好辦，我要是死了，讓舅媽幫你找個人家嫁了，我也就沒啥惦記的了。

    不許你死呀死呀的，你可知道，這幾天，我和舅媽在家是怎麼惦記你的嗎？舅媽睡不著覺，我倆一嘮就到天亮，邊嘮邊哭，淚水把枕頭都涸濕了。青梅說得眼淚汪汪了。

    知道了呀，今晚，我和你嘮，看你還有多少淚要流。唉，還忘了於叔叔。舅媽，這一次救莧蘭回來，真正有功的人是於叔叔。若不是他帶著我遠行追蹤，憑我一個人，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舅媽連忙向於海亮道謝。

    突然，家丁來報，說有水夢坊的人闖進府來。

    梁紅玉說不要緊，一定是來找我的。我這就出去。

    青梅和莧蘭跟著梁紅玉走出門來。

    只見龜公帶領幾個人沖了過來，高喊要捉拿逃亡營妓梁紅玉。

    於海亮十分惱怒，要動手將其打倒。

    梁紅玉連忙阻攔說於叔叔，不必擔心，我來與他說。

    梁紅玉對龜公說我本沒有逃跑的想法。一會就回到水夢坊去，向蘊媽說明幾天來的行跡。

    龜公說少來胡說，我不能容忍你再次逃跑，你若是不跟我們走，就把你綁了。

    梁紅玉說不必，我跟你們走。

    梁紅玉讓青梅代向舅媽告別，又謝過於海亮與其同行救回莧蘭之恩，就跟隨龜公走出了府門。

    蘊媽之惱

    梁紅玉被帶進上房，龜公讓她跪下。她便屈膝跪在地上。

    蘊媽氣惱的望著她，一言不發。

    梁紅玉說蘊媽，我是去救我的表妹莧蘭了，臨行前來不及跟您來說明，便讓可欣代我請了假。

    蘊媽說可欣跟我說了，可是你知道誤了我多大的事兒嗎？

    梁紅玉說所以我回來後立即來向您請罪。這次出行，絕無逃跑之意。

    蘊媽說無論如何這次也不能諒解，因為已經報官，只能聽憑官府判決。

    梁紅玉說蘊媽，您仔細想一想，我要是想逃跑，還能再回到京口來嗎？

    蘊媽不再理她，向龜公擺手說，帶走。

    龜公將她關進水夢坊的一間禁閉室內。

    可欣聽說，立即找到蘊媽，哀求她，放出梁紅玉。

    其實蘊媽只是想嚇唬梁紅玉，如果不能藉助此事將梁紅玉威懾住，將來也難以管理。而且還有殺雞給猴看的效應。

    蘊媽便說，她必須保證今後絕對聽從我的，否則便只能送官了。

    可欣見蘊媽真的是下了狠心，便答應勸告梁紅玉。

    可欣來見梁紅玉，說蘊媽只是想讓她聽話，因這次去救莧蘭，使蘊媽計劃中的梳攏泡了湯，這在整個京口影響很大，蘊媽很丟面子，自然會惱羞成怒。現今，她想教訓你，要你成為馴服的羔羊，這種心路你應該明白。

    梁紅玉說我不可能全部聽從她的安排。

    可欣勸梁紅玉先忍一忍，答應聽從蘊媽的，先保證不被送去官府坐牢，然後再謀機會。

    梁紅玉想了想，也實在沒有其它辦法，便答應如此這般。

    可欣與蘊媽說過後，蘊媽又親自審問梁紅玉，梁紅玉按照可欣所說，答應今後一定聽從蘊媽安排。蘊媽才解除了梁紅玉的禁閉，並通秉官府不再追究。

    可欣隨梁紅玉來到玉竹筠，相對而坐喝茶時，梁紅玉便跟可欣說明了其父於海亮的經歷，以及同去救莧蘭再遇韓世忠的事情。

    一番話，說得可欣淚水漣漣。埋怨父親竟然不見自己，讓她一直誤以為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這種鑽心刺肺的苦痛是讓人無法忍受的呀。

    梁紅玉安撫可欣一番，說於叔叔只是從長計議，他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你。並且幾次三番來到你的窗前，望著或熟睡或病重的女兒，淚流滿面。

    這一說，可欣更是難受得要死，竟然連聲抽泣起來。

    梁紅玉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自己與可欣相同的悲慘遭遇，淚水也涌了出來。她上前將可欣擁在懷裡。在水夢坊，她與她是可以相互取暖的對象，她倆相依為命，共同面對未知禍福的明天。

    過一會，可欣問起有關韓世忠的事。

    梁紅玉也不隱瞞，說他真的是個英武的軍人，我好生羨慕。我甚至幻想著有一天會追隨他，跟他一道殺敵，一道戍邊。

    可欣說如果有了那麼一天，可別忘了我呀，我寧願跟你到戰場上去吃苦受罪。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話到嘴邊留半句

    蘊媽開始張羅梳櫳梁紅玉之事，並且放出風去。

    有關人等紛紛上門，打聽梳櫳價位。

    袁東河急忙來玉竹筠見梁紅玉，敘說對她的一片痴情。

    梁紅玉說你為了我，不值得，我不會輕易被某人梳櫳的。

    袁東河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放心了。反正你早晚得嫁給我。

    梁紅玉笑說，可沒這麼簡單。

    袁東河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會全力以赴的，而且我的全力以赴是天下無雙的。

    這話把梁紅玉說得笑了起來，當然這笑有嘲笑的成分。

    袁東河看了出來，問道，你不相信？那好，我就讓你看一看我的全力以赴，一定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袁東河走出水夢坊大門時，與青梅相遇。

    袁東河問你來幹什麼？

    青梅的嘴也不是只能吃飯的，她反問道，你來幹什麼？

    袁東河說你是不是又來見梁紅玉？我倒有一事求助於你。

    青梅笑了，說你可別再求我，你忘了在你那個袁府發生的事了？

    袁東河說我不記仇，過去的就過去了。

    青梅說你不記仇，我可是記的。你不要總來騷擾我家小姐，好不好？

    袁東河說你這個丫頭，怎麼就不體諒人呢？我是來救你家小姐的。

    青梅說你別添亂就阿彌陀佛了。

    袁東河生氣了，說你真是不通情理。

    青梅說有你通情理就行了。這個世道要是都像你這樣通情理，還說不準亂成啥樣兒呢。

    袁東河還要再駁斥青梅。可是青梅已經昂著頭走進大門去了。

    青梅來到玉竹筠，與梁紅玉談到韓世忠，責問她為什麼不言明自己是女兒身？

    梁紅玉說青梅呀，你怎麼這麼愛操心啊，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多出幾條皺紋了？

    青梅生氣了，說人家跟你說的是真事，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梁紅玉依舊打哈哈，說我和可欣前些天碰上空鳴大師了，他說我倆都要時來運轉了。

    青梅說這倒是好事。你時來運轉，我也能沾上光。不過，跟這個韓世忠的事，你可得抓緊啊，或許他能救你出水夢坊呢。我告訴你，你可不能放棄啊。

    放棄了又怎麼樣？

    你要是放棄了，我可要衝上前去了。

    衝上去吧，我給你鋪路，還給你當墊腳石。

    怎麼樣，露出酸味了吧？我就說嘛，小姐不可能把他忘記。

    青梅回舅舅家的路上，與韓世忠在街頭相遇。

    青梅上前施禮表示感謝，說謝謝你幫了我家小姐。

    韓世忠以為說的是莧蘭，就說那不是我幫的，是你家公子英勇無畏，才救了她。

    青梅見他還蒙在鼓裡，想挑明事情原委，又覺得梁紅玉畢竟是在水夢坊，就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青梅便轉移了話題，說聽說你立了大功，若是升了大官，可別忘了我們呀。

    韓世忠說，如果真的升官了，起碼也得請你家公子喝上幾杯。

    說話算數？

    當然算數。聽說明日參戰的軍官們都將去水夢坊消遣。

    啊？怎麼會去哪裡？青梅吃驚，話到嘴邊，也沒敢說出梁紅玉在水夢坊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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