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營妓到巾幗豪傑之梁紅玉 第二十三章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
詭計多端
青梅適才聽得韓世忠之言，覺得必須來告之梁紅玉。便返身回到水夢坊。
梁紅玉一見她，便笑問她，剛剛走出去又返回來。是不是落下什麼寶貝了？
青梅說小姐，我可沒有心思跟你開玩笑，要有大事發生了？
什麼大事，讓你如此來去無常？
明日官軍將來水夢坊消遣，韓世忠必定要來。你這一回可不能再錯過機會。
梁紅玉問錯過了那又如何？
青梅說錯過了，你就得罪了很多人。
我得罪了誰呀？
首先是我，再就是莧蘭和舅媽。我們都希望你能找個機會脫離水夢坊。現在韓世忠是擒方臘的大英雄，前程無量。
梁紅玉說真的呀，難道真的要時來運轉了嗎？說完就嘻嘻的笑。
青梅把嘴噘起來，說你還在開玩笑。我明白你的心思，哼，這事兒呀，還就得我來幫你。
說說吧，如何幫我？
青梅附在她耳邊說了個計策。
梁紅玉說你這小丫頭，真是詭計多端。喂，青梅，過去我怎麼沒發現你有如此超人的能力呀？
嗨，過去是過去，小姐還以為我永遠也長不大呀？如今嘛，就是諸葛亮活在人世，也得找我青梅來取經呢。
得了得了，說你胖你就喘個沒完。
我才不胖，你看我這身材，說苗條夠苗條，說俊俏夠俊俏，在京口城裡數一數二的。
嗬嗬，看來我們青梅不但詭計多端，而且是個吹牛大王呢。
十面埋伏
翌日，承相蔡京請諸多軍官來水夢坊消遣。因人數眾多，蘊媽命下人在闊大的庭院裡擺設酒席，又安排軍官們團團坐定。
姑娘們全員出動，像蝴蝶一樣圍繞軍官們。
梁紅玉先是坐在韓世忠對面，她一眼就認出了韓世忠。但她知道韓世忠認不出自己。因為先後兩次相遇，她都是女扮男裝。而這一次，自己粉黛紅妝，他就是火眼金睛，也難以想到自己是他曾經兩次相遇的青年公子啊。
這一次能夠見面，她感覺冥冥之中真的有緣分這一回事。自從在青溪縣幫源峒相遇又分手後，她一直盼著能有相見的一天，可是她又在不斷的否定自己的想法。韓世忠跟隨軍隊而行，今天這裡，明天那裡，或許幾日之內便跋涉千里之外了，哪裡還有見面的機會？然而，這真是天大的造化呀。她的所思所想眼看要變成真的了呀。
她在內心鼓勵自己，一定要抓住這一次機會。可是究竟如何去向韓世忠表白，她實在說不出個一二來。那麼只好按照青梅這個詭丫頭的主意來試上一試了。
她看得出韓世忠鬱鬱寡歡。別人都歡慶勝利，大口喝酒，大聲叫嚷，唯有他一聲不吭，只是悶悶喝酒。臉上跟掛了霜似的，毫無亮色。
她不明白為什麼，難道說擒了方臘這樣的大功，還不值得他興高采烈嗎？
然而，他就是不高興。
原來，韓世忠見過青梅後，回到軍營才得知，他擒方臘的頭功被辛興宗搶去，僅給他一個「承節郎」的低級軍銜打發了事。
和他一同參加戰鬥的敢勇們紛紛為韓世忠鳴不平，大家張羅著要去元帥蔡京處討回公道。韓世忠亦情緒低落，剛才在街上遇到青梅時，他還以為這一回怎麼也得兌現皇上所懸之賞嗎？然而現實只能讓他失望。但他思考再三，還是阻止了敢勇們請願。他覺得只要有真本事，以後打仗的機會多多，不愁沒機會展示才幹。
其實這也難怪，都說人要寬宏大量，可是，如果像韓世忠這樣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巨大的功勳被別人搶奪而去，還能夠其樂融融無動於衷，這樣的人能說是正常的嗎？不正常，實在是不正常。就算是韓世忠再有心胸，再不計較，也不可能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理波動。
所謂心有靈犀，梁紅玉感覺到了他的鬱鬱寡歡，而且感知他一定是遭遇到了什麼令人不快的事情？
蘊媽先是命尋羽來表演。她的拿手好戲仍然是琵琶。尋羽為了在演奏上超過梁紅玉，便將古琴曲《梅花三弄》經過改編，用琵琶來演奏。尋羽在音樂上也的確有著非同凡響的天賦，她的琵琶彈奏曲音清幽，音節舒暢。一種孤高現於指下；似有寒香沁入肺腑。連梁紅玉都不得不對尋羽刮目相看。
別看這些軍官在戰場上馳騁殺伐，但他們並非對音樂全然不予領會，或許是戰場的殘酷與血腥，讓他們更需要溫情與閒適的慰安。此刻，如此美妙的樂曲一旦休止，便迎來他們經久不息的掌聲與歡呼。
有軍官提出聽說水夢坊有人能反彈琵琶，還有人說古時曾有人騎在馬上彈奏琵琶。不知能否看到如此絕技？
蘊媽欣然應許，並叫梁紅玉速去準備。
梁紅玉自然是按照青梅的詭計來出場的。
梁紅玉換上青梅專門為她送來的曾經在韓世忠面前兩次穿過的男裝，牽一匹雪白的馬上場，她先騎著馬在場上兜了一圈兒。然後可欣在遠處將琵琶拋了過來，就在琵琶即將落地之時，梁紅玉來了個海底撈月，身子倒掛金鐘般在馬上將琵琶穩穩接起。
眾人驚詫之餘，歡呼聲驟起，先來了個滿堂彩。
韓世忠一直盯著梁紅玉看，他感覺這個男兒打扮的人怎麼如此熟悉？一定是在哪裡看到過他，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梁紅玉並不怠慢，開始在馬上彈奏琵琶《十面埋伏》，樂曲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強，忽而弱。時而激烈清越，時而聲動天地，有金鼓聲、劍弩聲、人馬聲……使聞者始而奮，繼而恐，涕泣無從，震撼人心。
而此刻騎於馬上的梁紅玉身姿窈窕，那隻琵琶在她的手掌之中，反彈正彈，熟練把玩。這匹奔馳的白馬則成就了她的騎士技藝，她在上面翻轉騰挪，如履平地。
韓世忠看得驚詫不已。他終於認出了眼前表演的人正是那個曾經兩次相遇的年少公子，他疑惑這個小兄弟怎麼成了營妓中人？難道是水夢坊專為軍官們從外面請來的樂師？
辛興宗亦格外驚詫。他也認出這個人就是在幫源峒出現的那個公子。
樂曲彈奏完畢，靜場片刻，叫好聲山呼海嘯連綿不絕。
梁紅玉緩緩的從馬上下來，將男裝脫下，內里華美而不俗的女裝，展示出她婉若明月般的青春靚麗。
眾人又是一陣靜場，然後便是驚天動地般的叫好聲。連蘊媽都跟隨叫了起來。她實在是沒想到梁紅玉會有這一番精美絕倫的表演。
韓世忠先是腦袋有些發暈，繼而是心臟幾乎爆了。他不知今天是怎麼了，一直沉默的他竟然連連叫好，且他的喊聲最大，足以讓身邊的人捂住耳朵。那些因軍功被冒領的不快都在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控制的亦從未經歷過的愉悅。
再飲酒時，梁紅玉坐在韓世忠身邊，二人都不言語，只用目光傳遞著雙方均可心領神會的情愫。
梁紅玉負責給韓世忠倒酒，白晰的手與煙色的酒壺在韓世忠眼裡，形成鮮明對比。他只盯著她的手與酒壺，不敢抬頭看梁紅玉姣美的面龐。好似一旦抬頭看的話，梁紅玉就能飛離他的身邊，再也不會迴轉。
辛興宗坐在梁紅玉另一邊，不時與梁紅玉搭訕。梁紅玉並非虛與委蛇之輩，卻不能不敷衍他。
辛興宗端著酒杯，在那裡等著她給倒酒。她總是先給韓世忠滿上，然後才會為辛興宗滿上，而且從她漫不經心的眼神以及動作上，都與她對待韓世忠相差甚多。或者可以這樣說，她給韓世忠倒酒是用心在倒，給辛興宗倒酒則僅僅是用手在倒，或者說是不得不敷衍一下而已。
這種讓辛興宗能夠感知到的而已，自然會引起他極大的妒嫉與不滿。他乃是精於心計的小人，他認為無論憑身份官職，還是憑帶兵打仗，自己都優越於韓世忠。且在軍中，他韓世忠只不過是個職務卑微的小小承節郎——這還是上頭剛剛賞賜於他的。
梁紅玉的一張臉，面對他和面對韓世忠時，仿佛被易臉術所掌控，她滿腔熱忱面對韓世忠，待轉過來面對他時，僅剩下一些殘餘的未能全部消退的熱情。這讓他妒火中燒，然而此時此刻，他又不能明顯的表現出來。
紮根於心的相思
回到軍營。韓世忠躺下來，腦海中頻頻出現梁紅玉的身影。一會是那個青春年少的公子，一會是那個靚麗如初的姑娘。幾次相遇的情境歷歷在目。後半夜時，他想睡下，卻仍睡不著，他懷疑自己得了相思病，並且嘲笑自己怎麼淨想著一個女子？他試圖在內心中驅除梁紅玉的影像，可是結果出乎意料，她的影像越來越清晰，且在他心中紮下了根。
翌日，韓世忠吃過早飯後便不知幹些什麼，不知不覺便走出軍營。他發現一個女孩子徘徊在軍營門口。仔細一看，原來是青梅。
青梅一見他，立即滿面笑容，迎上前來。
青梅說話辦事喜歡開門見山，她直截了當地問韓世忠是否喜歡梁紅玉？
韓世忠語塞。
青梅說你別跟我繞彎子，你有話直說。
韓世忠倒變成了個羞赧的姑娘，半晌才點點頭。
那就是喜歡了，好吧，我就把我家小姐的經歷一五一十告訴你。
青梅敘述了梁紅玉的經歷，之後便說，你喜歡她，那你是否願意解救她。
當然願意。可我，可我沒有萬貫金錢。你知道水夢坊那個地方，贖回一個人要多少銀子嗎？
青梅說你是捉拿方臘的英雄呀。
韓世忠連連搖頭。
你要不是，那誰還能是？你倒是說話呀？青梅催促他。
韓世忠說你不知道呀，我的功勞被別人冒領了。
啊，你……你怎麼不跟上司說明情況？
我不是一個為了爭功而不擇手段的人。
這……青梅很失望，卻又毫無辦法。過一會才說，我覺得你跟我家小姐是千年的緣分。你倆要是不能成為一家人，那可是天大的遺憾。這樣吧，你去跟我家小姐談一談，或許能找到更好的辦法。
要我找她談，她……她會不會拒絕我？
還沒談，先想到的是被拒絕，這要是打仗，你會不會先想到要輸掉？
韓世忠苦笑，說你這個丫頭，說起話來很嗆人呀。
男子漢大丈夫，還怕嗆？你要是珍惜這份緣分，就去跟我家小姐談。拿出你在戰場上那種膽略來，你就能夢想成真。
真的能夢想成真嘛？
韓世忠帶著這種渴望來到玉竹筠，先還很是拘謹，唯恐哪裡不周被梁紅玉嘲笑。梁紅玉待他十分親熱，茶點招待，言談甚歡。他才慶幸聽信了青梅的話，否則失去的一定是一生中最為珍貴的東西。
提起前面幾次偶遇，二人都興奮異常。仿佛是老天爺讓他們數次相遇，都感覺要珍惜這難得的機會。然而談起前景，又不免惆悵。梁紅玉便說不談那些令人不快樂的事情。因為二人都知道從水夢坊贖回一個人來，對於沒有萬貫家資做後盾的普通軍官來說，確是比登天還難的事。
恰在此時，辛興宗亦來到水夢坊，得知韓世忠正與梁紅玉約會，懊惱的走出去，在街上閒逛。待韓世忠走後，辛興宗再來找梁紅玉，梁紅玉卻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辛興宗主動提出要為她贖身。梁紅玉不應，辛興宗不由得由妒而恨了。
打擊盜版，支持正版，請到逐浪網www.zhulang.com閱讀最新內容。當前用戶id:,當前用戶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