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機內傳出來的通報聲,令的江耀眼前一亮。
收起手中的警棍,將踩在貴利文腦袋上的那隻大腳拿下來:「有錯就得認,挨打得立正,貴利文是吧?今天算你運氣好,襲警搶槍的事情,我不和你多做計較。」
「記住自己的身份,古惑仔就是古惑仔,我巡視的街面上,不允許有這麼囂張的混混存在。」
一臉不屑,丟下幾句話之後,江耀招呼了李洪生一聲,兩人腳步匆匆,向著劫案發生的那條街道快步趕去。
他們兩人才剛剛離開,貴利文的那幫小弟們幾步跑到貴利文面前,七手八腳將其扶起。
「老大,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去個屁的醫院,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就這點小傷,休息幾天就能恢復過來,倒是你們,平日裡不是個個都吹噓自己能夠一個打兩嗎?在那傢伙面前,怎麼全部都蔫了?」
「老大,這真怪不得我們,那傢伙根本不像是人,我們的拳腳落在他的身上,他屁事都沒,他打我們,那是碰著就傷,挨著就倒。」
「對對對,那人絕對是練過的,沒有傢伙在身,不是我們不敢拼,而是真打他不過啊!」
一幫傢伙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沒有真正和那傢伙動手之人,根本難以想像他到底多麼的厲害。
剛剛,貴利文的這幫小弟一擁而上,抱腿的抱腿,扣手的扣手,三四個人合起來準備將江耀鎖住。
可結果呢?人家一發力,整個身子轉了一圈,幾人全部都被甩飛出去,好一陣都站不起來。
「廢物,都是一幫廢物」一臉不爽,貴利文指著手下人就是一頓臭罵。
那位江sir身手確實厲害,他自己對此有著切身的體會。
自認為身手還算可以的他,在那位江sir面前,被拿捏的死死的,連還手的能力都根本沒有。
可就算如此,自己這幫小弟的表現也實在太令他失望了一些。
被那位江sir打倒之後,這幫傢伙倒在地上就是不肯起來,人家不過才剛剛離開,這一個個的倒是爬起來飛快。
這幫傢伙,明明就是怕挨揍,之前才會一直在地上躺著呢!
「姓張的那傢伙呢?」
「跑了,早跑了!」
「他欠債不還,還給我們招惹來了警察,這筆債肯定得算在他的頭上,走,先去跌打醫生那裡看看」
咬牙切齒,貴利文一臉怨恨,狠狠咒罵了幾句。
他揮了揮手,一幫人要麼捂著手臂,要麼走路一瘸一拐,互相攙扶著向前方走去,很快消失在這條巷子之中。
福林街,周氏金鋪附近。
「噠噠噠噠噠噠」一名蒙面匪徒手持ak,橫在街面上,正對著剛趕到的幾輛警車掃射。
一般警員手持的那種點三八,超過三十米距離,殺傷力便已經非常有限。
面對那幫匪徒,僅僅只是手持ak的這一人,便已經壓制的他們根本沒辦法冒頭。
已經趕到這邊的警員,數量倒是有著十幾名之多,但他們手中的槍,也就是零零散散響上一聲,因為不夠時間瞄準,槍內射出來的子彈,都不知道射出了哪裡。
剛趕到這附近的江耀與李洪生兩人,大半個身子縮在一條巷子之內,隔著好幾十米距離,遠遠望向交戰區域。
「江sir,這地方距離那幾名匪徒有點遠,要不,我們摸上去,再湊近一點?」看了看旁邊的江耀,李洪生試探著開口,詢問道。
「湊什麼湊,我們只是普通軍裝警而已,連防彈衣都沒有一件。」
「就人家那火力,我們主動往前面湊,那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收到通報的第一時間,我們便趕到這裡,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對付匪徒,不是有刑事組、重案組、飛虎隊那些強力部門嗎?」
「安全第一啊,李sir,你要真覺得過意不去,腦袋伸出巷子,衝著匪徒那邊隨便開幾槍做做樣子就是。」
趕到這邊之後,江耀僅僅只是隔得遠遠的看了那幫匪徒幾眼,隨後,他便縮回巷子裡邊再不冒頭。
李洪生那人,吹噓自己的時候那是天下無敵,真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卻明顯還差了一點氣魄。
剛剛用言語試探江耀的時候,他一雙眸子閃爍不定,從江耀口中得到回應之後,他明顯長舒了一口氣。
「江sir,咱倆這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動了槍,回警署後寫報告我都得愁死,做樣子開上幾槍,根本就沒那個必要。」
「再說了,就我那個槍法,隔了這麼遠射向那幾名劫匪,打不中目標也就算了,還有可能擊中無辜路人。」
「以我這麼多年的從業經驗來看,那幾名劫匪很有可能逃往我們這邊,咱倆哪裡都別去,在這好好守著就行。」
咧著一張嘴,李洪生衝著江耀建議道。
之前,在那巷子內見到江耀狠揍貴利文等人之時,他還以為江耀嫉惡如仇,眼睛裡面容不得一粒沙子。
可現在看起來,他明顯有些誤會了江耀這位新來的同僚。
這位可是同道中人,絕對不是那種立功心切,見到有大案發生就虎頭虎腦只知道往前面沖的莽夫。
警笛聲連綿不絕,又有兩輛警車趕到了附近,然後車身一橫,擋住了大半條街道。
「轟隆」幾聲巨響。
一輛轎車橫衝直撞,將剛趕到的這兩輛警車撞到一邊。
轎車後座的兩邊車窗內,黑乎乎的槍口伸了出來,衝著警車附近那些警隊人員藏身位置就開始掃射。
「老大,走!」車子行駛到那蒙面ak男附近的時候,一個漂亮的甩尾,緊接著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
趁著車輛微微頓住的當口,那蒙面ak男一連衝出幾步,然後身子一躍而起,連車門都沒開,他直接從車窗內鑽進了車輛的副駕駛位上。
「噠噠噠噠噠噠」節奏感極強的一聲聲槍響,將圍堵在街道上的一名名警員壓制的根本無法冒頭。
趁著這難得的空檔,轎車順著來時之路,以一個恐怖的速度衝出重圍,很快消失在街頭的盡頭。
長久傳奇qq群:60542619隔得遠遠的看到這一幕的江耀與李洪生兩人,相視一望,心照不宣點了點頭。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兩人風風火火自藏身之地奔出來,然後,混雜在一名名警員之中,兩人開始幫忙維持秩序,並輔助那些便衣,給附近被嚇到的路人錄起口供來。
金鋪劫案,這是大案子,原本可以準時準點下班的江耀,忙忙碌碌了一天,一直到將近晚上十點,方才拖著一身疲憊,騎著他那輛踏板摩托,自警署離開。
「加班加到這個時候,等下還得加班,命苦啊!」深吸了一口氣,江耀感應了一下自己留在那幫劫匪身上的精神烙印。
確定了這幾名劫匪依舊還在自己的感應範圍內之後,他嘆了口氣,感慨了一聲。
隨後,他一擰油門,摩托車飛馳而去,轉瞬消失在夜幕之中。
屯門,靠近海邊的某塊地域。
不少廢棄已久的集裝箱橫七豎八堆放其中,這樣的集裝箱,破舊雖然破舊了一些,但卻可以擋風遮雨。
對於某些無房子可供居住之人來說,選擇一個集裝箱,稍微打理一下,完全可以當做落腳之地,讓他們湊合著暫時居住一段時間。
當然,這樣的住所,是肯定不會有水電這些的。
如果條件允許,就算租住一個鴿子籠般的小房子,也比住在這裡要方便許多。
掛斷電話,刀疤劉沉著一張臉,向著某個集裝箱內走去。
他的面上,一條刀疤從眼角幾乎一直延伸到下巴,晚上視線不明的時候,這張臉看著還好,可換做白天的話,這條刀疤卻讓他憑空增添了幾絲猙獰。
當年,在戰場上面,這一刀幾乎要了他的性命,還好,他福大命大,活過來了。
那個時候,這條傷痕是榮譽,可退役之後,他沒錢也就罷了,因為這條傷疤,連媳婦他都找不到一個。
他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但就是怕窮。
回到原籍所在的那座小山村裡面,過了幾年衣食不飽的貧苦日子之後,他心一橫,糾集了幾名同樣極度落魄的戰友,一路偷渡來了香江。
「劉哥,僱主那邊怎麼說?我們這批貨,他們願意出多少錢收購?」
集裝箱內燭火搖曳,走進去,刀疤劉才剛把門關好,便有幾人一臉熾熱,圍了上來。
「僱主那邊,我剛剛已經和他聯繫過了。」
「黃金飾品,按照市價,他會以五折收購,至於珠寶又或者鑽石類首飾,他那裡的收購價格,只有市價的一成。」
「我們從周氏金鋪弄來的那批貨,之前我仔細查看過幾次,按照市場價格,我估摸著能值個五百萬。」
「但這批貨以珠寶鑽石為主,其中的黃金飾品,只占據總數量的三成左右。」
找了個地方坐下,刀疤劉悶悶不樂,摸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一個濃濃的煙霧從口中吐出,他看了看身邊幾人,長嘆了一口氣,解釋道。
偷渡來香江的時候,連同刀疤劉在內,一共有著五人。
只可惜,其中一人游泳水平差了一些,游到一半沉了下去沒了蹤影,最終成功踏上香江這塊土地的,除了刀疤劉之外,就只剩下眼前三人。
「五百萬的三成,就是一百五十萬,僱主那裡五折收購,就有七十五萬。」
「剩下的珠寶鑽石類首飾,市場價三百五十萬,就算一折出貨,也有著三十五萬。」
「那這麼說起來,所有的貨加起來,可以賣出去一百一十萬左右?」
刀疤劉的話聲才剛剛落下,他身邊那綽號大狗熊的漢子,已經掐著指頭開始盤算了起來。
等計算出結果之後,大狗熊一臉憨厚,傻笑道:「一百多萬啊,發了,咱兄弟幾個真的發了。」
「在老家種地,我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勤勤懇懇一年下來,想存個千把塊錢,那都得收成好行情好才行。」
「就這一票干下來,咱回去就能娶媳婦建房子。」
他話還沒說完,刀疤劉一巴掌拍下來,已經將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直接拍了回去。
「你小子,有點出息行不行?」
「咱兄弟幾個乾的,可都是掉腦袋的買賣,就這麼一點錢,能幹點什麼?」
「僅僅只是我們用的武器,都還是賒欠的,僱主那裡扣掉這筆錢之後,剩下的錢均分到我們兄弟幾個的頭上,估摸著也就是二十萬左右。」
「在老家,這筆錢確實不少,可在香江,這點錢打個噴嚏可能就沒了!」
「前幾天,咱哥幾個遇上的那豐南老鄉,你們還記得嗎?那小子混社團,就一兩條街地盤,一個月都能賺到好幾十萬。」
「莪召集大家和我一起過來香江的時候可是承諾過,讓大家吃香的喝辣的,以後不會再為金錢發愁,可現在」
一臉無奈,刀疤劉又是一聲長嘆。
初來乍到,在香江這邊,他們要啥啥沒有,想賺錢,他們就只能拿命去換。
從僱主那裡接到這一單買賣,他本以為能賺點大錢,剛剛一個電話聯繫到僱主那邊,聽完他的報價之後,他心情沉重,真的很不滿意。
「劉哥,僅僅只是一單生意,我們已經很滿意了。」
「黃金首飾太少,這都怪我,第一次幹這事沒經驗,見到東西就往袋子裡塞。」
「是啊,劉哥,你不用自責,能做到現在這地步,其實已經很好了!」
見到刀疤劉這幅模樣,幾名同伴紛紛出言,勸慰道。
正在這個當口,剛剛還精神十足的大狗熊,突然連打了好幾個呵欠,隨後腦袋一歪,倒在地上便昏睡了過去。
隨後,剛剛還勸慰過刀疤劉的另外兩人,同樣睡眼朦朧,呵欠一個接著一個,開始緩緩倒在地上。
「不對勁,這絕對很不對勁!」
唰的一聲,刀疤劉直接站起身來。
在戰場呆過好幾年的他,一瞬間,整個人心底生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毛骨悚然之感。
下一刻,一股詭異到極點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身上,他感覺自己眼皮都已經提不起來,然後,整個人開始緩緩軟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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