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體兵器這個詞,在許多人眼中,或許只是普遍尋常。
甚至很多兵人都以為,自己就是所謂的活體兵器。
其實不然。
這個世上,不是所有兵人都有資格稱為兵器。
蓋因兵器一詞,需分開來解,兵者乃是兵人,器者乃是容器。
而不是世俗凡間,稱謂殺傷敵人的器械裝置。
那種兵器是死物,不是活體兵器。
在兵人司內部的典籍記載中,兵人之道從誕生起,就是為了製造真正意義上的活體兵器,能夠用於攻城略地,殺傷敵軍。
道人有三寶,謂精,謂氣,謂神。
兵人亦有三修,修體,修靈,修血脈。
對應的就是獸體移植者,寄生者,血脈者三大分野。
兵人之道當中流傳最廣,也是技藝最為成熟的,便是獸體移植。
此道以利用妖獸軀幹與人嫁接的方式為主,獲得部分變化道的能力,親衛隊中,王然等人皆是如此。
但這在兵人之道中,其實只是非常低級,非常粗淺的一種運用。
更為高級,也更為困難的,是寄生。
寄生乃是利用特定的靈物寄入人體,使之兩位一體,能夠呈現異化變身的狀態,必要的時候,如同天階大能實體變化。
再深入一層,則是操持血脈,乃是兵人改造之中流傳最少,最難成功的一種。
這是把荒獸血脈與人身結合起來,使得人類擁有相應的返祖血脈,又稱血裔,其中成功者,甚至能夠超越一般正統修士,把自身力量凝鍊在血脈之中,代代流傳下去。
不過,兵人之道發展了那麼多年,一直以來,都只有獸體移植者能夠實現量產,後兩者只能偶然誕生,更加遑論做到這一地步。
以方明為例,是極其偶然的狀態下,才能得以僥倖半成,依舊無法把這股力量遺傳給後代子孫。
而且,方明其實周身是病,一直靠著各種秘法和靈藥在維持。
按照方乾元和方蓮等人的理解,不同的兵人類型,對應不同的需求和用處,有講究快速成型,廉價實惠,有講究強橫,精銳,也有持續發展。
只有達到了寄生一步,兵人才能稱作是真正意義上的活體兵器,因為這種兵人,本質上只是一個人形的容器,真正衡量其價值的,並非是外在形體,而是內部所封印的靈物!
方乾元接掌兵人司,對兵人之道的了解,無疑已經今非昔比。
方蓮也差不多,為了接近自己傾慕的方公子,甚至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得力幹將,可是下了不小的功夫。
他們都明白,這封信上提到的活體兵器,究竟意味著什麼。
「按照古修的標準,至少也得是攻克寄生一途的排異難關,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活體兵器,倘若這種技藝得以成功,便能慢慢攻克血脈之道,因為這兩者是一脈相傳……」
「東海之地有如此之多的海怪,妖獸,即便凡俗生靈,也擁有著堪比地階的實力,其中成精成妖者,更能達到地階以上。」
「他們若真有心,完全可以大量捕殺,抽取其魂靈,封印在自己體內,人為造就高手!」
「到時候,我們將要面對的,就是十倍百倍於如今的難纏對手了!」
想到這一幕,方蓮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就連獸體移植都有那麼多的障礙,寄生,融煉血脈,當真能夠實現量產?」
方乾元道:「他們能夠成功,必定是有非凡手段,我們空想也想不出來,不過漁老在信中所言極有道理,現在就是要爭取時間。」
「他們的技藝突破時日不長,尚還無法做到真正量產,越快搗毀對方基業越好。」
「如今飛仙宗已經全力發動各方,嚴密監察各種資糧和捕殺海怪的修士動向,也將有利於搜尋和探查。」
煉魔技藝不是憑空得來,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是如此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們越是心急,想要擴大生產,就越有可能暴露。
事實上,隨著技藝的突破,擺在群夭等人面前的路,也就只有儘快轉移一途了。
藏,是藏不長久的。
……
因著漁老的一封信,方乾元等人不得不加速趕路,並在這同時兼顧搜查和巡邏,儘量保持羅網不漏。
這是非常累人的事情,更有連日以來,一無所獲的空虛和煩躁在不斷折磨。
所幸兵人司中,大多都是務實精幹的部屬,大家忍忍,還是堅持了下來。
如是一個月過去,六月就見底了。
七月初五,方乾元等人來到了一處全新的海域。忽然見到,遠方海天交際處,有一個人影正在飛馳。
「快看那邊,怎麼會有人在飛?」負責瞭望的兵人發出了驚奇的低呼,猜測道,「難道附近有船隻?」
地階以上的御靈師,都擁有著跨越海洋的能力,但一般而言,極少有人那麼做。
因為大海不只茫茫無際的海水,還有各種災害和妖怪。
擁有船隻,隨船而行,才能得到充分休整,保持充沛體力和靈元。
兵人們開始在四周搜尋起船隻的蹤跡,若有其他船隻的話,往往也意味著更多的御靈師,更多的高手。
但讓他們感覺奇怪的是,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發現。
「看,那人往這邊來了!」
就在這時,崗哨又有了新的發現,卻是那個人影忽然調轉方向,飛了過來。
不多時,一隊兵人便在甲板上集結完畢,左丘堂親自領軍,等著那人的到來。
卻見那人越來越近,面目開始變得可見。
左丘堂舉目望去,只覺得對方非常年輕,乍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模樣。
此人風塵僕僕,似乎趕了許久的路,但卻依舊可以看出世家出身的底子,面上有股年輕公子常見的驕縱和傲氣。
他飛近冰龍號,確認這是一艘大船之後,面露喜色,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降下。
「且住,尊駕是何人,報上名來!」
「少廢話,本公子趕了老遠的路,終於能找個地好好休息一陣了,看上你們的船,是你們的榮幸!」
那公子異常張狂,見左丘堂想要阻止,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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