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整頓一番思緒,開始邁向柔居,趕往闊別六十載的家,因為此時的天下無人緝拿他,走起路來顯得大模大樣,洋洋得意。
渾然不顧翠花山還陣封著至交劉冷的女兒。
而此時,六界的佐涅已經掌控了天下,再也不去理會冰婉兒等人,可是劉冷等人依然守在翠華山上,等候著金夕突然回返,然後試圖解救消失六十年的劉夕夕。
金夕才不急,因為急著要見娘。
剛剛回到柔居門外,便發現仇丁媚正在院裡向主廳溜達,雖然只是背影,看上去仍很乖巧,該突兀的地方仍然突兀。
似乎小靜兒的天真仍在感染著金夕,他三步兩步抵達仇丁媚身後,抬掌搭在她的頭頂,裝作沙啞聲音說道:
「打劫!別動,否則我就殺了你!」
在傳界城內,任何人都無法施展修為。
可是,仇丁媚本身已經喪失修為,當然害怕起來,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突然喝道:「你,你可知我的丈夫是誰?」
這倒引起金夕極大興趣,冷聲問道:「是哪位?」
仇丁媚立即停止顫抖,仿佛擁有了無限戰力,鏗鏘有力地答道:「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夕!」
金夕有些自豪,不過仍然狡黠發笑,「嘿嘿嘿,你可知道,那金夕已被我殺死!」
那邊一怔。
金夕離開真界已經六十年,貿然聽見這等消息無法不甄別一番。
突然,仇丁媚像是發瘋般,再也不顧頭頂上有手掌,像是自己的丈夫果然被身後的人殺死,猛地回過頭來,張牙舞爪抓向金夕。
打不過,也要撕扯!
那是女人的本能。
「啊?」她的手停在半路,赫然發現眼前的就是口中的丈夫,大名鼎鼎的金夕,口中接連呼著,「娘,娘,你看是誰回來了!」
喊完,她沒有吝嗇揚在半空的雙臂,順勢搭到金夕肩頭,用力一跳,狠狠摟住金夕的脖頸,像個孩子般騎跨到金夕身上。
無論是丈夫還是什麼,她早已離不開金夕。
「婉兒……」
主廳內步出柔夫人,她早已習慣金夕的不存在,而是習慣冰婉兒的回歸,發現立在庭院中央的是自己的兒子,仿佛不相信金夕還能夠活著出現在真界,張著嘴蠕動著「夕兒」的形狀,卻是道不出聲音。
沒有人能夠參透身在凡界,如何還能夠回返真界。
沒有知道那裡有五寶,其中四寶均是來自金夕的境遇,至尊五寶地血來自大唐帝王的血脈。
三人立刻如膠似膝。
金夕也不吝嗇,一口氣吞下三顆留界丹,準備舒舒服服停留在傳界城幾日。
不想其他。
六十年大唐之行,好累,好苦。
這一次,他沒有敘述身在凡界的事情,因為無論提及哪段,都是悲楚。
柔夫人卻是不以為然,雖然捨不得兒子,還是發出驅趕之令,向他闡述著六界的巨變,如今冰婉兒等人還在翠華山等待金夕出現,佐涅已經掌控六界,更有甚者,冰婉兒等人曾經被軟禁在翠華山,只待幾年前方才解困。
這還了得!
金夕最容忍不得被欺騙,更受不了一干好友被欺負。
「我要殺了佐涅!」他信誓旦旦。
柔夫人未置可否,只是擔憂地對金夕說道:「夕兒,你現在的修為是王劫之初,尚未趕往七界,可是,王劫之修為金行飛升,而你的金氣根非為己出,恐難開啟提升之路,必須讓金氣根出現短暫的升華,哪怕只是瞬間,才可以邁入飛升之道。」
金夕知道,剎那足矣。
他想起在五界虛境搏打合靈仙丹之時,無數次戰勝朱厭王而不得,就在最後一次,他仿佛感覺到體內的行根全部歸真,金氣根如同自身所有,那刻合靈仙丹掉落。
只是不知道那是孤光和燭陰剎那的相會,賞賜給他一次剎那的機會。
「娘,你放心,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住孩兒的!」金夕安慰柔夫人,可是他自己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
世界上沒有這種丹藥,能夠讓體內的氣根轉化為本身所有,哪怕是瞬間,他眼下的金行底根是依靠金氣仙丹支撐著。
離開柔居來到傳界陣,他故意擰住仇丁媚的臉,「以後說話要小心,誰是你的丈夫?」
仇丁媚不依不饒,「那好啊,我就在傳界城隨便找個人嫁了!」
「你敢?」
金夕訓斥道。
隨後沒入傳界陣。
仇丁媚瞪一眼永遠也不可能走進的傳界陣,小聲嘀咕道:當然不敢!
金夕直接傳往六界,為了防止佐涅等人發難,立即轉向附近的山谷,隱蔽在那裡貪婪地吸納行氣。
三嬰五行草如此浩大。
他整整在谷內停留數月,由春至秋,方才將五行草納滿行氣。
至此,他成為六界第一人。
底飛修滿四十五階,境達第七境王劫,與修真大乘之境相同,而且擁有著尚品五行草和神武靈獸,同時火行之氣在凡界火山中成就奇異之行。
最為恐怖的是,他狠。
金夕幾乎是以挑釁的目光審視著身邊的修行弟子,一步步走向翠華山,結果沒有人搭理他,像是佐涅有著嚴格的幫規,不得隨意生亂。
他有些沮喪。
因為沒有人切磋,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
「誒,你不是金夕嗎?」終於,一位曾經的西域弟子認出了金夕的模樣。
金夕停住腳步,上下打量一番,因為修為已經達成七境,除卻是否底飛,降幾而飛,不但能夠探查對方的修為,而且還能瞧出等階,發現對方的修為也是五行,而且也已達到滿階,不過目前所有弟子已經歸屬佐涅統領,立刻鄙夷答道:
「不是!」
那位弟子卻是極其認真,「不會錯的,當時你與程掌門等人在西域,我見過無數次。」
金夕也是很認真,「再說一遍,不是!」
「你說謊!」那位弟子說的是實話。
金夕立即不樂意,像是瞧見叛徒一樣揚手抽打過去。
那位弟子也是極不樂意,畢竟已經滿修,這邊說動手就動手,哪還有面子,立即漂亮地後仰身體,順勢抬起雙掌,準備發出不大不小的行氣。
啪!
匪夷所思的耳光聲落在那位弟子的臉部。
金夕想要抽人嘴巴,六界以下沒有人能夠躲開,仍是異常不滿地喝道:「我說不是就不是!」
弟子完全想不到金夕出手竟然如此快速,這只是打耳光,若是發出眼下最厲害的澤山術,腦袋說不定早已破敗出一個大窟窿,趕緊應答:
「不是,不是!」
金夕如願以償,大步流向登上上去。
那弟子捂臉瞧著金夕的背影,氣憤異常地嘟噥道:哪有說謊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山頂的木屋出現在眼帘內,金夕知道那幾間屋子不知充滿著多少期待和不滿,沒有去打擾,而是徑直來到昔年劉夕夕消失之地。
打坐下去。
他沒有立即施發八宮虛陣解救劉夕夕出來,而是準備凝神通意,告訴她所有一切事情的來由。
歷經大唐的折難,他已經不再痛恨水姬的女兒。
「混賬!竟敢坐在那裡!」
忽然,身後傳來怒吼的聲音,無疑是來自一張巨大無比的嘴,那是程傑,他是多麼警覺,剛剛聞嗅到異響便衝出木屋,發現一個男子竟然坐在他經常盤坐的地方,仿佛自己的女人一旦突然出現就會鑽到那人懷裡般,變得怒不可遏。
呼!
他當然想不到是金夕,揚起雙掌便對金夕背部發出行氣。
此地,唯我獨坐!
金夕不禁發笑,沒有回頭,而是恰如其分地在地面上拍出一道行氣。
轟!
翠華山震動。
他的身後裂出長痕,蛇信般吐向程傑,同時四周的荒草褐土突然蒸發,伴隨著厚重的行風席捲而起。
地起波瀾!
「吆喝,你竟……」
程傑發現對方連頭都不回,顯然是沒把他放在眼裡,口中不知想要說什麼,只是剛剛吐出四個字,身體便被颶風捲動而起,吹向高空之中。
他也是王劫之境!
行風沒有傷及程傑的身體,可是把他嚇得大嘴直咧耳下。
輕描淡寫便把降八而飛的高手吹飛,天下除了金夕、冰婉兒和諒天音三人,別無其他!
程傑不傻。
因為這三人之中只有一個男的,那就是金夕。
「啊,啊,金夕!」
人未落地,程傑已經吼出聲音,那份激動甚至比劉夕夕現身還強悍。
嗖嗖!
木屋中衝出劉冷、冰婉兒和智瑩。
金夕不得不起身,先是走到劉冷身邊,四目相對無限惆悵,「還好嗎?」
劉冷點頭,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粗粗傳出幾口氣,「你是怎麼回來的?」
金夕向西北方指去,「凡界的那裡,有一座墓碑,是墓碑送我返回的!」
程傑一聽變得毛骨悚然,不禁問道:「難道,你在凡界死了嗎?」
「你才死了!」金夕喝道。
說罷,他緩緩走向冰婉兒,她已經面色蒼白,像是不相信眼前是事實一般,仔細審視著兩萬晝夜苦苦思念的金夕。
「婉兒!」
金夕想起她不顧一切沖入龍穴,險些被困在太乙山空殿,更是心內翻動。
「終於回來了!」
冰婉兒剛要落淚,還是揚頭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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