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已經停止,耀眼的太陽又重新跑出來…樹屋屋檐上還有殘留的雨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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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其實梅清本是這迷幽之林里的奇花—霬香花籽所化。
她是天地至純至淨之氣匯集,於霬香花籽中誕生而出的嬰兒。身上有著不為人知的來歷,後來被世外高人舟音所扶養。
就這樣,兩人以山中的野果為食,在這片銀杏樹林中相處十餘年。
可就在前幾天,舟音外出後竟一去不歸,所以梅清才離開樹屋,出來尋找,後來舟音沒找著,卻碰上了旋蕭。
迷幽之林,惡名遠播,目前旋蕭與梅清所處的這片銀杏樹,也是迷幽之林的一小部分。
身處山林中,不明白人心險惡的她,很快就相信了旋蕭的話,同意跟著他離開這個林子,還好旋蕭也不是什麼惡人。
但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致使兩人不得不跑來這樹屋避雨。
梅清正在梳理著她那黑瀑布般的頭髮。不經意間,她朝旋蕭那兒瞄了一眼,看見他臉上有些異色。
就隨口問道「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旋蕭把鞋子脫掉,慢慢觀察了自己的腳一番,說道「受邪道的人威脅,腳上被刺穿了。」
梅清一聽,微微一笑,柔情似水地說道「那現在還痛不痛啊?」
看著這個少女的容顏,是那樣的聖潔,不可冒犯。
他哪裡肯示弱,立即道「不痛了。」
小屋子裡瀰漫著一種微妙的氣氛,有些令人窒息,但又找不出是哪兒不對。
陣陣香氣中,梅清走到他旁邊,道「別的事也許我幫不了你,但受傷的話,我會醫治的喔。」
他腳上的傷雖然不是很痛,但一路下來,已有不少雨水滲進傷口裡,隱隱作痛加上有點癢,令他非常難受。
梅清身處在這深山之中,不精通一些療傷藥才怪呢。他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他驚呆了。
梅清默念了什麼一下,下一刻她的身子站得直直的。一頭剛剛梳理完畢的秀髮不斷飄揚,踮腳挺胸,雙手自然放於身軀的兩邊。
做完這一切,她閉上眼睛,身子前後憑空幻化出千萬朵粉色花瓣。這些花瓣不斷地飄舞,纏繞於她的全身各處,到處肆虐。
空氣中的香氣不斷地竄入旋蕭的鼻子,讓他沉浸在其中,不敢亂動。
粉色花瓣中,這個姿勢竟然是那樣的美麗,驚心動魄。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花瓣慢慢變白。最後像蒲公英一樣,朝他的腳飄去,落入那裂開的傷口裡。
傷口上的淤泥慢慢地被逼了出來,然後緩緩癒合,直到完好。
整個過程如夢似幻,旋蕭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他摸了摸自己的腳,又捏了捏,除了微微有些疼痛,傷口竟然全好了。
療傷誰沒見過?不就是清理一下傷口,然後在受傷的地方敷上藥,或者是口服一些藥丸和藥湯而已。
可這個少女的療傷本事竟然是如此怪異,而且療傷的效果堪稱妙手回春。
即便是當今義劍派的藥師,流水也沒有這種本事啊。
看著自己的傷竟被離奇的治好了,旋蕭心中又驚又奇,表情豐富多彩。
「你怎麼一驚一乍的?」梅清理了理自己那被吹得凌亂的柔發。
旋蕭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景色中,木訥地說道「太神奇了,還有這樣療傷的?」
「難道你不是這樣療傷的嗎?」梅清說道。
旋蕭瘋狂搖頭,道「你沒走出過這個林子?沒見過外面的人是怎麼療傷?他們都是拿藥草敷,或者內服的。而不是像你這樣,頭髮飄飄,挺胸閉眼,傷口就會好的。」
梅清嫣然一笑,問道「那就是說?你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療傷的?」
「是啊!是啊!真沒想到,這樣也能治傷。你剛才那個療傷的法術叫什麼啊?又香又好看的。」旋蕭好奇心大起。
「好看嗎?這是舟音姐教我的,叫「梅花飄」」說完還帶著幾分害羞,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肩頭。
旋蕭站起來,伸出受傷的腳用力踩一下,道「看來你是深藏不露啊?那你剛見我的時候,怎麼好像有些害怕?」
「舟音姐是傳了我不少的療傷安神等奇術,還有一些金蟬脫殼的法術。但她沒有教我傷害別人的法術,看你又不像女人,所以…我還以為你是怪物…」說到這,她就停了下來,不再說下去了。
旋蕭哭笑不得,他雖然沒有朝安等人那般英俊出眾,但也跟醜陋談不上邊,竟然讓這少女當成怪物。
(我這樣也是怪物,讓你見到若風師兄…那不嚇死才怪呢。)想完這些,旋蕭咧開嘴,嘿嘿道「出了這個林子以後,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則千萬別在眾人面前施展那個梅花飄啊,不然會惹麻煩的。」
梅清露出一絲擔憂,道「舟音姐也跟我說過,外面還有其他世界。她說那些人都是大壞蛋,經常會為了一己私利而去殺人騙人,對嗎?」
「也不盡然吧,總之走出這裡以後,無論你見到什麼好奇的事,都不要在臉上表現出來,也不要走過去觸碰就好。知道嗎?」旋蕭邊說邊站起來,朝窗口走去。
「好,我聽你的。」梅清點頭答應。
由於兩人都驚奇於自己的所見所聞,二人一直歡快交談著,渾然沒有發覺一件事,他們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
好在旋蕭事先有備,帶了乾糧。
他從隨身包里取出乾燥的糧食,分了一塊給梅清。
梅清皺著秀眉,看了乾糧幾眼,又聞了聞,露出兩顆兔牙,咬了一小塊,慢慢地嚼著,一副完全沒見過乾糧的樣子,頗為可愛。
旋蕭也不去管她,哈哈一笑,大口啃起乾糧來。
小樹屋裡的氣氛立即融洽了許多,就連石頭上的火都燒得有些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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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兩聲大吼,聲音震天動地,連木屋都有些微微顫動。
「是什麼聲音?」旋蕭警覺性地把劍抓到手裡,緊緊握著。
梅清連忙從門口旁拾起一個木盒,扯住他的衣裳,道「是石巨人,你快跟我來。」
「石巨人是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他邊說邊側耳聽著。
梅清從木盒裡取出一撮粉末,將它灑到旋蕭的身上,又在自己身上撒了一些,然後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以前舟音姐還在的時候,沒見過這些怪物的。好在有這「綠葉散」,可以隱藏我們的氣息,你快跟我來。」
走到樹屋之外七八丈左右的地方,梅清伸出雙手,靈活地撥弄著地上的樹葉,片刻後,枯黃的樹葉下竟出現了一個圓蓋。
她把蓋子掀開,下面露出一個可以容得下三人左右的小坑。
「快,跳下去。」梅清急忙道。
見她神色如常警惕,旋蕭也不敢大意,連忙跳了下去。緊隨其後,梅清也跳了下來,並蓋上了那滿是枯葉的木蓋。
「砰、砰、砰、吼…」
大地不斷的抖動,仿佛隨時會塌下來一樣,連小坑邊緣的泥塊也在不斷滾落。
一個龐然大物正在向樹屋這兒走來,每一腳踩在地上,都會發出一聲巨響。
這是個人形石像,臉上十分嚇人,凶煞猙獰。凹陷進去的眼睛,空洞洞的大嘴,四方的石臉,讓人看著不寒而慄。
石巨人的關鍵處發出「嗦嗦」的摩擦聲,聽著非常難受,有些噁心。
石巨人來到樹屋附近,發出好幾聲雷霆之吼,震得一旁的樹葉沙沙地往下落。
蹲在小坑裡的旋蕭不禁捏了一把汗,各種鬼神之說他倒是聽了不少,可這種成了精的石巨人,他還是第一回見到。
他們從木蓋的縫隙偷瞄著外面,看見了這個可怕的東西,身高至少十幾丈,眼睛大如磨盤。
這樣的怪物絕對不是他能對付的,蹲在一旁的梅清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搞不好會發出聲音。
石巨人在附件逗留了半晌,隨後朝別的方向慢步走去,所過之處,石頭碎裂,樹倒鳥飛。
等巨響逐漸變小,梅清才舒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說道「幾天前,從這經過的石巨人比這個小多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大個子的,看來舟音姐真的不在附件了。」
「趁天未黑,咱們離開林子。」旋蕭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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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直待在坑裡,直到聲音徹底沒了,才從土坑裡爬了上來。
原本旋蕭以為這裡只是怪異而已,沒想到還存在這這等凶物。
他把外袍脫了,隨手扔給一旁的梅清,說道「穿上它吧,咱們快離開這裡。」
梅清看了看那件外袍,問道「我不冷啊,幹嘛給我穿這個?」
「不穿不行,你長得這麼美的,還穿得這麼少。若這樣走出去的話,肯定會惹來別人的閒言閒語。」旋蕭解釋道。
梅清一害羞,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旋蕭被她說的這句話嚇了一跳,回道「哪有?外面的人穿著不是這樣的,你快穿了它。」
勉強將旋蕭的外袍往身上一套,衣物瞬間將她的嬌軀包裹在裡面,但寬大的外袍依然包不住她那撩人的身材。
這件外袍對她來說,實在太過寬鬆了,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穿完了衣服,梅清皺起眉頭,憂心道「如果舟音姐回來,找不到我呢?」
旋蕭想也沒想,直接應道「這個林子遠沒有你想像的這麼簡單,我們必須即刻離開。你要是擔心你的姐姐,就在屋子裡留下一些什麼記號就行了。」
梅清也知道旋蕭不是開玩笑,萬一那些怪物再回來幾次,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可活了。
她不舍的朝樹屋看了一眼,道「知道了,那你在這等一下,我去樹屋留一些記號。」
周圍的樹木花草好像知道梅清即將離開這裡一樣,樹上的枝頭無力地垂下來,路邊的野花也無精打采的,像是捨不得,又像是在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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