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小苑,依山傍水,這近半個月的時間丹寧確實過得不錯,不過對於此行的目的她可沒有忘記。但是很可惡的是,祁竹憂一直都裝傻充愣,閉口不提,進展為零。
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她真的不能再久呆了,一年的任務時間要是用完了花的可就是自己的生命值了,而且,祁竹憂這一節雖然重要,但也沒有到得不到就要死的地步,前提是只要蘇懿柔也是和丹寧一樣。
「陛下找我來有何事?」漫天的星辰好像都落入了他的眼中,一雙眸子熠熠生輝,白衣飄然,白淨的面容輕輕灑上一層細碎的月光,和著竹林的陰影,隱隱約約,就像九天之上的謫仙下了凡塵似的。
「我相信你是清楚我的地位的,現在很多人對我的統治不滿,」丹寧抿了抿唇角,「我需要你的幫助。」
「這樣嗎……臣才能有限,還是請陛下另尋高明吧……那,陛下請回吧。」祁竹憂皺了皺眉,道。
丹寧沉默沒有出聲,她知道祁竹憂這是敷衍她的,藉口都不能再爛了,可惜自己偏偏還拿他沒有辦法。
祁竹憂依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淺笑,不過那笑意卻未深達眼底。難道就真的只有放棄了嗎?
丹寧嘆了口氣,果然,一點都不好搞定,沒有小說中女主角那種人見人愛的特權,而自己又不能久離宮中,不然蘇懿柔不知道又要弄出什麼么蛾子。雖然結果早就想到了,但是,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既然國師心意已決,那麼鄭自然是只有放棄了,那鄭明日便即刻啟程回到宮中。」
祁竹憂笑著點點頭,心中有些訝異,面上卻不顯。
說實話,他沒有想到丹寧竟然這麼快就放棄了,還以為她會賴在這裡死纏爛打。
走進竹屋,綠雲還在為丹寧收拾,見她進來了,連忙請安,這幾日雖然放鬆了些,但是那些禮儀規矩是從小刻進骨子裡的,哪有那麼輕易地就能忘記。
「綠雲,把東西收一收吧。明天我們就回宮了。」丹寧淡淡地吩咐道。
綠雲應了一聲:「噯!」馬上又去忙乎了,真不知道她怎麼一天到晚都有事情做。
丹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也睡不著,這個任務她真的一點頭緒也沒有。她跟蘇懿柔根本就不在一個起跑線上。人家身後有著權傾朝野的娘家丞相府,而自己呢,除了暗衛,什麼都沒有。臣子對自己的印象也不怎麼樣,也沒有什麼強力的幫手依靠。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就是,蘇懿柔不論是心急還是才幹,都比自己強到了不知哪裡去。
「這就是任務難度的差距嗎……女帝……還真不好當……」丹寧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閉上眼睡了。
天還未亮,丹寧突然驚醒,身上一片冰冷,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從那個夢中清醒出來。
怎麼會這樣呢?這次竟然夢到了孫瑜出車禍的情景,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那個女人,說要做她的師傅,她看起來很厲害,想來,孫瑜的狀況應該比自己好久對了,還瞎擔心什麼呢。
丹寧有些自嘲地笑笑。
那個人說過,孫瑜的資質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不管怎麼樣都會比她混得好。其實,兩個人之間,一直付出的是她,而自己卻一直在心安理得地接受著,還老是扯她後腿,有什麼資格當她的朋友……
丹寧忽然想起《帝經》裡面的一句話:「沒有誰有義務對你進行免費的付出,得到了多少,不要沾沾自喜,不要心安理得,那不屬於你的,始終都要還回去的。但是,同樣,付出也是一種變相的投資,如果想要做好一個帝王,你就要學會……」
一滴眼淚悄悄地落了下來,丹寧連忙伸手抹了,現在天還早,他們都在睡覺,這副模樣可不能讓他們看見了。
丹寧的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平靜下來後,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記得那次木耳跟她說過,記憶體破碎過的人對感情的感知能力都會變差,有些嚴重的甚至就像「無心人」一樣,無論喜歡亦或者厭惡,都感覺不到。但是,他們卻會得到一種特殊的能力。
可是丹寧研究過自己的數據什麼的,感情涼薄確實不錯,除了孫瑜那件事情能讓她有所觸動以外,雖然能哭能笑,能感受惡意善意,卻不容易有較大的情緒波動,她猜想,這也是為什麼在【調包人生】那個任務時,她殺人卻沒有太大的罪惡感和恐懼感的原因。
不過,至於特殊的能力,丹寧暫時還沒有發現自己哪裡有什麼特殊的。
掀了被子,丹寧躡手躡腳地走出去,綠雲還在睡覺,不要驚醒了她。
此時的天空灰濛濛的,卻已經泛起一點點魚肚白。竹林里的空氣微微濕潤,葉子上還掛著露珠。
丹寧看著裊裊的炊煙,走進廚房裡,七娘已經起來了,正在做飯菜。
「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呢?為什麼不多睡會兒呢?」
「公子起得早,所以呀,」她又添了些柴火,被煙嗆得咳嗽了兩聲,繼續道,「我也就早點起來,好弄點吃食給公子墊墊肚子,瀟瀟貪睡,我另外給她做。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丹寧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坐下,沒什麼事情做,乾脆就跟七娘閒聊起來,七娘不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十分和氣的女子就是女帝,以為她就是普通的姑娘。
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加上這紫竹小苑裡公子又不經常跟她說話,祁竹瀟還小。她又是個愛說的,憋久了,找著個能說的人,話也就多了起來。
「我來這紫竹小苑都七八年了,瀟瀟那小丫頭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公子他……」
丹寧含著笑聽著七娘講這些平日裡祁竹憂兩人的瑣碎小事,也不惱,沒事聽聽當樂子,其實是個不錯的消遣。說不定,能從中得到些什麼有用的信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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