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筠的心裡,她和鄔以雲之間,存在的是一段不健康的感情。
即使到現在,他們相處得還算愉快,她也是希望找一個機會結束一切的。
畢業後去到別的國家留學,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鄔以雲原本還想問「以兩人情侶的關係,為什麼不該提前告知」,但轉念,他回憶起了這段關係的由來,不由語澀。
白筠拉著自己的學術服衣袖,心裡還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想要阻止自己的留學計劃。
思忖間,一位長發的女同學過來喊了一下她:
「白筠,拍畢業照了。」
「來了。」
白筠回她一聲,忐忑地望過來。
鄔以雲本還想和她說些別的話的,看到她臉上的神情,難以用言語表達的苦澀在胸口處縈繞久久不去。
「你去拍畢業照吧,我走了。」
鄔以雲艱難地說出這句話,然後一步、兩步,緩慢離開了白筠的視線。
這好像是第一次,由白筠注視他的背影。
晚上,白筠回到公寓,屋子裡黑乎乎的,沒有人影。
她原本以為鄔以雲和上次一樣不在屋裡,結果剛打開客廳的燈,一個在沙發上坐著仿佛成了雕像的人影將她嚇了一跳。
「以雲?」
白筠輕輕合上大門,走到他的面前。
「阿筠,不結束,好不好?」
鄔以雲從學校回到公寓,坐了一整個下午,就想清楚了白筠不告訴他的原因。
異地戀,或者說更遙遠的異國戀,對鄔以雲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白筠也是了解他的,所以,她絕不是因為害怕留學這件事會給他們的感情帶來波折才隱瞞的。
或許說,她不說,就是想要借這件事,來結束兩人的關係。
這樣的念頭盤旋在他的腦中,像是一把鐵錘狠狠敲擊著神經,明明已經知道結果,還是會忍不住期盼地希望得到別的答案。
「以雲,該結束了。現在結束,我們還能給各自一個體面。」
結果依然是令他失望的。
鄔以雲最終還是無法接受這個消息,憑什麼,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就都要失去。
越握得緊,流失的,好像也就越快。
他眼睛一圈被染上了紅暈,兩人無聲對峙了許久,沒有一個人想要退讓。
悄無聲息中,他們兩個人之間,好像只剩下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了白筠離開那天。
她申請的布維諾大學開學時間和國內的學校有些相似,都是在九月,不過偏後了一些,在九月中旬。
但為了提前過去安置好一切,再加上還需要和導師溝通見面,畢業後白筠只在國內待了一個月,就踏上了離開的旅程。
那天,天氣陰沉沉的,白筠一個人拖著行李箱來到了機場。
她已經提前與關係好的朋友一一告別,現在靜靜地在候機室等待。
航班廣播聲音響起,白筠心裡有些悵然。
她正欲站起去往檢票處,一個匆忙的人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阿筠。」
鄔以雲的聲音急促,其中帶了些過度運動過後的劇烈喘息。
「你怎麼來了?」
白筠握著行李箱的手緊了緊,心裡終於輕鬆,隨後又稍稍繃起了神經。
鄔以雲看出來了她情緒的變化,也明白她這樣的原因,立刻解釋道。
「我不會攔著你的,今天我來,就是想送送你。」
聽到他這樣說,白筠眉眼舒展。
鄔以雲靜靜看著她,感覺自己的內心也變得閒適平靜,這些日子想清楚的話也全部脫口而出。
「阿筠,我以前覺得,愛你,就是應該緊緊地握在手心。只有牢牢地把控住,才能心安。」
「坦白說來,那天知道你要用留學斷掉我們的關係後,我甚至伸起過某些觸碰法律的不太好的念頭。」
「但是現在,我好像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愛一個人,怎麼會忍心阻礙她變得更好,怎麼會忍心束縛住她的腳步。」
「白筠,我放手了。」
「祝你學業有成!」
鄔以雲看著她,眼底帶著真心的笑。
剎那間,陽光刺破烏雲,璀璨的光線照在了他的臉上,也好像照亮了他的心房。
「恭喜宿主,男主好感度達到一百,攻略完成。」
——
愛,到底是什麼呢?
是占有,是親密,是掌控,還是放手,沒人能夠確定,世俗上是沒有真正的關於愛的定義的。
但在鄔以雲的心裡,此刻,看著那架飛機帶著愛人遠行,奔向的即使是可能永遠都沒有他存在的未來,他也能平靜以待。
這就是他心裡關於愛的定義。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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