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遠先生府中,裴芝先探查了一番,確認沒看到蕭承辭身邊伺候的人,裴芝這才放心。
書童領著裴芝來到了書房,遠先生已經在等候了。
棋盤也擺好了,裴芝行過禮後,便坐下與遠先生下棋。
一局下完後,遠先生誇讚,:「最近棋藝見漲。」
裴芝恭敬道:「先生謬讚。」
裴芝把棋子挑揀回盒,遠先生起身,換了一本棋譜遞給了裴芝。
「回去仔細研究,如若遇到不懂的,也別急躁,這本棋譜對你而言,有些深奧了。」
裴芝雙手接過了棋譜,「學生知道了。」
裴芝剛剛挑完棋子,書童來稟,遠先生有客人到了。
「先生既然有客,學生便先回去了。」
遠先生擺手:「不忙,你就在一旁,幫我泡壺茶吧,等他走了,我們再下一盤。」
裴芝只能點頭,提著裙擺起身淨手。
蕭承辭就是在裴芝不在書房時進來的,蕭承辭對著遠先生不甚恭敬的拱了拱手。
遠先生站起身,「參見太子殿下。」
「先生,這是生氣了?」
平日裡,蕭承辭與遠先生是不講這些虛禮的。
蕭承辭的棋,從小就跟遠先生學的。
當然,除了學棋外,遠先生也教給蕭承辭許多的道理。
「老夫可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拿喬,誰知道,太子殿下會不會又給我這個老東西挖一個坑?」
蕭承辭失笑地搖了搖頭,隨後在遠先生對面坐下。
「先生無事,不如來手談一局?」
遠先生推辭,「最近這些日子,老夫都不想下棋了。」
遠先生可沒忘記,他跟蕭承辭下棋輸了,蕭承辭讓他進宮陪皇上下棋的事。
蕭帝就是個臭棋簍子,遠先生早就領會過了。
但他輸給了蕭承辭,只能願賭服輸。
結果,遠先生就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先生說笑了,你這不是才下完?」蕭承辭指了指棋盒中,一盒黑色的棋子中,有一顆白色的棋子。
「我在教學生棋藝。」
蕭承辭心神一動,「原來,先生在教學啊?那我來的不巧,把先生的弟子給趕走了?」
蕭承辭進書房來時,便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蕭承辭還以為是他的錯覺。
看來,在他之前,裴芝才走啊?
「你太高看自己了,她去淨手準備給我泡茶了。」
蕭承辭也很乾脆道:「既然先生不願意下棋,那便不下了。」
遠先生皺眉,「那你今日來是為何?」
平日裡,蕭承辭來找遠先生,就是為了下下棋。
既然不下棋,蕭承辭來做什麼?
蕭承辭答道:「閒著無聊,來看望先生。」
遠先生打量著蕭承辭,「你來看望我,空手來?」
蕭承辭也上道:「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副上好的棋子,改天讓人給先生送來。」
遠先生聞言有幾分激動:「那副和田玉做的棋子?」
蕭承辭微笑頷首,「先生不是一直想要麼?」
遠先生先是蹙眉,隨後戒備的看向蕭承辭,「不對勁,你不對勁。」
那副棋子,遠先生之前暗示過了好幾次,自己喜歡了。
結果,蕭承辭都跟沒聽見一樣。
後來,遠先生直接舔著臉開口討要,說借來觀賞一下。
借來的東西,那就是他的了,也就沒有還的道理了。
都被蕭承辭給推辭了回去。
愛下棋的人,遇到上好的棋子,自然是珍惜的。
不管是遠先生,還是蕭承辭。
遠先生擔憂:「你莫不是又要給老夫挖坑了吧?」
蕭承辭故作驚愕:「先生怎麼會這麼想承辭?」
遠先生可謂是親眼看著蕭承辭長大的,這小子表面看著清風明月,實則,心肝都是黑的。
遠先生還想說什麼,裴芝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端著托盤的小廝。
「聽說,你母親在家讓人教你學茶藝了,今日便讓老夫檢驗你的成果。」
裴芝進門時,便看到了蕭承辭,卻假裝看不到一般。
裴芝微微屈身朝先生行禮回話,「學生愚鈍,學藝不精,獻醜了。」
裴芝說完後,朝著蕭承辭的方向屈身,便算是打過了招呼。
坐著雙膝跪在茶桌面前。一旁茶爐里的水已經燒開。
裴芝跪直了身子,拿著木架子把茶碗,茶盅,茶蓋等,全部都燙一遍。
為了去異味跟預熱,有助於發揮茶香。
拿出夾子放了一些茶葉進茶盅中,裴芝微抬手臂,高高拎起茶壺,加滾水進茶盅。
待茶葉舒展後,在用蓋子輕輕刮去茶盅上的浮沫。
隨後,裴芝將茶盅內的茶湯倒入杯中,起身,雙手捧著杯托,給先生奉茶。
遠先生雙手接過,對裴芝輕點頭,對裴芝的表現算是滿意。
雖然動作上,還有些瑕疵,但工序都沒有問題。
遠先生看了一眼杯中茶,又湊近聞了聞,隨後才品了一口。
「不錯,多加練習,便也能在人前展示了。」
「先生謬讚了。」裴芝說完後,又端著一杯茶遞給蕭承辭。
蕭承辭愣了一下,隨後才接了過來,輕聲道謝。
剛剛,蕭承辭看著裴芝泡茶,也不得不感嘆,裴芝的貌美。
裴芝手白質細嫩,側臉在茶水的霧氣中,襯的更加不似凡人。
蕭承辭一直不承認,他是個俗人。
而此時,蕭承辭看著裴芝著一身嫩黃的衣物在這泡茶。
泡茶原本是高雅的舉止,卻讓蕭承辭不禁想起。
那天在書店,裴芝似乎也是穿著一身嫩黃色的衣裙,然後跪在他的身下,伺候著他。
而現在在泡茶的裴芝,如不可冒犯的神女般。
也虧的,蕭承辭是坐著的,衣物遮擋,看不出他的異樣。
蕭承辭又品了口茶,心底不禁罵自己,他真是瘋了,看人泡茶,竟然也能看出反應來。
裴芝朝先生道:「先生既然有貴客,我先去找師母了。」
遠先生擺手:「不急,你來,我們再下一盤。」
裴芝下意識看向蕭承辭,蕭承辭卻笑道:「行,那我便當她的軍師。」
遠先生聞言,也來了興致。
「不若這般,她下一子,你在下一子,怎麼樣?」
遠先生的意思是,裴芝自己下一手,然後讓蕭承辭來下一手。
蕭承辭頷首:「先生提議,承辭不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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