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忘記西遊 第三十五章 凌雲閣上

    「想當年女媧祖神犧牲自我鍊石補天，」須菩提突然站起身來，抬頭望向天空，長須白髮飄逸，「才換得三界6000元的和平與穩定，你既是女媧神石所化，身負女媧靈力，見到你，我總難免會想起她來。」

    坐下來對悟空道：「但是我現在卻什麼也不能教給你，因為，時機還不到。」

    「時機還不到？為什麼？」悟空頓感疑惑。

    「我且問你，你執意修仙的目的究竟何在？」須菩提突然反問道。

    「只有得到法術，才可以保護我要保護的人，讓他們不再受到傷害。」悟空堅定地回答。

    「如果我告訴你，你要保護的人只能再活一百歲，但是你修成卻需要200年，等你回到她身邊她其實已經死去，你又當如何？」

    「不可能！」悟空咬著牙。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只問你那時又當如何？」

    悟空默然無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方寸山山門之外，就有兩個人守在那裡，他們法力高深，身份特殊，手握至寶，只要你一出去，他們就會殺死你。如果你的修為比他們低，你當然就死了；如果你修為比他們高，你會不會殺死他們？如果你殺死他們，他們的師父找你報仇，你又當如何？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

    「我和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何要殺我？」悟空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但須菩提的話使他感到不快。

    「我與你非親非故，憑什麼非得要教你法術？」須菩提再次反問道。

    悟空再次無言以對，陷入沉思。

    是啊，別人與你非親非故，為何要教你？

    世界上本就沒有無來由的無私奉獻。

    「悟空啊，我必須告訴你，自從你踏入山門的那一刻，自從我答應收你為徒的那一刻起，這個世界就變了，我希望你能明白。」須菩提長嘆道：「我今天已經說過，遇見你，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我都改變不了。你一出去就有人想要讓你死，但是你現在是我的徒弟，我怎麼能放你出去送死？只是希望接下來的時間，你要好好想想。你想要達到的目的是什麼，你以後的道路要怎麼走，你如何面對這一切，以及當你一定要保護的人不在了，你又會怎樣。希望你想清楚了這一切，再來找我。那時候便是我教你的時候。」

    「師父……」悟空面色沉凝，不知道該怎麼答他的話，只是說：「那外面要我死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須菩提語重心長地道：「你現在執念太重，我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你！」

    「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想必你已經餓極了。伶俐還在凌雲閣等你呢。她會告訴你接下來怎麼做。」須菩提說完，站起身來，捋了捋長須，面色沉重，輕輕躍下這塊大石頭，緩緩向著一道廟宇走去，直到進入那座廟宇，身影完全消失在悟空的眼帘。

    悟空久久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回過頭來，突感悵然若失。

    「難道非得像西遊記中記載的那樣，在這裡幹上七年的苦活，他才肯教我？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他說我執念太重，這是什麼意思？如果執念不重，我怎麼能到達這裡？你倒是說說？那外面要我死的人又是誰？」悟空懷著深深的鬱悶，在心底自語道，一步一步朝著凌雲閣踱去。

    ……

    凌雲閣名字聽起來恢弘壯觀，像是一座宮殿廟宇，但是這其實就只是斜月三星洞的食堂。斜月三星洞的所有建築俱以某某閣某某莊某某庭命名，像今天悟空第一次拜見須菩提的地方就叫梳雲庭。修道之人平常是不怎麼吃飯的，吃飽喝足反而會有壞身體，這個地方其實就只是為悟空這種低階弟子服務的地方，像須菩提這樣的人，一閉關就是一年半載，這個地方平時里他們半個月可能都來不了一次。

    此刻凌雲閣就零星地擺著幾個桌子，上面都是些饅頭、茶水、水果以及一些素菜等，全然看不到肉類，而且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悟空走進去，看到一個桌子上的饅頭拾起就吃，也不注意形象，因為這裡根本沒人，在吃到第二個饅頭的時候，從裡面廚房走出了伶俐小姑娘和另外一個更成熟一些的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身著淡藍色長衫，長發並未用頭巾束起，而是自然垂下。她光彩照人，溫文爾雅，身姿輕盈，漂亮之極。她旁邊的十來歲的小姑娘伶俐便顯黯然失色。

    悟空打量著她，她雖說看上去只有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但悟空想，她應該至少也有幾千歲了，在這個地方，誰知道呢。

    「這是雲師姐，你以後的工作就由她來分配！」伶俐走上前道：「這裡原本是我們兩人負責，現在你來了，體力活自然就交給你了，你是男子漢嘛……嘻嘻……」

    「雲師姐好！」悟空放下手中的饅頭，禮貌的問候。

    「你就是悟空吧。」雲師姐笑容可掬地道：「今天太忙都沒看到你。我叫雲穎。負責山裡的日常事務和雜活，其他師兄弟都已經吃過了，我們以為你不會下來，就準備收拾了。」

    原來又是穎字輩徒弟，悟空在心裡道：「這女人應該也沒有什麼法力。要不然怎能在這廚房做事。」嘴上卻禮貌地回答道：「以後還望雲師姐多多照顧。」

    「哪裡，哪裡。千萬不要見外，所有在三星洞的都是一家人。你先吃飽，吃飽了到廚房來我給你說。」雲師姐溫柔的說道。

    悟空又吃了幾個饅頭和一些水果，然後他的苦日子正式開始。

    這第一個夜晚，他在廚房跟著伶俐和雲師姐學會了和面，以及蒸饅頭的各個步驟，水要加多少，火要燒多大，以及何時添水何時起籠，雲師姐不厭其煩地給他講解，悟空連連點頭，但是第二天早上開始自己操作的時候，還是把饅頭給蒸焦了。

    幸虧第二天沒有人來吃飯，否則就真出醜了。

    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棲，一個禮拜之後，悟空終於可以蒸出合格的饅頭。當他吃到自己親手擀麵、和面、調漿、燒火蒸出的饅頭，內心一股酸楚直往眼眶外涌，就要匯集成淚水流下來。

    這樣又過去了半個月，這些日子，除了日常的做飯燒火他會輔助以外，悟空還要負責挑水以及打掃清潔，拖地，剪茶葉等等雜活，總體而言並不是太累，和自己十年的漂泊歲月無法比。

    主要是心累。

    因為他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盡頭。伶俐和雲師姐對生活的樂觀態度時時刻刻無不在打動著他，使他覺得這樣的生活多少還有一點樂趣。

    但這並非是自己想要的。

    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伶俐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現實中的人，只有十歲，沒有一點法力，她是一個孤兒，是須菩提外出撿回來的，在三星洞待了7年，耳濡目染懂得了一點凝氣的心法。

    但云師姐卻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但云師姐的修為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悟空不得而知，因為雲師姐從來不會展露法力，他是從一次意外失火的事件之中看出來的。

    那次悟空在廚房中燒菜意外將火苗濺到了身體上，因為有油的緣故，轟地一下子衣服就燃起來了，正在他跑出來大喊大跳，滅不了火的時候，雲師姐見狀，將手在空中往裡一抓，悟空身上的火瞬間即滅。

    從那時起，他便想著向雲師姐諮詢修仙的事情。

    直到又過了半個月，悟空終於開了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