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你朝暮》文/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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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親愛的袖刀/2023.12.12
時至九月,南春市的暑熱還是沒有退去的跡象。
熱浪翻湧,蟬鳴聒噪,烈日曬得塑膠跑道滾燙。
南春大學足球場上,一群應屆新生分班列隊正在進行開學軍訓,有站軍姿的,有走正步的,還有練軍體拳的。
所有人都拿出了鋼鐵般的意志,勢要與這酷熱暑天死磕到底。
但人到底只是血肉之軀,太陽底下暴曬久了,難免會有扛不住的個別存在。
沈詞霧便是這個「個別存在」,她們班在走正步時,她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往前一栽,當場不省人事。
據室友孟今夏所言,教官都被嚇壞了,在安排人把她送到醫務室後,連忙讓全班同學暫停訓練,休息了足足半個小時。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地道,但是詞詞,你真是我們全班的『恩人』!」
「要不是你『先暈為敬』,教官怕是打算把我們練到『死』才肯罷手!」
孟今夏手裡拿著一根老冰棍美滋滋吃著,看向沈詞霧的眼神帶著誇張的感激涕零。
沈詞霧眼也不眨地盯著她手裡的老冰棍,咽了口唾沫:「既然如此,煩請孟大小姐給你的『大恩人』來一口老冰棍吧。」
說著,她便從醫務室的病床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朝孟今夏張嘴過去。
嚇得孟今夏囫圇把最後兩口冰糕做一口全塞到了嘴巴里,然後鼓著個腮幫子沖沈詞霧搖頭,含糊不清道,「卜卜行!」
嚴厲拒絕沈詞霧的請求後,孟今夏仰頭張大嘴巴,拿手往嘴裡扇風。
她嘴巴里的細胞快被凍死絕了,那一大口冰含在嘴裡,冷得唇舌發麻。
沈詞霧看她如此拼命,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卸了勁兒,躺回床上,哀嘆一聲,「這麼熱的天,不讓人吃冰棍還要不要人活了!」
孟今夏哈了幾口氣,感覺嘴裡的溫度降下來了,這才一臉嚴肅地看向沈詞霧:「人醫務室的老師說了,你這是重度中暑。身體虛腸胃也容易受刺激,可不能吃冰的和辛辣的。」
「等著吧,夏黎姐和時桐已經去食堂幫你買綠豆粥了。」
「我先給你倒點涼白開吧。」
沈詞霧慘兮兮的哼哼了兩聲,並不樂意孟今夏的安排。
但她也沒轍,畢竟醫囑為重。
而且到時候真的刺激了腸胃,難受的還是她自己。
-
孟今夏給沈詞霧喝了點涼白開,沒多久同宿舍的夏黎和時桐便過來換她了。
「黎姐陪我吃午飯去,桐桐在這兒陪詞詞行嗎?」孟今夏不想一個人去食堂。
時桐和夏黎都理解,自然隨了她的願。
沈詞霧的午飯是綠豆粥,時桐陪著她,在病床邊拿著手機逛學校論壇。
看到熱帖,忍不住和沈詞霧分享:「南春大新一屆『校草』和『校花』角逐結果出來了。」
「詞霧,要看看嗎?」
沈詞霧喝完粥,病懨懨地側臥在床上,問時桐要糖吃。
她知道時桐有隨身揣糖的習慣。
時桐給了她幾顆瑞士糖,順便把手機湊到沈詞霧眼前:「看看,新一屆『校花』是誰。」
沈詞霧就算不想看,也被時桐手機上那張放大的照片懟滿了視線,看了個真切。
照片上的少女扎著飽滿的丸子頭,無需劉海修飾,也能清麗脫俗,讓人一眼驚艷。
可不就是她自己麼。
時桐打趣道:「看著眼熟不?」
「是不是被你自己美到了?」
沈詞霧嘆了口氣,厚臉皮地回:「沒意思,一點懸念都沒有,真沒意思。」
時桐:「」
不是都說美人都很謙虛的嗎,怎麼到沈詞霧這兒,臉皮比城牆還厚。
說她美還喘上了。
時桐給她剝了一顆瑞士糖,塞她嘴裡,一本正經地勸:「低調點。」
「你這話要是被隔壁宿舍那葉美人聽見了,指不定把人給氣死。」
沈詞霧腦子轉了轉,想起了這號人。
是音樂系的葉舒薇,她也在榜上,就排在沈詞霧後面,標註是「音樂系系花」。
「我的錯,我悔過。」沈詞霧本來也只是開個玩笑。
其實校花不校花的,她全然不在意。
反正從小到大,她都是頂著「校花」的名頭走過來的,少當一回也不算什麼事。
而且沈詞霧覺得,搞出這種競選和排名的人真的很無聊。
-
「阿嚏——」
南春大1號食堂用餐區,沈乘風剛把校花、校草競選結果分享給舍友們,便狠狠打了個噴嚏。
他用力揉了下鼻子,吸了口氣,「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編排我!」
和他同桌用餐的幾個舍友:「」
沈乘風把手機遞到其中一個男生面前,手機里是「校草」的照片,「老程,恭喜你啊,榮登新一屆『校草』之位!」
「這大喜的事,晚上你不得請我們哥幾個好好搓一頓。」
程雪時嫌棄地往後傾靠,骨節分明的手將沈乘風的手機推開,冷冰冰的:「未經允許,擅自拿我照片報名這件事,我好像還沒找你算賬。」
「現在算?」他語調微揚,暗含威脅。
沈乘風:「別啊,兄弟我也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著想啊,你想啊,當選了校草,你就擁有了大學期間的優先擇偶權不是?」
這一次,沒等程雪時懟他,旁邊的季遠和周錚都聽不下去了。
相繼拆台。
季遠:「你確定你是為了老程著想?」
周錚笑了笑,慢聲:「老程的臉和身材擺那兒呢,你看他像是缺人喜歡的樣子嗎?」
季遠也笑:「是唄,人老程用不著你幫他爭取『優先擇偶權』,他那副『老僧入定』的心態,你讓他『擇偶』?」
「怕是比你考全系第一還難。」
沈乘風:「」
他剛想還嘴,卻被一旁的程雪時搶了先,「我吃飽了,先回宿舍,你們慢吃。」
說完,程雪時還側目看了沈乘風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多把心思花在學習上,別整這些無聊的競選。」
沈乘風頓時有種被小刀喇在身上的感覺,連肚子都疼了起來。
後來,那種疼痛的感覺越來越真實,沈乘風出了一身冷汗。
程雪時送他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老師做了簡單的檢查,說他應該是吃壞肚子了,腸胃炎犯了,得掛水。
沈乘風:「」
這病也來得太突然了點,他都還沒準備好做一名「脆皮大學生」呢。
-
醫務室值班的老師幫沈乘風掛好了水,跟程雪時囑咐了幾句。
最後道:「掛完這瓶就可以回了,回去以後督促他吃藥,要是再有情況,就送醫院去。」
程雪時沉沉應了一聲,道了謝。
隨後等老師離開,他在病床邊拉了一條椅子坐下,準備拿手機玩會兒遊戲打發時間。
相比之下,床上的沈乘風顯得很虛弱,腹疼不適,想睡都睡不著。
他可憐巴巴地看向程雪時:「老程,我想吃糖」
剛把遊戲點開的程雪時:「」
他皺眉,目光深沉地看著虛弱得像一朵「嬌花」的沈乘風:「你個大老爺們兒,沒事兒吃那玩意兒做什麼。」
那不都是小姑娘才喜歡的嗎。
「我不管,我就要吃嘛,人家肚子痛痛」
「老程」
沈乘風這會兒就是痛得有些孩子氣了,跟程雪時鬧了起來。
就差翻身下床,躺地上打滾兒了。
程雪時有點受不了他這賤得沒臉沒皮的性子,瞥了眼旁邊拉的嚴嚴實實的隔簾,沉聲:「你消停點,吵別人休息了。」
之前值班的老師就跟他提過,隔壁有個女生中暑了,在這兒休息觀察。
沈乘風這麼鬧,程雪時擔心吵到無辜的人。
便蹙著長眉應下他,要去給他買糖來。
誰知他才剛要起身,隔簾縫隙間突然鑽出一隻手來,握了兩顆瑞士糖在掌心,攤開在他面前。
與此同時,噙笑的女聲響起,「隔壁的病友,瑞士糖吃不吃?」
那語氣,充滿打趣,顯然是聽見了沈乘風跟程雪時無理取鬧的對話。
被稱為「病友」的沈乘風:「」
他完了,發癲被妹紙聽見了。
以後他在南春大還怎麼混啊!啊啊啊!
「謝謝。」
清冽的男音如同夏日的井水,涼意浸人。
程雪時冰涼的指尖從女生白嫩溫熱的掌心點過,蜻蜓點水般掠走了女生掌心裡的兩顆瑞士糖。
他道了謝,轉手把糖丟給了病床上「石化」的沈乘風,又往他心上插了一刀:「吃吧,吃了肚子就不痛痛了。」
沈乘風:「」
「噗呲。」
隔簾那頭響起忍俊不禁的輕笑。
沈乘風羞惱得臉都漲紅了,「程雪時,你信不信我跳起來打你膝蓋!」
男生靠坐在椅背上,抄著手,一點沒把他的「威脅」當回事,嗓音淡淡:「快吃,別辜負隔壁『病友』一片好心。」
沈.隔壁病友.詞霧:「」
她捂嘴笑的動作僵住,腦子裡還迴旋著「程雪時」這個名字。
沒記錯的話,之前時桐給她看的校花校草競選名單里,就有「程雪時」這號人。
好像是新一屆的校草來著。
沈詞霧跪坐在病床上,舉起另一隻手,盯著手心看了一陣。
不由回想起剛才男生冰涼的指尖落在她掌心時的感覺。
涼涼的,酥酥麻麻,像是觸電。
以前沈詞霧也不是沒被異性碰到過手掌心,從沒有過剛才那樣的感覺。
再加上對方是程雪時,南春大新一屆的校草。沈詞霧莫名想親眼看看男生的臉,看看真人和照片,到底哪個更好看。
是不是真有時桐說得那麼誇張,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會喜歡上的仙男。
-
隔簾始終掩著,將兩張病床分成了獨立封閉的小空間。
沈詞霧在隔簾這頭鬼鬼祟祟,程雪時和沈乘風在隔簾那頭靜坐。
介於剛才沈乘風出糗,他一個字也不想再跟程雪時說,便拉過被子悶頭裝睡。
程雪時也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悠閒地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修長的手橫端著手機,正低首玩著遊戲。
校醫務室里陷入了短暫而詭秘的安靜。
沈詞霧偷摸將隔簾拉開一條縫,心提到嗓子眼,去偷瞧隔壁的男生。
縫隙限制了她的視野,沈詞霧的目光只能落在男生隨意搭放在膝蓋上玩手機的手上。
那雙手白皙修長,腕骨突出,生得很漂亮。
只一眼,沈詞霧便被俘獲了。
沒人知道,她一直是一個超級手控!
看到漂亮的手就走不動道,想上去仔細愛撫的那種。
而程雪時的手,完美地長在了她的xp上。
難以想像,他那根根分明的指節把玩起來會是什麼感覺。
不得爽死她,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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