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江湖 第48章 樹下有個掃地僧

    玄苦大師在原故事中的戲份不多，從人設來看，更像是一個功能型角色的設定，前期擔負著喬峰授業恩師這樣一個角色身份，後期則是為了借之營造喬峰殺師這樣一個矛盾衝突。一筆閣 www.yibige.com

    關於玄苦大師的人物性格特徵、身世來歷，甚至武功高低都沒有很詳細具體的描述，倒是他在臨死前堅持不願說出兇手的形貌，以人間七苦說同門，又言怨憎會乃人生必有之境，堪為一大亮點。

    即便如此，王動對玄苦大師的印象仍然僅次於方丈玄慈，每每想起，還會有種被觸動心靈的怪異感。

    之所以如此，除了因為玄苦徹悟佛法以及教出了一個好徒弟，還和另外一個人有關。

    蕭遠山。

    準確地說，和蕭遠山的一句台詞有關：

    「玄苦是我一掌震死的！」

    一句話將蕭遠山的實力、霸道、怨恨以及喬峰的矛盾、痛苦和悲劇全部囊括其中，結合玄苦臨死前說的那些佛理，真可謂是整部小說的一個縮影。

    此時，玄苦大師就站在自己面前，面色和藹地瞧著自己，問道：「你已正式拜師？」

    王動回道：「是，師父賜法號虛竹。」

    「虛竹……好。」玄苦大師點點頭，又道：「適才我聽你說，等你長大，要和你喬大哥把酒言歡，唔，你小小年紀，才剛入佛門的第一天就想著日後破戒，這種大膽的想法從何而來？」

    王動道：「回師叔祖，弟子聽人說，佛祖穿腸過，酒肉心中留……」

    玄苦大師：「啊？！」

    王動面露迷惘，仰頭道：「我好像說錯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玄苦大師道：「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難道你還要吃了佛祖不成，胡鬧胡鬧，阿彌陀佛……」

    王動喜道：「對，師叔祖教導得是，弟子一定銘記於心，至於弟子弄錯佛祖和酒肉麼……弟子想我佛有眾生平等之說，佛祖必不過怪罪弟子。」

    玄苦大師：「誒？」

    一旁的喬峰笑道：「師父，我這二弟年紀尚小，又剛入佛門，想來於寺中清規戒律並不清楚，不過他聰明過人，以後要學，想來也並非難事。」

    玄苦點點頭，不再計較此事，對喬峰說：「今日我傳你降魔掌最後一招。」

    喬峰躬身，「是。」

    玄苦大師便和喬峰走到一旁，傳他心法口訣，講解並演練招式，王動自覺地迴避在一旁。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喬峰陡然一掌打出，掌力輕柔，若有若無，已然是掌握了少林七十二絕技的降魔掌。

    玄苦老懷安慰，頷首讚許道：「這降魔掌法你已學會，為師再沒有什麼可教你的，你身處丐幫，今後必當以俠義為懷，行走江湖，扶危救困，方不負為師一片苦心。」

    喬峰跪倒在地，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站在不遠處的王動看著這一幕，心情奇特，在原著中，玄苦大師傳藝的過程一筆帶過，如今親眼見證這個過程，還是有些感觸的。

    君不見，今夜過後，這位名叫喬峰的少年將會在江湖上掀起偌大風浪，開啟了自己波瀾壯闊的傳奇人生。

    王動忽而想到那幾個故事節點以及結局，眉頭微皺。

    「虛竹，」玄苦這時走了過來，問，「你想學什麼功夫？」

    王動心道：「當然是金剛腿鐵頭功一指禪等少林七十二絕技什麼的啊。」

    誠懇答道：「師叔祖教什么弟子便學什麼。」

    玄苦微笑道：「我方才見你耍了一套盤龍棍，那是本朝第一正統棍法，我再教你一套少林齊眉棍，正可以融會貫通。」

    「謝師叔祖。」王動雙手合十。

    玄苦大師微微一笑，當即開始傳授王動少林齊眉棍，他跟王動講解棍法精要時，循循善誘，邊說邊隨手演練，十分有耐心。

    王動認真聽講記憶，同時跟著模擬招式。

    喬峰站在一旁，看得饒有興致。

    玄苦大師演練完一遍問王動：「你記得多少？」

    王動道：「我試一試。」

    說著，他把齊眉棍法從頭到底打了一遍。

    「棍長不過眉，身步要相隨。虎口對虎口，上下任翻飛……」

    強如少林，在編功法口訣時，也有這種順口溜的表現。

    當然了，真正實用的功法口訣其實大多都是簡單易懂的順口溜，那些高深有意境的招式名，已經不在招而在意。

    別的不提，本世界的降龍十八掌那十八招就全取的意境，不然誰知道「亢龍有悔」怎麼練？

    王動打完一遍齊眉棍法，收棍望向玄苦大師，後者面色訝然，問道：「你已經會了？」

    王動很想回答說：「當你學完高數，再回去解方程，肯定不會覺得多困難。」

    但他當然不能這麼說，道：「師叔祖，弟子覺得齊眉棍和盤龍棍有很多相通之處，演練時，相互融會，自然水到渠成。」

    玄苦轉頭看了眼喬峰，後者笑意坦然，道：「師父，二弟的武學天分猶在我之上。」

    玄苦沉吟片刻，道：「希望別只是小時了了。」然後轉頭看向王動，認真道：「從明晚開始，我開始教你別的。」

    王動忙合掌行禮。

    那晚之後，王動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過喬峰。

    但不出他所料的是，那晚之後，江湖上多了一個少年英俠喬峰。

    而王動則取代了喬峰在那座山上的位子，每晚跟隨玄苦大師學武。

    斗轉星移，日升月落。

    轉眼兩年過去，王動已將少林的入門基礎功法盡數學會，玄苦開始傳他少林正宗內功。

    王動發現將少林內功和他一直修煉的《百字詩註解》放在一起修煉，效果竟出奇的好，二者有互補之功。

    這一年，王動又斷斷續續地聽到不少喬峰的消息，說他加入丐幫之後，屢屢立功，已從普通弟子升為分舵舵主，更是被丐幫幫主汪劍通收為親傳弟子。

    王動暗暗演算喬峰的人生履歷，知道他還要破解汪劍通給他的三大難題，另外還要為丐幫立下七大奇功，才能徹底贏得汪劍通的信任，獲傳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並正式接任幫主之位。

    王動還在等系統的任務提示。

    七年了，系統像是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他拿到了虛竹的角色，一個萬事不求卻盡得之的掛逼，但沒有主線任務，心裡難免還是沒底。

    系統不可能單純地就讓他過一遍虛竹的人生，一定有像汪劍通為難喬峰一樣的難題在等著他。

    現在的裝聾作啞，也許是系統或某位幕後玩家對他的試探，想看看他在已知自己的人生路之後，已知在不久的將來有很多美妙的機緣在等他的前提下，他會作何選擇。

    畢竟原世界的虛竹默默無聞地念了二十四年的經，奉命下山的時候武功無所成，佛法方面也沒什麼建樹，總體來說就是一個平平無奇、心地善良的丑和尚。

    現在他代替了虛竹的位子，知曉一切，可以計劃一切，悟性高天賦俱佳，還有前生今世的記憶……

    這樣的虛竹還能順利收取本該屬於傻人有傻福的呆和尚的機緣嗎？

    萬事不求而盡得之，萬事強求還能得手嗎？

    破玲瓏棋局、得無崖子傳功、私會夢姑、折梅手、六陽掌、生死符、小無相功……

    要說對這些機緣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讓他在少林寺老老實實念24經也是不可能的啊。

    王動心中出現了這樣的分歧，但仍舊堅持每晚去山上隨玄苦大師學武。

    這樣又過了三年。

    十歲的王動根基已然打牢，終於可以接觸真正的少林絕學，王動本以為玄苦大師會像教喬峰一樣傳他降魔掌，但當晚見到玄苦大師後，玄苦卻告訴他，以後不再教他功夫。

    王動心中驚異，以為玄苦發現了什麼破綻，當即不動聲色地問：「師叔祖是嫌弟子天賦不及喬大哥，所以不願再教弟子嗎？」

    玄苦大師卻是微笑搖頭，道：「恰恰相反，正是覺得你天賦不弱於喬峰，才不傳你降魔掌。」

    「弟子不解。」

    「降魔掌掌力走偏柔一路，而且一旦學成，就不可再與佛門剛功兼修同練，於你反倒不利，因此從今日起，由你玄悲師叔祖傳你大韋陀杵絕技。」

    玄苦說罷，另外一道身影從暗處走出來，正是玄悲大師。

    「兩位師叔祖用心良苦，弟子感激不及。」王動合掌躬身。

    於是，從當夜起，王動開始學習『大韋陀杵』。

    按照玄悲大師的說法，大韋陀杵，本是杵法，但入了境界之後，可以舍杵為拳，那時才算真正的學成這套絕技。

    王動對這個說法並不陌生，實際上不止杵法，這世上大多數武功絕學到了最高境界都是回歸自身，劍法、刀法、棍法……萬法歸宗。

    時間匆匆而過，王動的武功越來越強，心裡卻越來越困惑。

    系統始終不給任務，不知道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某一天，王動在寺中散步，忽見一片落葉悠悠飄下，心中若有所感，回去找了一把掃帚來到藏經閣打掃。

    日復一日。

    落葉掃了又落，落了再掃。

    當藏經閣前的樹葉第三次落盡時，王動已是十五歲的少年，大韋陀杵絕技雖未練至由杵法入拳法的至高境界，但十九招杵法已全盤掌握。

    這日秋意濃重，藏經閣前落滿黃葉。

    王動提著掃帚遠遠走來，隱約看到樹下有一老僧身影，正在緩緩掃著地上樹葉。

    恰在這時，王動腦海中響起系統提示：

    【主線任務已觸發】

    「終於來了！」王動忍不住吐槽。

    那老僧突然抬起頭，看向這邊，面露探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