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 第十五章 先入門為大（三）

    將軍府內，古清菡剛從宮裡回來，手上還拿著二次賜婚的聖旨。

    「……就是如此。」

    古清菡將宮中之事大致一說，唐秋聽說連太后都為此事出面，心說古清菡的面子夠大。

    唐秋不知為何朝廷非要將古清菡嫁給他，甚至不惜為妾，難道只因為古清菡太強悍算不上是名門閨秀，因而嫁不出去？

    「清菡，讓你做妾，實在對不起你。不如向陛下啟奏，你與暄兒同為妻。」

    古清菡搖頭道：「按照洛朝的典章，一名男子只可娶一妻，若有違背則必要休妻，且要被衙門問責……不用抱有歉意，我是心甘情願，心中放不下，見你之後，更覺難捨。讓你同到汴梁，也是想多見你幾面……」

    說到這裡，原本威風凜凜的巾幗將軍，卻是螓首微頷我見猶憐，完全是小女兒家的神態。

    唐秋趕緊捏了自己一把，一定是錯覺。

    「太后有言，妾身與相公的子嗣，將來從軍繼續為大洛朝效命，不知相公可否反對？」

    唐秋心說，這太后也不是那麼好說話。話說的很婉轉，他與古清菡子嗣從軍為朝廷效命，但話外之音，就是古家的基業和左武衛大將軍的世襲爵祿，是要由他與古清菡的子嗣來繼承。就算琦暄為妻，琦暄所生之子為唐家嫡子，所能繼承的，也只是他的產業，而與古家基業無關。

    「我自然不能反對。」

    唐秋說著，心中卻也不由想，難道憑自己的本事，將來還混不出個名堂，一輩子要活在古清菡的陰影之下？

    古清菡這才釋然，道：「相公還是早些去跟暄兒姐姐說，讓她不要再因此想不開。妾身將來必會恭敬服侍相公，待她如一家之主母。」

    唐秋心想，這相公叫的早了些吧？

    古清菡年已十九，琦暄才十六，古清菡稱琦暄姐姐似乎也很不合適。可這聲姐姐叫的似乎也沒什麼問題，誰叫琦暄先進門的？

    更何況，這裡可是巾幗將軍府，難道不是古清菡說了算？

    「清菡，我們一同去說。我怕暄兒她還是會多想。」唐秋為難道。

    「嗯。」

    古清菡只是微微點頭，與唐秋一同出門，卻是隨在唐秋身後，亦步亦趨一臉恭謹之色，顯然已當他為相公。

    走在路上，唐秋便感覺到彆扭，無可否認，能納古清菡為妾，是他夢寐以求的。這麼一個天之嬌女，甘心為他妾侍，是何等榮幸。可現在事成真了，他反而顯得有些尷尬。反倒古清菡適應力很強，皇帝賜他為唐家妾，她一點抗拒都沒有，就好像水到渠成一切當該如此一般。

    到了房中，把事情對琦暄一說，才剛剛因落水緩過來的琦暄卻是緊忙搖頭道：「妾身能跟著相公，是莫大的福氣，除此已無他求，怎敢居於姐姐之上？」

    古清菡一時語塞，她畢竟嘴笨一些，還不懂如何跟未來相公的妻子，也是一家的主母溝通。更何況，她才是這巾幗將軍府的主人。

    一旁的唐秋道：「那就如此，對外來說，暄兒你為妻清菡為妾，不過在內彼此之間不分大小，姐姐妹妹也已歲數來論，清菡為姊暄兒為妹，不知清菡和暄兒可否同意？」

    「一切全由相公做主。」暄兒微微頷首對唐秋行禮，卻又抬目望古清菡一眼，輕喚一聲，「姐姐。」

    「暄兒妹妹。」古清菡也回了一聲。

    唐秋這才釋然，看起來自己的協調力還不錯，至少沒讓才剛入門的兩個女人為名分問題鬧出什麼家庭矛盾。不過這才剛開始，誰又敢保證日後會如何？

    到日落黃昏，三人一起到飯廳就餐，這已是三人第二次共桌而食。不過這次卻是一家人坐下來吃飯。

    吃完飯，古清菡道：「陛下有言，明日迎南詔使節進城後，讓妾身儘早完婚。是否找人選定吉日？」

    「這個……」唐秋看了琦暄一眼，道，「就由清菡你拿定主意。」

    「嗯。」

    古清菡微微點頭，道，「妾身會準備妥當，明日南詔使節到來，城中必然熱鬧，要是相公想一同去的話，妾身找人陪相公同行。」

    「這個，不用了吧？」唐秋心想，不就是個南詔國的公主送本寶書來嗎，到時候城中萬人空巷，他去湊熱鬧作何？

    「那……時候不早了，相公早些回房與暄兒妹妹共度良宵，妾身不做打攪。」

    唐秋臉皮還算厚，聽了還不覺如何，可一邊的琦暄面頰通紅，顯然有些承受不了古清菡的「直白」。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時代的人嚴格秉承此作息習慣，現才剛入夜，古清菡便讓他和琦暄早些回房嘿咻。古清菡卻不知，唐秋與琦暄雖然成婚有段時日，二人至今尚未圓房。

    不過看琦暄的臉色，她心中也是極為願意的。唐秋起身來，扶琦暄回房。

    到房中，琦暄顯得手足無措，併攏著雙膝坐在床沿，低著頭，卻是連抬頭看一眼都覺雙面發燙。

    「都怪清菡，說話太直接了。回頭一定好好說說她。」

    「不是的……」

    琦暄剛要抬頭解釋什麼，卻與同坐下來的唐秋四目相對，互相之間鼻息可聞，琦暄登時明白剛才唐秋的話，也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反倒令她「著了道」。

    「相公。」琦暄帶著嬌嗔之色埋怨了一聲。

    琦暄微微低下頭，燭光中，她的玉容嬌艷欲滴，雙頰升起紅暈之色，螓首微頷，卻是更加動人。

    眼前畫面太唯美，甚至有三分醉意朦朧，唐秋真想捏捏自己的臉確定是不是錯覺。

    不過琦暄的雙目更加迷離。

    「暄兒。」唐秋稍微直起身子，將臉靠上前去。

    「相公。」琦暄輕輕喚一聲，卻是主動將身體靠上前來。

    玉人沒有反對，唐秋自然也就得寸進尺，除了在琦暄耳鬢廝磨，手也開始去解琦暄的衣帶。而琦暄此時身子都是軟的，將頭順勢靠在唐秋懷中，完全將自己交給唐秋來處置。

    唐秋心說，玉人自己都主動獻身了，他一個大男人豈有退縮之理？

    當下伸出手來，逐漸占領玉人的嬌軀……

    美人輕解羅衫，郎有情妾有意，一夜纏綿恩愛令唐秋絲毫不覺疲憊。等琦暄在他懷中微鼾睡去，他剛要睡一會，外面的公雞開始打鳴，唐秋恨不能找把刀出去把那擾人清夢的雞給殺了。

    雞鳴五鼓，又到了日出而作的時辰。

    唐秋沒有早起的習慣，不過這次他卻起來的很早，剛到正廳，便見到古清菡已在吃早飯。古清菡畢竟是軍人，加上今日有任務在身，早晨太陽還沒升起就要準備出城往軍營去。

    古清菡卻是看了看唐秋，神色有些古怪。

    「相公，早。」

    「早。」

    「相公這是沒睡，還是剛睡醒？」

    「嗯？」

    「相公昨日與暄兒妹妹實在太吵了一些，妾身整晚都沒睡好。」古清菡一臉怨責說道。

    唐秋愣了愣，自己跟琦暄在房中有那麼吵嗎？話說古清菡的睡房隔著他的睡房有兩個院子，這要是還覺得吵的話，除非是古清菡一晚上都在聽牆角。

    唐秋尷尬一笑，道：「那我下次注意點。」

    古清菡繼續進食著，隨口道：「先前晴鳶妹妹托人送信來，說是讓相公今日帶她一起去城中遊玩。要是相公有時間的話，不妨陪她同去。晴鳶妹妹身世也是蠻可憐的，身邊無人作陪。」

    唐秋心說不對吧，宋晴鳶那小妞是你的姐妹，可不是我的好姐妹，怎麼讓我去，豈不是把自家相公往別的女人身邊推？

    但顯然古清菡這笨女人沒有這層覺悟，還沒意識到其實宋晴鳶總是接近她，其實是對她有意思。

    上次皇帝賜婚，宋晴鳶跑來送銀子讓他和琦暄私奔，這次皇帝又賜婚，這惡毒的小妞還指不定想出什麼鬼點子來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