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嫦扭頭看著關毓清戲謔道,「可是跟你這好哥哥學的?」
關毓清臉色微紅,不知是辣的還是羞的,面上卻還是一本正經道,「不知阿嫦在胡說些什麼。筆神閣 bishenge.com」
武幸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要玩什麼好玩的,而是想要哄騙她的住處的,她扭頭冷哼一聲,決定再也不搭理這個小騙子了。
天色不早,若是再晚,城中就要宵禁了,雖說江湖人向來不在乎,也不大遵守這些平民百姓的繁文縟節,可常陽公子出自常陽伯府,也算是半個官家,自然是要做出表率的,若是連朝廷出身的江湖人都不遵守官府規定,那就更別指望別人了。
關毓清估摸著時候不早,便道,「我送阿五妹妹去前廳吧,路上慢慢走也算消消食,再過一會兒我也要帶阿嫦阿寧回家去了,說不定還能同路。」
關毓寧聞言失望道,「今晚不住這裡嗎?我還想多和明月姐姐待一會兒呢。」
秋月慈摸了摸他的頭,瘋玩了一天的童髻顯得有些亂糟糟的,細長的手指輕輕將額前的髮絲撫順,「來日方長,往後還有很多機會來找我玩。」
「阿寧聽話,這幾日師父和二叔都會很忙,我們不能經常過來打擾,知道了嗎?」關毓清低頭耐心的給他解釋,他也聽說了玉劍山莊三公子被擄走的事情,因為當時母親不太喜歡阿嫦,家中正因為他擅自訂婚的事鬧心,並沒有去廬邑道賀,只派人送了賀禮。
一向心地善良悲天憫人的白衣公子不禁真心實意的暗自在心底祈禱,希望那位小公子能夠安好無事吧。
關毓寧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按住秋月慈的手把臉貼在她的掌心,「明月姐姐,我會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哦!」
秋月慈唇角漾開一個淺淺的笑,答應道,「好,我們拉鉤。」
兩人將小手指勾在一起蓋了個章,才終於依依不捨的分開,這時楊清竹和程硯秋也從廳內出來,正巧與幾人在門口遇上。
幾人互相見禮,秋月慈卻與眾不同的行了平常人家的福身禮,低頭頷首微微下蹲,露出瓷白的脖頸和如瀑的青絲,竟讓人一時看丟了神。
程硯秋只愣了一下就回過了神,輕咳一聲,「想必這就是名傳天下的玉樓明月了。」
「不過虛名,見笑了。」秋月慈溫婉一笑,聲音若涓涓細水流入人心,柔軟動聽。
程硯秋俯身想要抱起武幸,卻半空中生生止住了動作,若無其事的起身撣了撣衣袖,狀似無意道,「阿武方才吃了什麼好吃的?」
武幸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裳,才發覺自己滿身都是鍋子味,剛才走在明月姐姐身邊,鼻間全是她身上的馨香,竟然都沒有發現,不禁有些羞愧的往後退了一步,跟先生拉開了一點距離,先生一定是嫌棄她身上有味道。
可是真奇怪,明月姐姐也吃了鍋子,為什麼身上還是那麼香?
眾人道別過後,武幸跟著先生上了馬車,因為怕先生嫌棄的緣故,跟著宋寧也一起坐在了馬車外,宋寧也讓她坐在里側扶好,便架起馬車。
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極為清晰,聽著聽著武幸便感覺不對,怎麼像是馬蹄聲的重音?她回頭一看,原來後面跟著一輛氣派精緻的馬車,棕黃色的高頭大馬神氣飛揚,車頂帶著伯府的印記。
見她發現,已經脫離了離彆氣氛的關毓寧掀開帘子漏出小腦袋擠在前面,調皮的沖她眨了眨眼睛。
武幸瞪了他一眼就回過頭來,不再往後看。
宋寧也見狀問道,「怎麼了?」
「後面那輛馬車上坐了個討厭鬼,他想跟著我們知道我的住址,說明天找我玩,我們快點甩開他。」武幸道。
宋寧也失笑道,「常陽伯府的小公子?就算不跟著,他明天也會知道我們的住址的,你可以跟他玩,別做朋友就好。」
不做朋友卻能一起玩?這是什麼道理?
武幸有些奇怪,不解的問道,「我都不跟他做朋友,為何還要一起玩。」
「嘖,玩嘛,開心就好,何必在意是不是朋友呢?趁著年紀小,不玩,以後沒機會了。」說到此,他似乎有些惆悵,又似乎只是開玩笑一般的語氣,「更何況,若是你把他當朋友,以後你要殺他,豈不是會很難過?」
武幸仔細在心裡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會難過的,搖頭道,「只要是先生讓我殺的,就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會難過的,做先生吩咐的事,我開心還來不及。」
馬車內似乎傳來一聲先生的輕笑聲,宋寧也心道我跟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較什麼勁?不過她還挺會討先生歡心的,怪不得先生把她收入門下。
他隨即無奈的笑笑,道,「罷了罷了,不跟你玩笑了。」
空無一人的巷道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走到城中的分岔路口時分道揚鑣,一輛馬車駛入一所幽靜的小院準備迎接遲來的休憩,另一輛馬車在夜色中漸行漸遠,車軲轆聲也悄悄的變得無聲無息。
武幸跳下馬車衝進客棧的房間,胡亂用涼水擦拭洗漱,換了乾淨衣服,才到先生房中。
先生見她如此忙碌不由帶著揶揄的笑道,「睡前故事時間?」
先生面上帶著愉悅的笑意,看起來心情好像很好,武幸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期待的問道,「先生,那個玉樓明月是什麼意思?是說那個很好看的姐姐嗎?」
「是,阿武很喜歡她?」先生捏了捏她的臉頰,「才見人家一面,就對她這麼好奇?」
「喜歡,」武幸小聲囁喏道,「先生不喜歡她嗎?」
「並非如此,不過是個比常人生的好看些的女子罷了。」程硯秋淡然道,在這世上,一個不懂武功,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女人,還是一個如此美貌的女人,不過是水中浮萍,早晚凋落於茫茫無際中,又何須多加在意?
更何況,這世上除了他的妹妹程素柔,又有哪個女子值得他半分關心?
武幸不懂,卻有些羨慕,比常人生的好看難道還不好嗎?「若是我能有她一半好看就好了,先生不就喜歡一切生的好看的東西嗎?」
好看就喜歡,還給打扮,不好看就嫌棄,看都不看。
先生真是個任性的人,也不知像她這樣平凡的村野孩童,怎麼就能入了他的法眼。
先生聞言啼笑皆非,他在阿武眼裡怎麼成了這種人?不過他好像是有點這種傾向,他托著下巴道,「我是喜歡一切好看的東西,不過,女人除外。」
女人這種像他妹妹這樣的,一個就夠了,多了他實在應付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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