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囚籠 第十四章 古禮

    驚呼聲從莫妮修女嘴中傳出。

    是無意識的。

    她的雙眼失去了焦距，整個人陷入到了回憶中。

    那是在五十年前？

    不、不，是更加久遠的時候。

    她還不是聖女，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見習修女，曾經遠遠的看到了晨曦教會最後一位『神子』的光輝。

    就是這樣的溫和堅韌，不屈不撓，亦如晨曦。

    那是晨曦教會僅剩的輝煌年代。

    之後……

    『神子』也無法抵抗時間。

    老去、逝去，一切如同命運，早已註定。

    在『神子』逝去時，她成為了候補聖女之一。

    在貴族們開始反抗教會時，她臨危受命，成為了聖女。

    接著，晨曦教會日漸衰落，成為了歷史。

    甚至，僅僅只能夠存在於一些特定的書籍中。

    剩下的，就是一座學校。

    恍然如夢。

    回過神的莫妮修女長長嘆息了一聲。

    她已經看清楚了來人的容貌。

    秦然。

    不是記憶中的那位『神子』。

    可正因為如此，莫妮修女看向秦然的表情才變得複雜起來。

    有關秦然可能是『神子』的信息，貢蘭森自然不會隱瞞，可隨著秦然的死去，這樣的信息變得無用。

    但秦然再次出現了。

    以比想像中還要強大的姿態出現了。

    在晨曦教會完全沒落後，『神子』出現了。

    命運的玩笑嗎？

    一時間莫妮修女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秦然了。

    警長約翰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秦然。

    在這位警長的記憶中，秦然應該是被那個怪物吞食了才對。

    秦然目光掃過兩人，將兩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後，嘴角上翹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好久不見！」

    「2567見過莫妮修女、約翰警長。」

    「結束了一次漫長的旅行，一回來能夠看到自己熟悉的人，真是太好了！」

    秦然故作感嘆著。

    在世人的眼中大偵探秦然已經『死了』——秦然並不大算扭轉這個印象。

    不僅是【背景】的交代，還因為他已經習慣以2567的身份活動。

    「秦……2567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六個月你去哪了？」

    警長略顯彆扭的稱呼著秦然。

    對於2567這個化名，警長心中滿是疑惑，但卻依舊按照秦然的自稱來稱呼秦然。

    秦然是他的好友，且對他就有過救命之恩。

    這位警長自然是知道怎麼做的。

    而莫妮修女？

    這位老修女到現在都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看著秦然。

    「我們換個地方？」

    「這裡可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警長指了指一地的屍體。

    「可以。」

    已經將有用線索全部收集的秦然沒有拒絕。

    ……

    警長和老修女並肩而行的走向屬於他的辦公室。

    不過，每走幾步，這位警長就忍不住的回頭看看身後。

    「約翰，我認為你應該保持常態。」

    秦然的聲音從一側的陰影中響起。

    「如果看到一個人和陰影融為一體的情形還能夠保持常態的話……我認為那個傢伙一定是不正常的！」

    「不、不，莫妮修女我沒有任何不敬意思！」

    「只是、只是……這一切都太讓人吃驚了！」

    不算是拙嘴笨腮的警長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一旁的老修女並沒有生氣。

    因為，她遠沒有表現出了的鎮靜。

    在她心底，早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濃郁的『晨曦之力』。

    超乎尋常的潛行能力。

    在『短短』六個月的時間內，秦然就達到了這樣的程度，熟知晨曦教會歷史的莫妮修女可是很清楚，即使是建立晨曦教會的第一代『神子』，都沒有這麼厲害。

    遠超第一代『神子』的秦然出現在了晨曦教會完全沒落的年代……

    「仁慈的貝爾納黛，請您告訴您的信徒，您回來了嗎？」

    老修女心底祈禱著。

    自然的，是沒有任何回答。

    遠去的早已遠去。

    歸來的才剛剛歸來。

    彷如四季交替，輪迴不休，卻又截然不同。

    沒有一個夏季是一樣的。

    哪怕它們都是那般的炙熱。

    「抱歉，我這裡只有水。」

    辦公室內，從陰影中走出的秦然徑直的坐到了沙發中，他的身邊是老修女，警長拿起了暖壺。

    三個粗玻璃杯隨著熱水的注入，而升騰起來氤氳霧氣。

    秦然隨手拿起屬於自己的杯子後，就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一艘船上，將我打撈起來的水手們並不知道更多的事情，我也是這樣。」

    「身受重傷且身無分文的我，只能在那艘船上留了下來，慶幸的是那位船長不錯，儘可能的給我找來了藥品，當然了……也是因為我體內覺醒的力量，我的傷勢極快的恢復了。」

    「不過，當船靠岸後，我才發現自己去了別的國家，想要返回這裡，真的是困難重重——半年來，我一直在旅途中，徒步、騎馬，跟隨商隊，漂洋過海，總算是回到了這裡！」

    秦然緩緩的說道。

    「覺醒的力量？」

    警長根本沒有懷疑秦然的話語，而且，注意力完全被秦然話語中的某一部分所吸引了。

    莫妮修女也是這樣。

    雖然沒有說話，但在警長開口問話後，老修女就做出了側耳傾聽的模樣。

    這，就是秦然想要的。

    「嗯。」

    「我是這樣稱呼它的！」

    「因為，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迅速的壯大——雖然我是在貢蘭森的教導下學會了這種力量，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這股力量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強大了無數倍，甚至，我還學會了一些其它知識！」

    秦然這樣的說道。

    同時，一抬手，晨曦之力就開始在他的手中聚集起來。

    聽起來非常的扯淡，但看著秦然手中的白色光芒，警長根本沒有懷疑。

    眼前的一切，早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內心所受到的震動，讓他忘卻了懷疑。

    至於冷靜下來之後？

    更加不會了。

    因為，莫妮修女開口了。

    「自我覺醒了傳承嗎？」

    「除去第一代『神子』外，2567你是又一個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神子』吶。」

    話語落下，老修女站了起來，向著秦然行了一個古老的禮儀。

    嗡！

    就在這個古老禮儀出現的剎那，秦然體內的晨曦之力就是一顫。

    接著，以越發活躍的姿態運行起來。

    白色的光輝從秦然全身散發出來。

    讓坐在那裡的秦然顯得神聖、威嚴。

    光芒中，看著依照古禮而施的老修女，秦然的雙眼不自覺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