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長夜無盡時 393 慈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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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恬被嚇了一跳，臉色還有些發白，「沒事，台階太滑了。」

    「媽媽你沒事吧？」舒嘯也湊過來問他，大大的眼睛寫滿了關切。

    舒恬笑笑，「沒事，嘯嘯注意腳下哦，顏色深的台階都比較滑。」

    男人不由分說蹲下身子，握住她的腳腕捏了捏，見沒有異樣才真的放下心來，轉頭教育兒子，「所以叔叔平時讓你多鍛煉，就是為了你不會跟媽媽一樣笨手笨腳的。」

    舒嘯竟然還煞有其事的點頭，「我知道了，這樣我才能保護媽媽！」

    舒恬，「……」

    厲函你真的差不多夠了。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她陰測測的目光，男人也沒得寸進尺，只是換了個位置，讓舒恬牽著小娃的手，自己亦步亦趨的跟在兩人身後。

    從九點多到了景區，三人爬到半山腰的位置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中間地方有休息區，舒恬買了些水和半袋橘子。

    稍微休息一會兒，三人繼續朝山頂進發，舒嘯到底是年齡太小，儘管舒恬領著她大部分時候也會拉他一把，但還是抵不住疲憊。

    「媽媽，我走不動了。」小娃站在平台上，看著就有些沒力氣。

    舒恬還沒等說句話，只見厲函一個箭步衝到前面，像是就等著這一刻似的，高大挺拔的身軀半蹲下來，單個膝蓋抵在地面上，拍了拍自己的後背，「上來，爸爸背著你。」

    舒嘯眼中閃過欣喜，只是下一秒又有些猶豫和拘謹，扭捏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厲函一眼就看穿他那點小九九，當即道，「很多小朋友連一半都爬不上來，嘯嘯已經很棒了，叔叔完全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不過山頂的風景更好看，叔叔背你好嗎？」

    孩子不論多小，都是有自尊心的，特別是在他面前，舒嘯總有種想要做好最好的欲望，厲函能看出來，也很鼓勵，不過這種爭強好勝還是有一部分原因在於他過少的陪伴，讓孩子對他不是那麼親近。

    舒嘯一聽這話，這才點頭，「那好吧。」

    舒恬看著小娃朝厲函身後繞，心裡不免擔憂，「要不算了吧，你背著他也不安全。」

    「沒事。」

    「可是……」

    「不信我？」說話的同時，男人已經將孩子背了起來，他常年健身鍛煉，身材猛地就像一隻豹子，此時有了重量，身體上的肌肉線條都明顯起來，「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

    舒恬到了嘴邊的話立刻頓住，這人最會弄這套，四兩撥千斤，淨往她不知道怎麼回的話上噎。

    不過厲函也證明了他自己的能力，從半山腰抱著孩子到了山頂，中間就休息了兩次，到還差一點登頂的時候，他才把孩子放下來，「還有不遠距離就到山頂了，嘯嘯自己爬上去？」

    舒嘯被背了這麼一段路，早也休息夠了，點點頭，「好！」

    厲函欣慰的笑笑，想重新站直身體，卻被孩子一把拽住手，他不解，以為還有什麼別的事，「怎麼了？」

    只見舒嘯低頭從自己的小口袋中拿出一張紙巾，站到男人跟前，踮起腳尖朝他的額頭擦去。

    他體格雖好，到底是三十七歲的人，跟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比不得，又是中午頭，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小傢伙看見便記在心裡。

    厲函半蹲著的身體都僵住，爬了那麼久的山路沒覺得累，沒覺得暈，這會卻被這意外的幸福沖昏了頭。

    他看著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臉，一顆心像是泡在了三十多度的溫水中，盈滿了柔情，「嘯嘯真乖。」

    舒嘯看著男人額頭上的汗滴，伸著小手一點點替他擦乾。

    舒恬在一旁看著，眼底翻湧而起一陣熱意，眼前畫面是她從來沒有想像過的，這種溫馨的場景有一天也會發生在孩子和厲函之間。

    說句聽起來有些冷血的話，孟時川做同樣的事情，或許給孩子的感觸就沒有這麼深，到底是親父子，血緣隔絕不斷的。

    厲函別提多開心，心裡簡直開了一朵花出來，牽著孩子的手一直到了山頭都沒放開，舒嘯也嘰嘰喳喳的一直說話。

    走了一會兒發現舒恬沒跟上來，小娃，拽住男人的大手跑到她跟前，也牽住她的，「媽媽，你快點呀！」

    就這樣，一雙手牽住兩個人，好像也把他們之間所有的感情都串聯在一起一樣。

    舒恬像是輕微觸電，指尖動了下，壓住這種席捲全身的異樣情愫，努力將注意力都放在爬上這一件事情上。

    山頂，風光很好，望下去能看到周邊所有的建築和樓房。

    視線開闊，清風佛面，能從J市這樣的國際大都市中找到這樣一處風景，實屬不易。

    舒恬看著四周的一切，頭頂的藍天，腳邊的綠叢，心情也開朗起來，那些糾纏在心頭，縈繞在眼前的煩緒都隨著這陣風飄散而去了。

    三人在山頂的涼亭坐了會兒，大部分時間都是厲函和小娃在交流，舒恬坐在一側，雖然眼睛沒看著兩人，但耳朵卻一直都在仔細聽。

    「山頂好漂亮啊，我從來沒爬過這麼高的山！」舒嘯還在感慨眼前美景。

    厲函很點頭，耐心的樣子就像一個慈父，「對，只有到了山頂才能看到這樣的景色，所有不論做什麼事情都不能輕易放棄。」

    他在交給孩子，什麼是堅持，為什麼要堅持，儘管舒嘯這個年齡對于堅持這個詞的理解還不是很深刻，但是點點滴滴，會讓他的那顆小心臟也變得堅強起來。

    這樣的話語和感覺都是身為母親無法帶給孩子的，孩子需要父親，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父親的身份，還有父親所能帶給他的東西。

    而這些，她都替代不了。

    這麼一想，舒恬心思便飄得有些遠，她最近總是在考慮這些問題，難道真的是有傾向於重新接受這個男人，或者讓孩子開始接觸他嗎？

    她不知道，總覺得心裡還有一塊的空缺，說彌補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彌補，可又無法視而不見。

    「在想什麼？」身側，忽然傳來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

    舒恬回神，轉頭對上一雙深邃的視線，她抬手別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視線看著遠處，「沒什麼。」

    「走吧，坐纜車下去，附近有一家不錯的山珍館。」

    舒恬這才慌忙起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