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長夜無盡時 461 最遙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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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恬這樣的女人在遇見她之前，從來都不是他的擇偶標準，可是真的看到她的時候，他卻不想再鬆手了，以至于越抓越緊，差一點就誤以為是自己的了。

    「張宜秦，我不值得你的喜歡。」舒恬喉嚨發緊，心裡慌亂不已。

    「你放心。」他曲起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點了兩下，掐斷她妄自菲薄的話，「我雖然對你的確有過其他意圖，但現在都已經過去了，你跟厲函是繞不開的一道死結，註定要在一起糾纏，我想明白了也就放手了，面對我你不用拘謹也不用愧疚，我對你沒到非你不可的地步。」

    他語氣淡淡，心裡卻泛起陣陣酸疼，起碼這半年厲函不在，他可以陪在她身邊，哪怕只是站在身後保護她也足夠了。

    「張宜秦，謝謝你。」

    男人不以為意的揚了揚下頜，「進去吧。」

    身側車門開了又關，副駕駛的人終是消失在視野之中，看著空空如也的真皮座位，他將那支丟掉的煙重新點燃，藥草卷燃燒的聲音像是在灼燙著他的心，滋滋啦啦，一碾成灰。

    ……

    舒恬在就酒吧的事情很快傳到厲函耳朵里，彼時男人剛做完血液透析，身上還有未消的小紅點，換血治療會出現的反應。

    聽到舒恬被人刁難一顆心都跟著揪起來，又聽到張宜秦的人及時趕到解圍，放下心來。

    極端的情緒在身體中遊走，這一切卻都跟他沒有產生任何交集，在她的生活里他好像成了一個旁觀者，這樣的滋味並不好受。

    病房一時無聲，匯報的屬下見他臉色不好，又不說話，心裡緊張的不行，一不小心反手將桌上的藥瓶打落，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他連忙撿起來，彎腰九十度，「抱歉，厲總。」

    額頭上的汗隱隱冒出來，厲函卻不在意的揮手，「出去吧。」

    「是。」

    門帶上，男人依然不語，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lee推門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他將手裡消炎的藥物擺在一旁，一邊操作一邊問他，「身體很不舒服嗎？」

    他露出的脖頸還有手背上有很多未褪的紅點，乍一看過去是很觸目驚心，不過這在之前發作的癮症面前都不算什麼了。

    「lee，下午我想出去一趟。」他忽然開口卻是不相關的話題。

    聞言，lee有些意外，「出去？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男人微微思忖片刻，有些落寞的啟唇道，「想去看看她和孩子。」

    「你不是一直都很怕你太太知道……」

    「不會讓她發現的。」厲函按住因為換血而淤青的手背，這樣能緩解一下血管的痙攣，「昨天她被人欺負，我不放心。」

    lee很想告訴他，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好哪裡都不要去，需要在無菌的環境中修養，但是……視線落在男人已經幾乎沒有什麼力氣的身體上，他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總是要有點希望吧，總是要有一個讓他堅持的動力。

    他這麼想著，還是鬆了口，「好，不過不能超過四個小時，時間久了我怕你身體會撐不住。」

    四個小時對於厲函來說，已經足夠。

    男人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下，「謝了。」

    下午三點，厲函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不是之前的襯衣西裝，而是黑色的運動服，板正的面料會讓他的身體不舒服，司機將車子開到治療所的地下車庫，他坐電梯直接進到車內。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一所私立小學門口，門外不少豪車都在等候區，不時有家長從車上下來往校內張望。

    是舒嘯就讀的學校。

    厲函視線緊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多時便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的薄款針織上衣，搭配一條藕粉色的長褲，襯得她本就纖細的身形更加動人，那溫柔的顏色正適合她的氣質。

    厲函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一段時日不見，哪怕只是這樣坐在車裡看著，好似也能聞見她髮絲間若有似無的香氣。

    很美，美的讓路過的人都禁不住多看兩眼。

    她牽著舒嘯的手朝車子走，不時彎腰低頭跟孩子說著什麼，像是在互相分享今天的見聞，又或者是說起晚餐吃什麼，一股淡淡的溫馨包圍著兩人。

    她是一個好妻子，也是一位好母親，看到舒嘯被她照顧的這麼好，他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感激感動，更多的是對她無處可說的愛意。

    都說j市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想嫁給他，可他卻覺得能夠娶到舒恬，是他這輩子的福氣。

    舒恬領著小娃上了車，車子發動，厲函也緊隨其後，怕被她發現，跟車的距離不遠不近，正好不會被注意到。

    母女兩人沒回家，而是將車子開到了花店門口，招牌掛上之後，店裡有了大體的樣子，就差把花擺進來。

    舒嘯第一次來，新奇的不行，開心的在店裡轉來轉起，像個可愛的小精靈。

    車子就停在店對面的街邊，厲函看著舒恬抽出一支香檳玫瑰還有兩束滿天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手藝，沒一會兒便編成了一個花環。

    舒嘯像是得到了寶貝一樣戴在頭上，嘴角快要咧到耳根。

    厲函忍不住拿出手機，點開相機隔著深色的車膜，將鏡頭放大無數倍對準那抹可愛的小身影，按下拍照鍵。

    『咔嚓』一聲快門落下，司機下意識朝後視鏡看去，只見平日那臉色沉悶的男人此時正低頭對著屏幕笑。

    那是他鮮少從厲函臉上見到的表情，一時心酸不已竟別開視線。

    車廂內寂靜的只有呼吸聲，一街之隔的店裡歡聲笑語，可只是這樣看著他已經足夠欣慰，人啊，難。

    臨近晚飯時間，舒恬開車帶著小娃往御景園別墅趕，距離他們出來已經過了近三個小時。

    「厲總，我們回去嗎？」

    「不用，先到別墅再說。」

    司機點頭，立刻發動車子繼續跟上去。

    花店離別墅的位置並不遠，開車二十分鐘足夠，舒恬喜歡從別墅區的側門進，離的雖然遠點但是人少。

    「舒小姐，您回來了。」通過大門的時候，保安很客氣的打招呼。

    舒恬笑著點頭，「辛苦。」

    車子有藍牙識別，通過大門就是一個小小的拐彎，她視線往後視鏡一瞥，看到一道黑色的車影略過，就跟在後面不遠的距離，但是卻沒有進來而是重新拐了出去。

    舒恬忍不住降下車速，想看清車牌無奈距離太遠。

    對方發現她停下之後明顯加快了車速，這一舉動像是觸動了舒恬心裡的某一個角落，她下意識換擋想要開出去，身側卻傳來舒嘯稚嫩的聲音，「媽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