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寺。
因為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寺內的香客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有點冷清。
站在普濟寺的大門前,大胤帝不禁回憶起了過往。
當年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便是在這裡偶遇了婉娘。
那時候的婉娘是左相府庶出的三小姐,因為她生母出身低微的緣故她這個小姐過得連下人都不如。
沒有爹娘寵愛的她,唯一能夠祈求的便是神佛的保佑。
而當時,他是陪著太子妃來這裡求子嗣的,他和太子妃成親多年,只是膝下一直無子。
為了得到右相府的支持,即便太子妃膝下無所出,他這個太子也一直潔身自好,沒有納妾。
那時候人人都誇讚他和太子妃感情深厚,恩愛有加,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一切都是假象罷了。
他娶的不是自己所愛之人,而是她背後的權勢。
大胤帝深吸了一口氣,踏入了寺內,正門對著的是寶華殿裡面供奉著如來的佛像。
東西有兩個跨院,一邊是求籤的一邊是添香油錢的。
而寶華殿的後面有一棵百年樹齡的老槐樹。
上面掛滿了祈福的紅綢,而這裡就是大胤帝第一次遇見婉娘的地方。
當時的她正準備將剛寫好的祈福紅綢掛在樹上,就來了幾個貴女對她言辭羞辱,還撕了她剛寫好的紅綢。
當時的他就站在廊下,看著她被人欺負,哪怕被打被罵她都沒有吭一聲,甚至連眼淚都沒掉。
待欺負她的那些人走後,她重新寫了新的紅綢想要掛上。
許是出於好奇,他很想知道她對著佛祖許了什麼願,便伸手取了她寫的紅綢。
上面只有一句話:大風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那一刻,他在她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他是先皇嫡出的兒子,生母為皇后,然而他的父母就如同他和太子妃一般,只是鞏固皇權娶回來的擺設而已。
先皇真正愛的,是昭王的母親,那個被他母后恨了一輩子,嫉妒了一輩子的女人。
昭慧皇貴妃。
最終,他的母后因為加害皇貴妃而被父皇廢黜打入了冷宮。
自此他這個太子便在惶惶不安中隨時等待著被廢。
「陛主子,你沒事吧?」
福祿見大胤帝站在這老槐樹下許久不動,便喚了一聲。
大胤帝回過神來,他看著滿樹紅綢沉甸甸的,掛滿了信徒的願望心中卻是有些譏諷。
求神佛有什麼用,想要的就應該自己努力去爭,所以他從不信神佛。
這也是他當時對婉娘說的話。
而婉娘聽了他的話,便將那寫有大風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的紅綢給扔掉了。
她道:「如果我幫殿下登上這皇位,殿下能不能完成我的心愿?讓我扶搖直上九萬里?」
當時他只覺得這個女人是大言不慚,但又佩服於她的勇氣,就這樣她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
於是兩人私下裡有了聯繫,而她也沒有讓他失望,每一次都會為他帶來左相府的一些情報。
而普濟寺就成了他們幽會的地方。
時隔二十年,再次來到這裡,大胤帝難免勾起了往事,心中的愧疚感也越發的濃烈。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孫氏,整理好心情後,他道了一聲:「走吧。」
大胤帝來的後院的廂房,卻沒有看見婉娘的影子,於是尋了一個和尚問道:「不知昭王妃在哪裡?」
和尚手指著遠處一處殿宇道:「王妃在朝露殿做功課呢。」
於是大胤帝一路尋到了朝露殿。
見殿外有兩個和尚在守著,他想給婉娘一個驚喜,便繞到了朝露殿後,打算翻窗進去。
走到窗外,隱隱就聽殿內傳來奇怪的聲音,聽著像是男人女人壓抑的喘息。
大胤帝蹙了蹙眉,伸手推開後窗,就見內殿供人休息的軟榻上,光頭的男人正將女人壓在身下。
每一次撞擊伴隨著女人熟悉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直到聽到男人問她:「婉娘,是我厲害還是陛下厲害?」
大胤帝的腦子轟的一聲,人頓時僵在原地。
隨即就聽女人有些嫌棄的語氣道:「提他作甚,他那個蠟槍頭哪能同你比?」
男人笑得有些愉悅,動作越發的激烈,弄得女人不停的開口求饒:「郎君,郎君慢一些。」
男人抱起她換了一個動作,粗重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道:「不知為何今日就是非常想要你,似乎怎麼都不夠。」
今日的他似乎特別的英勇,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即便已經結束了一次又一次,欲望依舊高漲。
女人的感受同他一樣,明明被折騰得快要死掉了,但還是不滿足。
她勾著男人的脖子道:「只有你才能讓我快樂。」
男人勾了勾唇,動作慢了下來道:「當年你把賭注都放在陛下身上,不惜同我決裂,現在知道我的好了?」
一縷陽光灑在欲求不滿的女人臉上,正是大胤帝要找的孫氏婉娘。
她嘆息一聲:「是我眼瞎看錯了人,以為他奇貨可居,誰料就是一個軟弱無能的人,被左相和右相牽著鼻子走,任人擺布。
好在我聰明哄著他補償我,將我們的兒子同他的兒子掉了包坐上了太子的位置,如此也不枉費我籌謀一場。
只是咱們的然兒如今深陷毒害昭王子嗣的風波之中,也不知道對他的太子之位有沒有影響?」
「怕什麼?」
男人輕笑一聲:「有右相府保駕護航,兒子這太子之位丟不了,有我在就不許任何人擋了咱們兒子的道。」
說著,身下的動作越發的激烈起來。
而躲在後窗下的大胤帝如天打雷劈一般,憤怒讓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一雙眸子泛著腥紅的血色。
他死死的握著雙手,恨不得將這對姦夫淫婦千刀萬剮。
就在此時,朝露殿外有動靜傳來。
兩個和尚看著眼前這架勢嚇得忙道:「王妃正在裡面誦經,請諸位在此稍等,容小僧進去通傳。」
「不必了!」
蕭晏清瞥了那小和尚一眼:「本王來接王妃回府,何須你們通傳?」
說著,便徑自推開了緊閉的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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