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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沒有回家,儘管她已經有點筋疲力盡。
她攔了輛出租車,隨口報了個地址,時間還不算太晚,周末商店營業的時間都會往後延一個小時。
江稚的腳後跟實在磨得太痛,已經破皮出血,她脫掉了高跟鞋,光著腳走到地上,除了有點冷,其他倒也不難受。
江稚找了家咖啡廳,隨便點了杯咖啡,在裡面坐了小半個小時。
她問店員要了個發圈,髮絲有點微微潮濕,她將頭髮綁了起來。露出乾淨精緻的小臉,更顯膚白唇紅。
江稚坐到快要打烊的時間,她穿好鞋子,剛準備離開。
沈律言給她打了電話,她望著忽然亮起來的手機屏幕,等手機熄屏,她也沒有接。
果不其然,沈律言沒有給她打第二個電話。
她不是在擺架子,也不認為自己不接電話沈律言就會以為她生氣了。
她就是,有點累了。
想獨自安靜待會兒。
不過今天既然是江歲寧的生日,倒也難為沈律言還能抽出空來給她打電話。
江稚腦子裡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對江歲寧的生日宴並沒有興趣,如果不是顧庭宣非要在她面前說起這些,她都不會去再想這件事。
江稚又發了會兒呆,等到咖啡廳打了烊,緩緩起身,買過單後打車回了家。
她以為沈律言還在江家沒回來,出乎意料,男人回的竟然比她還早。
客廳里燈火通透,男人坐在沙發里,神色寡淡。
江稚換好拖鞋抬頭看見他的身影,沒忍住愣了下,幾秒之後才回過神來,她裹緊了身上的披肩,還沒走到他跟前,就聽見他開口問道:「怎麼沒接電話?」
江稚隨口編了個謊話,「手機沒電了。」
她若無其事:「有什麼急事嗎?」
沈律言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好像要看穿她的表情:「沒有。」
男人交疊架著雙腿,坐姿慵懶閒適,淡淡開腔問道:「音樂劇好看嗎?」
江稚給自己倒了杯水,她背對著他:「還不錯。」
她連背影都是賞心悅目的,窈窕娉婷的身段,引人想入非非。
江稚突然間想起顧庭宣說的那些話,他說沈律言只是裝作看不出來她喜歡他。
是這樣嗎?應該不是的。
他是真的沒察覺。
江稚太能隱藏,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
在她還不想和沈律言走進萬劫不復的結局之前,她可以假裝自己從來沒有愛過他。
江稚繃緊了後背,「我很喜歡,謝謝你了沈先生。」
她畫蛇添足說了這句話,為得就是表明對沈律言臨時放鴿子這件事,沒有任何的不滿。她不在意。
「如果不是你給的門票,我自己應該買不到票。」這些話她說的很漂亮,滴水不漏,毫無差錯。
沈律言並未起疑,他對音樂劇本來也沒什麼興趣。
那天也只不過是一時興起,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他今晚更耿耿於懷的是江稚沒有接他電話這件事。
顧庭宣說今晚碰巧遇見了她,打扮漂亮,三分風塵七分清純,過分漂亮惹眼。
沈律言倒也不介意讓顧庭宣送她一程,她拒絕了顧庭宣,這也沒什麼。可是,她卻是在整整兩個小時之後回的家。
她去哪兒了呢?
沈律言不清楚,但也不想去做些不好的揣測,來懷疑她。
不過沈律言也的確不喜歡掌控不住她的感受。
他對江稚,就是有過於常人的掌控欲。
他想,這點也無可厚非。
男人,都是這種德行。
他也不例外。
「你一個人去的嗎?」沈律言目光淡淡望向她,漫不經心開了腔。
江稚感覺自己如果點頭回答是就有點難堪,好像顯得她根本沒有人喜歡,除了他之外,就沒有關係稍微親近的人。
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可憐,她依然想維護那點自尊。
江稚轉過身來,面對他撒謊也能面不改色,「叫了一個我的朋友。」
沈律言挑了下眉,一時片刻竟沒有說話。
江稚為了讓自己的謊言聽起來更真實,繼續娓娓道來:「這門票還挺難得,我一個人用兩張票有些浪費,剛好她也很喜歡,我就叫上她一起了,沈先生很介意嗎?」
她口中這個朋友,自然是編造出來的。
可是在沈律言的耳里,就不是那麼回事。
他知道江稚身邊不乏一些青年才俊的追求者,更是有個說不清理不斷的男朋友,關係亂七八糟的讓人覺得惱火。
顧庭宣遇見她的時候,她身邊沒有別人。
如果是女性,又怎麼會不結伴而行?
所以那個人,只會是個男人。
用著他買來的門票,和別的男人約會。
沈律言心裡當然不會痛快,他抿了抿唇,「我不介意。」
江稚嗯了嗯。
頓了會兒,沈律言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凜冽的氣勢壓著沉沉的逼迫感,男人掀起薄唇,語氣隨意:「怎麼不讓顧庭宣送你回來?」
江稚被他現在這種冷漠的臉色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後腰抵著桌面,退無可退,「我不喜歡他。」
沈律言聽見這個答案臉色舒緩了幾分,「顧庭宣對你好像很感興趣。」
江稚是真的不太喜歡沈律言身邊的那些朋友,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的大少爺,高高在上,不太看得起人。
他們生下來,就含著金鑰匙。
難免傲慢。
江稚蹙眉:「但我真的不喜歡他。」
沈律言攥住她的下巴,「那你說說你今晚後來去了哪兒?」
江稚被問得有點愣,因為沈律言的語氣特別的嚴肅,眼神極其淡漠,冷冰冰甩出來的幾個字就像是丈夫在質問出軌的妻子。
她走神的片刻,下巴一痛,驟然被拉回思緒。
江稚在思考怎麼回答他比較好,說實話肯定不行,那就還是只能說謊。
江稚穩住心神,淡淡道:「和朋友一起喝了杯咖啡。」
沈律言刨根問底,「哪個朋友?」
江稚下巴被掐的很紅,她的眉頭越皺越深,「沈先生是什麼意思?」
沈律言放過了她,並未打算隱瞞,而是如實告知:「聽不出來?我懷疑你和別的男人約會去了。」
江稚脫口而出:「沈先生都能去江歲寧家裡給她過生日,我和別的男人喝杯咖啡又怎麼了?」
「你確定你要和我比?」沈律言單手插著兜,滿臉的無所謂:「可以啊,每個月你往我卡里劃上幾十上百萬,我隨便你讓我做什麼。」
沈律的眉眼儘是寒霜,冷瞳漆黑盯著她的臉,吐字生硬:「你弄清楚,我們之間是誰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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