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嬤嬤帶著顧昭昭走,去的便是皇后的宮殿,皇后不是不想將秀姨娘移出去,實在是景帝下了命令,不許得了天花的四處走動,就地封宮。
雖然將秀姨娘轉移到了坤寧宮最偏僻的地方,鄭皇后還是擔心秀姨娘將身上的天花傳染到自己身上。
其次,才關心一下秀姨娘腹中的孩子。
畢竟,孫兒再重要,畢竟還沒有生出來。
顧昭昭進了坤寧宮,也沒被帶著去見皇后,畢竟她剛治療完雲貴妃出來,誰知道身上有沒有帶上天花。
就連去領著她過來的嬤嬤,都不允許再接近鄭皇后了。
「昭陽郡主進去吧,秀姨娘就在這裡。」
一間狹小昏暗的房間,看起來應是給宮女住的,而且周圍並無人伺候。
顧昭昭微微擰了擰眉,還是推開房間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看一個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渾身紅疹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顧昭昭一看,便分辨了出來,秀姨娘的確感染了天花,而且並沒有徹底將天花激發出來,若想好轉痊癒,怕是要過好幾日。
她走過去,先是給秀姨娘把脈,又檢查了一下秀姨娘的情況。
轉頭問帶她過來,候在門外的嬤嬤:「她應該兩三日水米未進了,既然想救她,為何不給她吃的。」
越是病重便越是需要吃東西,人才能撐過去,秀姨娘明顯是餓成這樣的,再加上天花引發的發熱,簡直是等死。
那嬤嬤道:「郡主,秀姨娘得了天花,沒人敢給她送吃的。」
「那皇后娘娘還讓我來救她做什麼?」顧昭昭冷聲道:「秀姨娘即便死了,也不是因為天花死的,而是餓死的。」
那嬤嬤就不說話了。
顧昭昭冷言道:「快去拿一些肉粥過來,你們不敢靠近,我來。」
那嬤嬤這才不說話下去了。
顧昭昭便給秀姨娘扎針。
等了兩刻鐘,才有宮女真的送了一碗肉粥來,只是也不敢進來,就放在了門口,然後轉身跑了。
顧昭昭見此,只能上前出門,將那碗肉粥端了進來。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將針給拔了。
而秀姨娘也微微睜開了眼睛,驚訝看著顧昭昭,嗓音沙啞虛弱的喊:「王妃。」
「我現在不是楚王妃了。」顧昭昭說著,將那一碗肉粥端了過來,摸了摸溫度正好。
便道:「你餓壞了吧,快些吃了。」
「謝謝王郡主。」
顯然秀姨娘如今已經恢復了不少。
顧昭昭將人扶起來,問秀姨娘:「你可能自己吃。」
「我可以。」
然後秀姨娘就狼吞虎咽了起來,顯然是餓的狠了。
等一碗吃完,顯然沒吃夠,有些意猶未盡。
顧昭昭在旁道:「你兩三日沒進食,一碗便夠了,你已經染上了天花,我會盡力為你治療,天花雖然可怕,但也不是完全熬不過去,如今雲貴妃就無事了,你也會無事的。」
顧昭昭知道,病人的信念有時候也很重要。
若一個人得了重症,有一半的概率能治好,又有另一半的概率會治死。
醫藥同樣也只能起一半的作用,另一半需要取決病人的信念,甚至這信念會比醫藥的作用更大。
可顧昭昭沒想到,她說完這話後,秀姨娘卻悲傷的哭泣起來。
「你哭什麼?」顧昭昭問:「不信我能治好你?」
「不是。」秀姨娘搖頭,難過的說:「就算郡主治好了我,我怕是也活不了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顧昭昭表情更難看了。
秀姨娘道:「我一直住在皇后娘娘宮中,雲貴妃得了天花的事,是我無意間偷聽到的,所以皇后娘娘在雲貴妃得天花之前,宮中就打理的很嚴格,我又怎麼會得天花。」
是啊!
顧昭昭聞言,也覺得有道理,雖然鄭皇后不安好心,但既然要在宮中用上天花這樣的手段,又怎麼會沒有半點防備。
「這麼說來,坤寧宮內,只有你得了天花?」顧昭昭問。
秀姨娘含淚點頭。
「除了我,只有照顧我的宮女,我這天花便是這宮女故意傳染給我的。」
「誰要害你?」顧昭昭疑惑:「難道是雲貴妃或者雲王?」
畢竟皇后前腳剛對雲貴妃下手,雲王話中也露出了報復皇后之意,但皇后也不是那麼好下手的,所以將目標轉移到了秀姨娘身上。
畢竟秀姨娘腹中可是楚王的骨肉。
「不是。」秀姨娘哭的悲痛欲絕:「是王爺。」
王爺?
顧昭昭瞬間反應過來:「你說的是楚王。」
秀姨娘點頭:「那個宮女害完我之後就自殺了,臨死之前說對不起我,還告訴我,是王爺想要我的性命才讓我染上天花。」
又道:「王爺對我腹中孩子一直不喜,就算郡主將我治好了,我也一定會死,郡主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說著,秀姨娘就悲痛的哭起來,哭聲中還帶著恐懼。
虎毒不食子,顧昭昭沒想到蕭君策竟然這麼瘋癲,難道為了與陸芊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就如此枉顧人命嗎?
顧昭昭也知道,如今蕭君策與陸芊月之間正鬧矛盾,原因就是秀姨娘腹中的孩子。
她當初將秀姨娘找回,又送到宮裡,就是為了既能膈應蕭君策和陸芊月,又能保住秀姨娘和腹中孩子。
沒想到還是一樣的結果。
是跟她自大了。
「是我害了你。」顧昭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
「沒用的,王爺不會放過我。」秀姨娘搖頭。
顧昭昭遲疑了一瞬道:「你若舍掉腹中孩子如何?你沒了孩子,皇后娘娘也不會留你,楚王也不必再擔心你腹中孩子成為他和陸側妃之間的隔閡,我安排你去過尋常人的生活,你可願意。」
「這」秀姨娘遲疑,捂著腹中的孩子,猶豫了一番還是點頭:「郡主,我想活,只是我若沒了孩子,郡主如何交代。」
就憑藉秀姨娘在生死關頭,還擔心她的這份心意,顧昭昭便覺得該救一救秀姨娘。
「無妨,你感染了天花,身體太弱,沒懷住孩子也是能理解的,來,快躺下,我給你扎針治療。」
「謝謝郡主。」
秀姨娘本就虛弱,又哭了一場,很快便再次昏睡了過去。
如今顧昭昭應對天花病人也已經有了經驗。
只是這裡不比雲貴妃的披香宮,要什麼有什麼,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實在不尋常。
鄭皇后若真想救秀姨娘,即便自己不敢接近,也應該派遣宮人照顧。
這行為,倒是也讓顧昭昭相信,這是真的想讓秀姨娘死。
至於為什麼讓她來診治,怕也只是走個過場,並無多少真心,事後,還可將治死秀姨娘的罪名栽在她身上。
既然如此,顧昭昭便只能自己出去尋人拿藥,特別是降溫需要的酒和藥都要。
但她沒想到,一出了秀姨娘的住的屋子,卻在院外看見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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