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五臟證長生 第20章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翌日。

    鄒奕和往常一樣來到了莫少君的小院。

    咦？

    走進小院，鄒奕發現莫少君正在練習一套特別奇怪的動作。

    不是六字訣，且要比六字訣更為複雜。

    是另外的鍊氣之法？

    鄒奕敏銳地發現，莫少君的動作雖然緩慢，但是用力卻很有章法，就跟太極拳一樣。

    看上去慢吞吞的，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在暗暗發力。

    不對，與其說是在發力，不如說是用意不用力。

    執著於發力，人的肌肉就會處於緊繃狀態，但是在練習太極拳的時候，要做到全身放鬆，不刻意使力，卻處處都透露著對力量的控制感。

    莫少君現在的這套動作，明顯是用意不用力。

    可奇怪的是，這套動作好像又與體術等各種拳法招式截然不同。

    鄒奕從莫少君的動作中，完全看不到發力技巧和身法動作。

    要知道，體術的很多拳法，它們的功能都是訓練個人的身法和勁法，通過長時間的訓練之後，形成肌肉記憶，以達到在實戰中能夠靈活走位，避開敵人的攻擊，同時還能在瞬間組織有效的反擊。

    莫少君這套動作，基本沒有練到身法和勁法。

    那大概率就是鍊氣之法了！

    「來了。」莫少君做完最後一個動作，便站立收功，雙眼微閉。

    「教授，您這是在鍊氣嗎？」鄒奕問。

    莫少君睜眼笑道，「對，可惜暫時不能教給你，這是體術研究院的規定。」

    「特殊的鍊氣之法，只有加入體術研究院才能習得，沒加入的不能學，加入的也不能隨便教。」

    鄒奕道，「難怪以前學體術的時候，壓根就沒有聽說過鍊氣之法。」

    莫少君笑道，「沒辦法，幾百年前的規矩了，那個時候體術泛濫，很多人都利用體術的鍊氣之法坑蒙拐騙，涉及的人數之多，數額之大，讓國家不得不重視，最終就對鍊氣之法的學習和傳授進行了嚴格的規定。」

    「後來奧術崛起，體術沒落，鍊氣之法也始終未能讓修煉體術的人突破人類極限，所以，這東西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呵呵，等過些日子，你的身體好了，我便將你引進到體術研究院，那時，你便可以修這鍊氣之法了。」

    鄒奕眼前一亮，「謝謝教授。」

    自己有養氣之法，如果搭配上鍊氣之法，性命雙修也就齊全了，那麼一旦痊癒，自己就可以嘗試去摸索那玄之又玄的內觀境。

    莫少君擺擺手，「這東西用處也沒那麼大，就算現在體術研究院將之公布出來，也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去修，相比起奧術而言，鍊氣之法不過就是個強身健體的法門而已。」

    莫少君這話也沒錯，鍊氣之法對修煉奧術的人沒什麼用，普通人也不會想著去追求什麼內觀，而強身健體的方法有很多，為何一定要鍊氣呢？

    要不是有體術研究院的規定，莫少君早就將鍊氣之法教給鄒奕了。

    何必那麼麻煩。

    可這鍊氣之法對別人或許無用，對鄒奕而言，卻是至寶。

    再次進行了一番針灸後，鄒奕便繼續收錄古籍。

    ……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鄒奕手中捧著的一本古籍名為《陰符經》，這是開篇的第一段，此前收錄時，鄒奕就對這句話很是好奇，現在整本古籍已經被他收錄完畢，他也坐下來，仔細閱讀起了這本古籍。

    這本《陰符經》似乎只是殘本，全篇僅有百餘字，且有些內容還是從中間斷掉，很是可惜。

    「腎水，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鄒奕問。

    聽到鄒奕的呼喚。

    腎水也是有求必應。

    「這篇古籍講的很深奧，也講的很透徹，全篇若能領悟開頭這一句，後面的也就不用再看了。」腎水道。

    啊？

    鄒奕又仔細琢磨了《陰符經》的第一句。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我大概解讀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能夠觀察到天地運轉的規律，然後按照這個規律去執行，就行了？」鄒奕道。

    腎水道，「你說的，不過是字面意思，天也不是指天地，而是指宇宙，這句話闡述的是大道之行，宇宙間的萬事萬物的運行都有著自然而然的規律，只有順應這個規律才能生存，這便是道法自然！」

    「既然是觀天之道，那從何觀起？不觀之以目，而觀之以心，目之所及，不過表象，想要探究宇宙運行的規律，需將日常積累的事物變化的規律匯集起來，在內心中深度思考衡量，總結出推導事物變化的根本規律，然後順應這個規律，便能夠達到大道圓滿的境界。」

    「心深微而無所不見，故能照自然之性，這便是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不觀之以目，而觀之以心……

    心深微而無所不見。

    養氣之學不離乎性，心靜便可照見自然。

    也就是說，長生大道，性功為本，命功為用，修性能夠參透大道本質，那修命功是否能掌控大道規則？

    太深奧了。

    鄒奕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這些知識。

    《陰符經》僅此一句，就讓鄒奕思維混沌，可見想要完完全全領悟這一句，並非易事。

    「腎水，那這句之後的內容，是否都是在詮釋開頭這一句？」鄒奕問。

    「是。」腎水道。

    「能給我解釋一下嗎？」鄒奕道。

    沒等腎水說話，心火便蹦了出來。

    「解釋個鬼解釋，似懂非懂毫無意義，你現在知道那麼多有什麼用？」

    鄒奕道，「這不是為以後的修煉做鋪墊嘛。」

    心火哼道，「知與行，要相互匹配。知多行少，是謂無知；知少行多，是謂無用，知行合一，才是你要做的事，你現在對大道的認知，足夠你修煉！」

    「現在的你，無須對闡述大道的書有深刻的理解，記住內容即可，等你什麼時候修煉到那一步了，再讓腎水教你也不晚，現在，哼，貪多嚼不爛！」

    「再讓我發現你動不動就問，腦子裡裝一堆暫時用不上的知識，徒增心神負擔，那就都別活！」

    呃……

    心火說的好像確實有幾分道理。

    自己對於大道的渴望，貌似有點過了。

    正如心火所說，腎水給自己講的這些知識，可能連莫教授也未必完全參透了。

    自己現在還是有病之身，鍊氣之法都沒有掌握的情況下，就大量汲取這些知識，確實是有些操之過急。

    前幾日學到的「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此刻也被他給拋之腦後，完全忘記了有度二字。

    長生大道固然讓人心馳神往，可若是太過痴迷，執著於知，而忽略了行，也是違背了天道本身。

    著相了！

    鄒奕趕緊調整心神，不再去想《陰符經》的內容。

    既然腎水也說了，只要知道了《陰符經》中的開頭那一句，將其領悟，那麼後面的內容完全可以不看，那自己要掌握的東西，其實只有兩個字。

    靜心！

    如何靜心？

    剔除雜念！

    儘管《陰符經》的內容很深奧，也很有道理。

    但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它就是多餘的東西。

    既然是多餘的，那越是深奧，對自己就越不利。

    以他目前的狀態，根本不支持他去領悟太過深奧的東西。

    就像吃飯一樣，自己胃口本來就小，還想著吃掉好幾個人的飯量，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把自己給撐死。

    所以，只有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知識也是如此！

    搞清楚了這一點，鄒奕的心也很快靜了下來。

    再次看向《陰符經》時，他的眼神已經全然沒有狂熱，仿佛面前這本古籍，就只是一本普通的書而已。

    既沒有棄如敝履，也沒有視若珍寶。

    「心火，他的悟性真的好強啊，你只說了一遍，他就懂得如何平衡自己的思維！」脾土驚嘆連連。

    「那是他應該做到的！」心火沒好氣道。

    儘管他也很驚訝鄒奕能夠瞬間調整自己的心境，但嘴上仍是不依不饒。

    「或許這兩年多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磨鍊。」肺金道。

    「嗯，心態上確實很強大，就是苦了肝木，連帶著我們也遭了老罪。」脾土苦哈哈道。

    「我最近恢復的不錯，如果他一直保持這種恢復速度，實髒中淤積的邪氣應該能夠清除乾淨。」肝木道。

    自從鄒奕開始喝中藥後，肝木就能夠自如地說話了，儘管語氣上還是有些虛弱，可比一個多星期之前，要好太多太多。

    「心火，我現在已經在這些中藥的作用下，抵擋住了肝木傳過來的病邪，咱們是不是可以教他如何加快速度，煉化肝木實髒中的病氣了？」脾土問。

    心火道，「嗯，是時候教他五臟雷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