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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自平行世界
賈帥掛掉高興的電話,他把中性筆拿起來轉了一會兒, 撥了高燃的號碼。
高燃一杯蜂蜜茶下肚, 磨蹭著去蹲馬桶, 剛蹲上去, 手裡的手機就響了, 他接通, >
賈帥蹙眉, 「你不舒服?」
&才出一個音, 你怎麼聽出來的?」高燃唔了聲,額角滑過一滴冷汗,跟他「只是上火了,有點便秘。」
賈帥眉心的皺|痕更深,「明天給你寄低聚果糖。」
高燃沒問那是什麼,「別寄了,不是大問題, 我多喝點水就能好, 帥帥,你這麼晚了打給我, 是不是有事?」
賈帥說高興給他打了電話。
高燃吸一口氣, 「真新鮮。」
賈帥問, 「我的號碼是你給他的?」
&是,他自己偷偷保存的, 應該就是今晚幹的事。」高燃摸不清高興的路數, 「怎麼, 他找你麻煩了?」
賈帥說沒有,「他要跟我做朋友。」
&得了。」高燃不敢置信的嘖了聲,「看來明天我要起早拿手機拍照,太陽會從西邊出來。」
賈帥的聲音里有淺淺笑意,「他問我見沒見過封北,印象如何,我說見過,不是很好,於是我們成了朋友,因為敵人的敵人,可以是朋友。」
高燃的肩膀抖動,噗哧笑出聲,「你們聯盟都打不過封北。」
賈帥平靜的說,「真打起來,未必。」
高燃哈哈笑,「你忙的要命,又是打工又是上課的,哪有那個時間。」
賈帥不置可否。
高燃笑著笑著就皺起了臉,疼的。
賈帥說,「高燃,你太慣著高興,他恃寵而驕,貪得無厭,想霸占你。」
高燃知道賈帥說話的時候,眉心輕擰著,像個老教授,「他爸媽都不在他身邊,這幾年他老跟著我,有些依賴是正常的,其實他很成熟,有自己的人生規劃,也在按著那條路線走,剛滿二十就什麼都有了,只差一個真正對他好的人,就是那個,你說的肋骨。」
賈帥說,「但願吧。」
&大堆作業還不夠你操心的。」高燃的氣息微喘,滿臉冒冷汗,「帥帥,我掛了啊,你別太累著,要是你不好意思跟你爸要生活費,可以跟我說,我有的。」
賈帥聽出了異常,「你在哪裡?」
高燃說在外頭,他想了想又說,「封北家。」
那頭不說話了。
高燃餵了兩聲,「人呢?」
賈帥問道,「你要在他家裡過夜?」
高燃嗯了聲,越是親近的人,就越瞞不住,不如一點點往外透露。
賈帥半響說,「我現在能理解高興給我打那通電話的行為了,他所站的立場是一隻被主人丟在家的可憐小狗。」
高燃抽抽嘴,「你這個比方打的真是……」
&燃,」賈帥喊他的名字,細長的指尖掐著眉心輕聲嘆息,「我還有四年才畢業。」
高燃說,「沒事兒,時間過得很快的。」
&說了,當初是你自己要上本碩博連讀的學校,那話怎麼說來著,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加油吧未來的賈醫生。」
賈帥又嘆一聲,「現在有點後悔了。」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邁入童年,一起踏上少年,一起讀書,一起背著理想去遠方,應該一起工作,一直一起下去。
那頭有室友喊賈帥,說是要熄燈了,他從走廊回宿舍,「果糖明天寄給你,晚安。」
高燃將手機放台子上,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哆嗦了一下,禁不住的打冷戰,操,裂的比想像的嚴重,看來不上藥是過不去了。
封北敲門,「好了沒?」
&了。」高燃磨磨蹭蹭出來。
封北看他那張死人臉,心裡咯噔一下,趕忙扛起來丟回床上。
高燃發燒了,溫度下去又上來,反反覆覆,他死活不肯去醫院,堅決不肯。
封北沒辦法,只好守在床邊,一晚上沒合眼。
第二天高燃的精氣神恢復大半,這不酸了那不疼了,他去廚房伸了個懶腰,說要給封北做早餐。
封北去找滅火器,提前備好。
高燃沒搞出多大的動靜,他煮了麵條,放少了,只有一碗。
封北被高燃半拽半拖到桌前,他低頭一掃面碗,家裡有的那點兒材料全塞進去了,一小把蔥花,一根火腿腸,一個雞蛋,幾片菜葉子,還有一小撮麵條,看起來……還不錯。
高燃拿筷子撥出面里的蛋,一大圈白中間有塊嫩黃,顏色可以說是非常漂亮了,「看看這是什麼?」
封北說,「雞蛋。」
&高燃說,「荷包蛋。」
封北抿著薄唇憋笑,「對,荷包蛋>
高燃把面碗端到男人面前的桌上,「來,吃吧。」
封北看只有一碗就說,「你先吃,我不餓,待會兒再煮一碗或者隨便吃點東西就行。」
高燃把男人拉到椅子上,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好,再把筷子塞他手裡,「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正式下廚,快吃。」
封北受寵若驚。
高燃在對面坐下來,看著他吃。
封北吃飯挺快的,今天一碗麵愣是用了快二十分鐘,撈起幾根慢吞吞吃到嘴裡,再慢吞吞咽下去。
高燃看的直搖頭,「小北哥,你吃出了小姑娘的矜持跟害羞。」
「……」
封北喝完最後一口麵湯,面上的表情相當微妙。
高燃端起空碗看看,英俊的臉上浮現燦爛笑容,「怎麼樣?好吃不?」
封北找他的水杯喝兩口水,「你想聽我用心吃的評價,還是用嘴吃的評價?」
高燃有種不太妙的預感,「都要。」
封北的喉結滑動,胃裡不適,他又喝了口水,「用心吃的評價是,世間美味,用嘴吃的評價是,難以下咽。」
高燃不信,「……真有那麼難吃?」
火腿腸不是菜鳥必備嗎?只要有它,就是白水煮麵,吃著都會有鮮味,他還放了蔥,醋,糖,雞蛋,青菜,能放的都放了。
封北夠到煙盒,「麵條夾生,鹽放多了,齁嗓子,醋也倒多了,牙酸,糖也多,味道綜合起來很怪。」
高燃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那你還吃?」
封北叼根煙笑,「純粹是因為你可愛。」
高燃無話可說。
封北讓青年拿一下打火機,「我誠心建議你下次再下廚,自己事先嘗一嘗,調料不要一次性放,一點點放,出錯率會降低很多。」
&跟我幻想的畫面不一樣,」高燃湊過去給男人點菸,他一臉失望,「我以為你吃完我給你做的早餐,就會捧著我的臉親我,溫柔的看著我說,『親愛的,你真是太棒了』,然後……」
封北往下接,「然後我就去拿掃帚掃地上的雞皮疙瘩。」
高燃給他一腳。
封北帶青年去書房,指著被他放在玻璃缸里的石頭,「那些都是你在哪兒撿的?」
&里。」高燃把手伸進缸子裡拿出一顆石頭把玩,「我拿到大學通知書的第二天就一個人爬山去了。」
封北揉著青年的頭髮,「為什麼去爬山?」
&知道,突然想去,」高燃咧咧嘴,「我爬到山頂看日出,很美,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吧。」
封北說,>
高燃的眼睛黑亮,「我給你留了寶藏。」
封北問是什麼。
&不說,到時候你自己去找去挖。」高燃摩||挲著手裡的小石頭,「小北哥,每顆石頭上都有字,你看了沒?」
封北偏過頭抽菸,>
高燃瞥向他微紅的側臉,「扯謊,你看了。」
封北將頭轉回來,「知道還問!」
高燃趴在他肩頭笑,「你怎麼這麼容易臉紅?」
封北一手夾開煙,一手扣住青年的窄腰,「皮癢了?」
&高燃親他發燙的耳朵,「你給我撓撓唄。」
封北做了幾個深呼吸,將躁||動的情緒壓下去,只是在青年的唇上親了親,沒敢有其他動作,大早上的不好熄火,「我把每顆石頭上的字連在一起核對了好多遍,確定是缺了幾個字,是不是少了一顆石頭?」
高燃把所有石頭都拿出來一顆顆看,知道缺的是哪幾個字了,他的雙眼一睜,不行,得找曹世原把那顆石頭要回來。
早上的通報會上,氣氛怪怪的。
封隊的耳朵上又有一枚牙印,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哪兒不咬,偏對耳朵情有獨鍾。
高燃單手支著頭,一手轉著筆,嘴角微翹,心情非常好。
封北把襯衫衣領整了整,他讓人放出現場的碎屍照片,「死者的屍體破壞程度較高,死亡時間跟死因都沒法準確鑑定出來,留給我們的信息少到可以忽略不計,現在只能靠推測。」
高燃邊轉筆邊說,「封隊,五月二十六號下午三點多,有人看見死者出村,這是已經核實過的線索,可以用。」
&廠離十源大村有兩條公路,周圍還有一片空地,兇手白天帶一堆兇器去行兇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在當天晚上。」他看向封北,「按照普遍現象來算,七點半點到十點是夜生活的高峰期,十點以後人的精力會逐漸減弱,對外界的事物關心程度直線下降,我翻過一百個案宗,在那兩個時間段裡面,兇手選擇後者的幾率占百分之九十。」
&百個?可以啊小高。」趙四海說,「查一下二十六號晚上十點到凌晨的時間段里,嫌疑人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者不一定就是失蹤當天死的。」
&就去查死者失蹤的那個時間段,已經休學在家的嫌疑人在做什麼,跟誰在一起。」
封北拿筆頭點幾下桌上的資料,「醫院跟諮詢中心的監控調出來沒有?」
&了。」趙四海說,「根據嫌疑人母親張秋菊的口供,上個月15號上午九點,她確實帶嫌疑人去了醫院,17號也進出過諮詢中心,兩邊都去查問過,對的上號,目前看來,那份口供沒有問題。」
會議室里安靜下來。
&不是該查查嫌疑人童年跟少年時期有沒有受過欺||凌|虐||待?她突然不會說話這個事很蹊蹺,而且,」高燃說,「她看起來嚴重營養不良。」
其他隊員展開討論。
&實,我見過那個女孩,一頭毛糙乾枯的黃髮,眼睛大,臉瘦小,身上沒什麼肉,像是沒吃過一頓飽飯,風一吹都能倒。」
&去市場查過,搞那個十字繡手工活,一個月差不多能有上千,要是再熬夜趕工,會有一千五左右,就嫌疑人那身穿著,不是喜歡跟同齡人攀比的樣子,母女兩個人生活,不至於落魄到吃不上飯的地步。」
&嫌疑人那個瘦弱到不堪重力的體格,不知道是怎麼殺害死者的。」
&罪者是未成年,年齡在十歲到十五歲之間的有幾十例,殘疾人犯罪的也有,殺人容易,難的是冷靜下來後清理現場,若無其事的繼續過日子。」
&人動機這塊很迷啊,總不可能就是因為死者有一頭漂亮的頭髮,嫌疑人沒有,羨慕嫉妒,就把人殺了吧?」
&子沒破,什麼都有可能。」
封北安排工作,「小李,你跟小周去嫌疑人的小學,初中走一趟,多問問多走走,小王跟胖子去嫌疑人家裡查問死者失蹤的那個時間段,看她是不是有不在場證據,如果有,就查一下真假。」
趙四海見沒自己的事兒,他詢問,「封隊,我呢?」
封北起身,「你跟我去現場。」
趙四海把高燃叫上。
路上,高燃開車,封北在副駕駛座上,倆人沒有過多的眼神交流跟肢體接觸。
後座的趙四海接了個電話,發現車裡的氛圍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不同尋常,他清清嗓子,「封隊,鄭記者說要去現場拍照。」
封北說,「派個人跟著。」
趙四海說行,他吩咐完說,「鄭記者人好,還有文采,不錯的啊。」
沒人搭理。
不多時,高燃在過於寂靜的氣氛里開口,「我這裡有個題,封隊跟趙哥有沒有興趣動動腦?」
趙四海好奇,「什麼題?你說,我跟封隊給你分析分析。」
&次小明買了一包蟹黃瓜子仁,為了方便吃就全倒進保鮮袋裡了。」高燃留意著路況,「他把保鮮袋的口紮緊,將瓜子仁放在電腦桌底下放鍵盤的地方,兩天後解開袋子吃,發現裡面有隻蛆,活的。」
&充幾點,一,小明發現蛆的時候,看到保鮮袋有個小洞,指甲蓋一半大小,二,袋子在被他放進電腦桌底下前,是在廚房的抽屜里,放了有大半天時間,三,那兩天裡他每天都會吃一些桂圓,殼就堆在瓜子仁的袋子旁邊,晚上關電腦時才將殼掃進垃圾簍里。」
高燃笑著說,「補充完畢,你們猜蛆是哪裡來的?」
&子仁是真空包裝的,裡面有蛆,還是活的,」趙四海吞咽唾沫,他沒直接分析,關心一個很重要的事,「小高,你沒吃吧?」
高燃的臉一扭,「趙哥,這個案例的主人公不是我,是小明。」
趙四海配合,「小明沒吃吧?」
高燃轉著方向盤,「小明吃了一小把。」
封北說,「那一小把裡面有蛆的幾率占百分之五十。」
趙四海乾嘔。
高燃偷偷掐了下男人的手指,趙哥都快歇菜了,「分析分析啊,蛆是從哪裡來的?」
趙四海幫不上忙,他腸胃很不好,正在被自己腦補的畫面噁心到無力吐槽。
封北問道,「廚房抽屜里放的是什麼東西?」
高燃說,「就是些裝東西的方便袋。」
&就排除了抽屜。」封北說,「桂圓里生蛆是比較常見的現象,小明玩電腦的時候,注意力都在屏幕上面,剝了殼隨便往桌子底下一丟,裡面有蛆他也不會看到,我覺得蛆是從殼裡爬出來的,袋子剛好有個小洞,它就鑽進去了。」
高燃問道,「為什麼不是瓜子仁裡面自帶的?」
&能性比桂圓殼要低。」封北挑了下眉毛,「好歹是真空包裝的。」
&空包裝怎麼了,我還在巧克力里吃到過活蛆呢,一條條的在裡面蠕動。」趙四海說完就繼續乾嘔。
封北看一眼身旁的青年,「剛才有一點你沒說,瓜子仁有沒有過期。」
高燃說,「沒有這一項。」
封北,「……」
&個題我當時填的答案是桂圓殼裡的。」高燃說,「錯了。」
趙四海說,「那就是瓜子仁裡面長了蛆。」
高燃說,「也不對。」
封北皺眉,「抽屜里?」
&高燃說,「抽屜里有蛆,檢查那些方便袋才知道有一股臭味,之前抽屜里放過桔子,爛了生蛆,爬到角落裡去了。」
「……」
越是不可能,就越有可能,往往有時候最不像答案的答案,就是正確答案。
車停在公路邊,高燃封北趙四海三人前往現場。
趙四海去了嫌疑人家裡,封北拽了根狗尾巴草給高燃。
高燃下意識叼在嘴邊,他見男人看著自己,就把草吐出來,>
封北示意他看周圍,「你說這一大片狗尾巴草要是全部鋤掉,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高燃說,「機器快,人工慢。」
封北打電話叫人來鋤草。
這一片人家裡都用煤氣灶,不燒柴火,狗尾巴草只能堆成山,放把火燒掉。
地皮露出來,技術部門趕過來,立刻一寸寸的勘察。
高燃跟封北並肩站著吞雲吐霧,「地底下會有什麼,兇器?」
&知道。」封北懶洋洋的說,「也許什麼都沒有,也許什麼都有。」
說了等於沒說。
高燃見沒人看這邊,就拿男人的水杯喝水。
封北把他鼻尖上的汗珠刮掉,「身上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有。」高燃隨意抹了下嘴,「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晚上我還要跟你回家。」
封北的面色一繃,「不行。」
高燃一口水噴出去,「為什麼?」
封北嚴肅的說,「最起碼要隔一天,我怕太頻繁對你的身體不好。」
&一天?」高燃冷著臉說,「不准。」
他壓低聲音,目光灼熱,「要不是白天要查案子,我都想跟你做一整天。」
「……」一整天,等死吧就。
&知道你要說什麼。」高燃模仿著男人長輩似的口吻,滿眼調侃的笑意,「飯呢,要一口一口吃,愛呢,要一天一天做,急不來。」
封北把手伸到他的後領裡面,粗糲的掌心貼上他的脖頸,一路上移,摸著他臉頰的輪廓低笑,「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膩了,為你好,你還跟我來勁。」
高燃的氣息紊亂,他湊在男人耳朵邊求饒,「哥,我錯了我錯了。」
封北暫時放過他,「晚上再收拾你。」
高燃瞧見了兩個人影,一個是趙四海,一個是維維,他嘖了聲,「趙哥熱的快中暑了。」
封北喊道,「小趙,你沒事吧?」
趙四海擺擺手,臉皮曬的滾燙,快燒焦了,他邊走邊罵,「鬼天氣,熱死個人!」
維維那張臉還是慘白慘白的,也沒見出汗,她好像身處溫暖宜人的春秋,不是陽光熾烈的夏天。
趙四海砸吧嘴,稀奇的問,「小妹妹,你不熱嗎?」
維維停下腳步看頭頂的烈陽,她用手擋在額頭,眼睛眯了起來。
趙四海心想,這孩子白的近乎透明。
沒走多久,維維的腳步又一次停了下來,她看的不是太陽,是高燃。
高燃觀察著維維的表情變化。
趙四海跟封北匯報,說是查問的隊員有了結果,死者失蹤的那個時間段,維維在家裡睡覺,一直沒有出過門。
證人是她媽媽張秋菊,替她作偽證的可能性很大。
封北說,「你帶她去現場。」
趙四海走兩步這回,「封隊,你覺沒覺得嫌疑人對小高比對別人要親近?」
他看著正在對高燃搖頭的少女,「我一路上都在找話題跟她說話,她沒有任何回應,不點頭不搖頭不哭不笑,跟個假人一樣。」
封北也看過去。
青年在跟少女說著什麼,還揉了揉她那頭黃頭髮。
趙四海提出建議,「封隊,回頭提審嫌疑人的時候,不如讓小高來?我記得他對心理學有研究,容不容易攻破人心暫且不論,他剛畢業,是個新人,什麼都是新的,用的方法肯定跟我們這些老人不同,說不定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效果。」
封北說到時候再看。
&在確定嫌疑人休學的時間跟死者失蹤是同一個月,一個八號,一個二十六號。」
趙四海說,「但是她不會說話的時間有很多疑點。」
&疑人的性格孤僻內向,平時的話極少,不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她都沒有玩伴,休學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待著,幫張秋菊幹活,偶爾出來走走,見著誰都不會主動打招呼,附近的人也習慣了,所以他們對她不會說話這一點並不清楚。」
&秋菊說她女兒是上個月十五突然不會說話的,這個時間完全可以造假。」
封北將視線從青年跟少女身上收回,他沉吟道,「再調查調查,只要有證據指明張秋菊撒謊,後面就好辦了。」
&了,孫老實那邊有沒有異常?」
趙四海搖頭,「孫老實的那幾個固定牌友都查問過了,沒發現線索。」
封北看到青年變魔術似的變出一顆糖果,少女捂住嘴巴笑,畫面很乾淨很純真,他的眉頭動了動。
大白天的,工廠里的光線依舊不明亮,悶熱的厲害,空氣還非常渾濁,活人一進去,就很不舒服。
趙四海提著維維的衣領,將她往裡面提,「對這裡有印象嗎?」
維維掙扎著,嘴裡不停發出啊啊聲,眼神求救的望著高燃,眼裡有淚水。
高燃站在原地,沒有動。
每個警察都有自己的一套查案方式,趙四海在查,他不好干涉。
趙四海把維維提到發現碎屍的地方,「兩個月前,五月二十六號晚上十點到凌晨,你在這裡將死者石榴殺害,砍下她的頭跟四肢,用剪刀,錘子等工具把她的皮肉切碎,骨頭剝離,想起來了嗎?」
&是沒有想起來?」他將維維拽到地上,「你媽媽忙著接手工活賺錢養家,沒有時間管你的學業跟生活,你越來越內向,越來越孤僻,一次偶然讓你看到住在你家屋後的石榴被孫老實打罵,或許還看到了他們親||熱,你開始去關注石榴。」
維維還在望著高燃。
高燃喉頭髮緊,他走了過去,輕聲誘||哄,「維維,你發現石榴跟你一樣,也沒有朋友,於是你開始把她視作你的同類對不對?」
維維的手揮在半空,她想抓住什麼。
高燃覺得她想抓自己,「石榴有智力障礙,附近的人都嘲笑她,那樣可憐的她讓同樣被人孤立的你得到一絲安慰,你覺得自己被需要,慢慢的,你們成了朋友,只有你們知道的朋友,因為這是你們的秘密。」
&天你跟石榴約好在這裡見面,她重視你這個唯一的朋友,所以出門前戴上喜歡的髮夾,穿上喜歡的衣服,還給你做了你愛吃的飯菜,你們像平時一樣說笑,後來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將她吊死?」
趙四海給封北使眼色,小高很堅持吊死這個猜測啊。
封北投過去一個淡定的眼神。
維維渾身不停顫抖,滿臉都是眼淚,她的嘴裡一直發出「啊啊」的聲音,像是憤怒,也像是恐懼。
封北拿出一個裝物證的袋子,「維維,你還認不認得這個東西?」
維維看到袋子裡的髮夾,她的瞳孔驟然間放大,一口咬在趙四海的手上。
趙四海鉗制的力道一松,維維跑了。
高燃跟封北追上去,發現她往狗尾巴草那塊地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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