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有一直打下去的決心,也有可以獲勝的自信,更有為之犧牲的勇氣。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人間的內亂。
可以預見,一旦開打,就會突然冒出很多的神佛來,他們會暫時處於壓制地位。
畢竟向天征伐還是有難度,更多時候人間處於被動。
現在最怕的,應該就是神佛使出手段,挑撥人間內訌。
六朝一旦開始自己打自己,那李漁好不容易扇忽起來的這一點星星之火,就將徹底被澆滅。
作為中原大地上並存的六個王朝,他們之間的積怨,是很難化解的。每一個君王,都不是安於現狀的庸碌之輩,除了自家趙小蘿莉外,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當今之計,最為緊要的,就是要六朝穩定,循序漸進地斷絕與我們為敵的神佛的香火。」
金蟬子點頭道:「說到點子上了。」
他多少有些幸災樂禍,而且完全沒有遮掩的意思,表現的淋漓盡致。
金蟬子笑著說道:「能不能讓他們放下成見,就看你了。」
說完他就走了,優哉游哉地在正經門裡閒逛,甚至有時候會興致勃勃地去看英雄會的擂台。
李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吐了出來,這可真是任重而道遠。
他用不死藥帶來了短暫的和平,現在則需要持續地維持下去。
就好比他在沙灘堆了一座大樓,然後全力守護它不被海浪衝垮。
李漁嘿笑兩聲,搖了搖頭,這笑聲多少帶點苦澀。
「怎麼了你?」
胳膊上被人捶了一拳,李漁轉頭一看,是比自己高一頭的呂玲綺。
李漁嘆了口氣,背著手說道:「眼看著年過雙十,還沒有立業成家,孑然一身,不禁有些傷感。」
「去你的吧。」呂玲綺笑罵道:「你身邊那麼多美人,還在這無病呻吟呢。」
可能是自小目睹了她爹的好色,呂玲綺對李漁身邊女人很多這件事不怎麼反感。
李漁突然想起他爹呂布當年在下邳時候,有一天照鏡子,覺得自己有些憔悴,於是感嘆道:我被酒色所傷,我被酒色所傷,竟如此憔悴!自今日起戒酒!
「你在這做什麼呢?」李漁反問道。
「找你啊。」
李漁有些戒備,斜乜著她道:「沒錢,沒酒,有也不借。」
「我那小徒弟又不見了,伱幫我找找。」
李漁眉頭一皺,道:「眼下是什麼情況,我哪有人手去找她,就算是有也不會拿門下弟子的性命開玩笑。我三令五申,宗門如今是多事之秋,要弟子們不得隨意下山。你這徒弟屬於是關不住的鳥兒,她不喜歡留在正經門,找回來一萬次也沒有用。」
呂玲綺沉默了一會,她知道李漁說的都是實情,但是呂玲綺是個重感情的人,她對唐賽兒那簡直是視若己出。
「那我自己想辦法吧。」
「真是養不熟。」
李漁甩下這句話,說完就走了,他不會派一個人去找,也不會動用正經門的力量。
來到後山,還沒靠近,就聽地道中嘰嘰喳喳的聲音。
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左慈他們圍著一顆水晶球,正在看熱鬧。
李漁湊近了之後,發現水晶球上的畫面是一個巨大的空地,上面站滿了人。
人群中央是一個絞刑架,上面吊著一個少女,她蓬頭垢發,身材瘦得如同一根竹竿。
周圍的人群哄叫著,將一個個被反綁雙手的人拽到她的面前,然後被迫跪在地上。
這些人發出很悽慘的嗚嗚聲,像是在咒罵被吊著的少女,少女眼神冷冽地看著他們,沒有一絲的同情。
有騎士下馬,熟稔地上前,在少女的前面,挑斷一個男人的手筋腳筋,刺瞎他的雙眼男人張大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被拽住舌頭割了下來。
騎士直接用刀,在他額頭割了一圈,然後熟稔地拽起他的頭皮來。他仰著臉,向周圍的人炫耀手裡的頭皮,好像殺了一個跪地反綁的人,彰顯了他無上的武力。
如此血腥的一幕,少女恍若未覺,周圍圍觀的人都開始咒罵嘶吼她。他們的眼神中滿含著惡毒,恨不得上前親手把這個少女撕碎。
騎士從胸口拿出一個十字架,對著天空喊了一句,然後點起一個火把,慢慢放到了少女身下的一堆木柴上。
周圍的看客,瘋狂地吶喊起來,他們的雙眼赤紅,情緒激動,仿佛所有的苦難在這一刻都消失了。
李漁看的有些不適,他隱約覺察到這是什麼了。
白毛指著水晶球,道:「看到了麼,神佛爭奪信徒,就是這麼的不擇手段。在中原還算是好的,其他地方只要不是信一個神,他們就會為了各自的神而滅絕對方,沒有一點點的人性。」
「這些鳥神只教會了他們的信徒一件事,就是屠殺,只賜下了一種恩典,就是無窮的憎恨。」
李漁晃了晃腦袋,說道:「暫時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把中原的事做個明白。」
西方的事讓他看得更清楚了,如果人自己不爭氣,沉在了信仰的泥潭中,就會變得愚昧野蠻,喪失人性。
李漁突然想起什麼,他疑惑地問道:「你這水晶球不是必須得有其人的氣息,才能看到他的處境麼?」
左慈點頭道:「是啊。」
「那這個?」
李漁指著水晶球內,正在舉行的燒死女巫的儀式,不解地問道。
左慈說道:「你這才想起來啊,你看這是什麼?」
李漁低頭一看,水晶球下面,是一塊殘缺的令牌。
上面依稀可以看到個「水」字。
李漁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問道:「這是什麼?」
「你上次削斷了樊梨花一條腿,這就是那天掉下來的,這是半塊黎山令。」
李漁心中一驚,問道:「你是說...」
他猛地低下頭去,仔細看水晶球里的景象,從圍觀的人中一個個尋找起來。
果然,他在其中看到了幾個東方中原人面孔。
李漁看向左慈,後者微微一笑,「你猜的沒錯。」
白毛哈哈笑道:「你砸了她的道場,讓她在中原收不到一絲念力,領不到半分香火,把她逼到西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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