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對蘇妲己的話將信將疑,自己和她本來還是仇敵,怎麼一下就來報信了。
在李漁心中,更大的可能,是她想借自己的手,除掉賈寶玉。
甚至更絕一點的就是她打算把自己騙去賈寶玉身邊,然後讓賈寶玉把自己擊殺,也算是完成了她報仇的願望了。
賈寶玉的前身是燃燈,他和妲己可是有深仇大恨的。把兩個仇敵聚在一塊,這兩個人彼此間又有無可彌補的嫌隙。
這也太像是驅虎吞狼了,不管哪一方死了,對於妲己來說,都算是好事一件吧。
雖然如此,李漁也沒有辦法拒絕賈寶玉的藏身之地,他恨不得現在就把賈寶玉殺了。
這個人太邪惡了,喪心病狂的程度遠超其他所有人。在李漁所有的對手中,包括活著的、死去的,都不及賈寶玉的萬一。
為了實現他的目的,賈寶玉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在想起他私藏的那一株滅世黑蓮,更讓李漁每天提心弔膽的,生怕它突然長成了就來滅世。
蘇妲己看著李漁,手指緩緩一動,周圍便升起一個結界。這個結界很高明,其中的道紋阻隔聲音也沒有問題。
李漁本來想自己布的,既然對方想到了,自然是最好的。
要知道,六朝中還隱藏著一個六耳獼猴,這畜生不知道偷聽了多少的秘密。
要知道,在六耳獼猴聽到的秘密中,有很多的秘密是附帶價值的。
你聽到之後,便可以去尋寶、越貨、盜墓、奪舍...
這麼多年,不知道他積累了多少的秘密,又挖出了多少的法寶。
這個六耳獼猴,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曾經幾次三番暗害自己,關鍵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只有在花果山那一次,自己是見到了真的六耳猴,他的邪性和殘暴也是給當時的李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蘇妲己緩緩說道:「他在極北之地的寒玉谷中療傷,那裡遍布萬年寒冰,還有很多上古莽荒時候的怪獸。他需要的是那些巨獸的氣血,來為他自己的療傷。」
這和李漁之前的猜測大致吻合,而且他還放出了很多的蠻獸。
李漁把這個地名記在心裡,說道:「多謝告知。」
蘇妲己看了他一眼,轉身飄然離開。
李漁早就料定她不敢動手,因為在許都一旦開打,曹操毫無疑問會站在自己這邊。
以大魏的實力,蘇妲己能不能走都是個問題,更別提威脅自己了。
在蘇妲己離開之後,李漁仔細搜查了周圍每一個角落,然後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燒了,再換上一身新的道袍。
這狐狸是九般災之一的青丘狐,她怎麼可能如她表現的這麼簡單,今晚她的表演有些拙劣了,自己是不可能信的。
一個禍國殃民的狐狸精,突然變得悲天憫人起來,而且她的男人被神仙們殺了,她還要維護神仙。
怎麼看都有陰謀,李漁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從李漁腳下飛起一簇狐毛。
這狐毛飛了沒有半步遠,從遠處飛來一束淡藍色的火焰,將其焚燒的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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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長安。
太極殿內,李世民來回踱步。
曹操大開殺戒的消息傳來,讓李世民大受震撼。
作為一個帝王,他的眼光是獨到的,雄才大略如李世民,早就看清了大魏的結症所在,正是這些門閥士族。
他們占據了太多的土地,奴役了太多的百姓,人口和土地本來應該是國力的最重要組成部分,是國家的基石。
這些基石被一個家族或者一個人占用,那麼削弱的就是國家的實力。
在王朝的末期,因為長期的穩定,人口是比經歷過戰亂的開國時候要多數倍的,但是國力卻大有不如。
就是因為開國的戰爭,往往是消滅了大量的既得利益者,讓很多的人口和土地從他們手中解放了出來。
然後新的權貴上台,經過一代代的積累,一點點的盤剝,成為了新的門閥。
於是舊有的戲碼重新上演。
「曹操本來就是一代雄主,他手下精兵猛將無算,若是讓他消除了門閥的掣肘,則國力又要強盛許多。蜀國的劉備本來就是人中龍鳳,文臣武將更是不凡,他新得了西南那麼多的土地,假以時日定然崛起。」
看著心急火燎的皇帝,長孫無忌心底一笑,他太在乎大唐第一強國的地位了。
六朝中的這些雄主,得到了不死藥,自然考慮的事情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放在以前,曹操是不會清洗門閥的,因為他要想一下,自己能不能清洗乾淨。
自己的繼承者,又能不能像自己一樣堅定。
長孫無忌輕輕搖了搖扇子,站起身來,笑著說道:「陛下難道希望曹操劉備這樣的人,突然變得迂腐蠢笨起來麼?」
李世民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有些懊惱地用左手捶了一下右手掌。
「都怪李漁!」李世民恨恨地說道。
這就是明顯的氣話了,曹劉是何等樣人,即使沒有李漁,他們也會找別的門道。
誠然西征天竺和掃滅門閥,都是李漁提出來的,但是根本原因,還是他提供了不死藥。
難道怪李漁提供給人間帝王不死藥麼?
長孫無忌笑道:「陛下,與其在這裡生氣,不如想想我們該怎麼辦。」
李世民的眼神逐漸冷靜下來。
都說大唐皇帝,是不世出的明君,具備一切帝王該有的氣度和能力。
實際上,李世民的情緒經常失控,但是他在發完脾氣之後,能冷靜下來,重新去揣摩利弊。
這才是他有今日成就的原因。
長孫無忌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兵不著急,因為他知道李世民不會讓他失望。
果然,李世民冷靜下來之後,坐到了龍椅上,眼中瞳孔渙散,明顯是陷入了沉思。
大唐已經是六朝國力最強,大敵吐蕃也已經被攻滅,那麼大唐的前路在哪呢?
李世民轉過身去,看向身後的那張占據了整個牆壁的地圖。
上面大唐的疆域每一寸李世民都瞭然於胸,記得清清楚楚。
這時候,長孫無忌也走了過來,看向李世民,兩人一起把手指向了一個地方:西域。
君臣兩個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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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細雨連綿。
淒冷的風吹動著街道上被打濕的枯葉,一股深秋的寂寥,迴蕩在往昔繁華的街道上。
清河公主的私家道觀,一間大堂內,供奉著三個神像。
仔細看去,第一個神像位於中間,手持巨斧,雄壯高大。
在他左邊,是一個衣帶飄飄的仙女,右邊是一個笑吟吟的少年道士。
若是有正經門弟子在,一定會驚奇不已,這不就是自家山門裡的三聖麼。
正經門三聖,曾經一度是世人嘲諷的對象,因為他們供奉了:盤古、九天玄女
這兩個自然沒有任何問題,關鍵是第三個,供奉了自家掌教。
這種公然把自己和盤古、九天玄女並列的做法,讓人覺得他實在是太自大了。
但是李漁絲毫不以為意,這就是他的道心,從來不管別人怎麼嘲笑。
李漁覺得自己正在做的事,足以個盤古與九天玄女並列,一旦成功了更是如此。
在這個小的「三聖殿」內,正經道長正在打坐。
自從上次李漁大義凜然,沒有對甄宓下手,徹底讓清河公主折服了。
她沒有想到,還有這麼高尚的人。
雖然她是個女兒身,但是也完全可以明白甄宓美到了什麼地步,他本來以為沒有人能夠拒絕這種好事。
正因如此,她開始崇信正經道,並且幾次三番提出要加入正經門。
這可是曹操的女兒,李漁沒有輕易收下,而是去給曹操打了個招呼。
誰知道曹操一拍大腿,樂呵呵地催促他趕緊收徒。
無奈之下,李漁只好收下了這個徒弟。
他對於收徒,其實沒有六朝中其他人那麼死板。
收徒,不過是傳自己的道的一種方式。
李漁無時無刻不在傳道,收不收徒只是形式問題。
清河公主大喜,她本來是被迫嫁給夏侯懋,此時乾脆就以出家為名,直接在外面建了一個小道觀,輕易不回駙馬府了。
李漁帶著石秀也暫住在這個地方,如今他已經站到了大魏道觀的對立面,再借宿在道觀內,就不合適了。
大魏的道門和門閥幾乎是一體的,雖然李漁對山世遠做出了警告,逍遙觀也確實沒有下場,但是李漁知道根本不管用。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趙福金的朝廷和正經門一樣,看上去是分離的,實際上是一家。
淒風苦雨中,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員鐵塔般的戰將,護送著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來人一跺腳,脫下蓑衣,大聲道:「這時候的秋雨,澆的人心煩意燥,常讓朕想起當年敗走赤壁的狼狽。」
他脫去蓑衣之後,坐在一個蒲團上,看著李漁說道:「那些門閥如今不知道聽了誰的話,跟朕玩起了縮頭術。他們把家產分割,然後潛伏起來,做出一副任人處置的可憐模樣,道長以為有何法子可用。」
李漁睜開眼,看了一眼曹操身邊的許褚,後者雖然不苟言笑,但是看到李漁的笑臉,還是客氣禮貌地呲牙一笑。
從這個咧嘴笑里,李漁便推測出,曹操八成給了他一顆不死藥。就算是李漁也不禁佩服,曹操還真捨得給手下,不給親眷。
事實上,六朝之中,就沒有一個皇帝是給子女后妃的。
他們無一例外,都把不死藥賞賜給了忠心耿耿而又能力超群的臣子。
李漁眼睛一動,屁股坐在蒲團上,身子卻微微朝前一傾,低聲道:「還真有一個辦法。」
「說來聽聽。」曹操興奮地問道。
正經道士給他的提議,往往是驚世駭俗的,但是仔細一想,卻又有可行性,而且十分高效。
他的思路,不同於任何一個謀士,曹操不缺少謀士,他缺少的就是李漁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
李漁自己也不太確定,但還是十分誠懇地說道:「這一招厲害無比,就看陛下有沒有這個魄力了。」
曹操沒有輕易許諾什麼,而是一抹眼皮,道:「說來聽聽。」
「丈量土地,均分於民。他們不是把田產給了下人要躲過陛下的清查麼?那就鼓勵那些下人舉報,舉報者可以多分。把這些門閥的土地一分,貧道真不知明年陛下能多收多少的稅糧。」
曹操長舒一口氣,他確實不敢輕易下決定。
這個提議,也太瘋狂了。
不過仔細一想,這一條看似荒唐的提議,也有合理性。
以前大魏的層級是這樣的:皇帝管理大臣,大臣管理百姓。
這相當於,自己帶著百姓們,造了一次反。
但是不得不說,只要扛過這件事的反噬,將來確實會有極大的回報。
拿到自己土地的百姓,首先他們就脫離了世家的私奴的身份,成為大魏的一份子。
他們會為大魏交稅,會為大魏服徭役,會為大魏提供兵源。
李漁看曹操有些心動,便繼續循循善誘,說道:「如此一來,漫說他們把田產分給私奴,就是分給他二叔三舅,也會被人全部舉報吐出來。」
「莫看小民好欺,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門閥可藏不住任何的秘密。」
曹操眼神逐漸犀利起來。
李漁突然感到一陣緊張,難道他真的會採納麼?
如果是真的,或許六朝的格局,將會再次發生改變。
李漁絲毫不懷疑這一條的厲害,因為它還有個別稱,叫做:土地革命。
一旦老百姓有了自己的土地,種自家的莊稼,那麼漢人骨子裡的辛勤和踏實,將會慢慢被激發。
這個主意李漁一想到,就顫抖了一下,因為他知道這東西的威力。
操作不好的話,也可能會被反噬。
現在就看曹操對敵有多少的掌控力了。
曹操站起身來,這件事非同小可,他還是要聽一聽謀士們的意見。
等到曹操走了,李漁如釋重負,他自己也拿不準主意,需要曹操自己決斷。
這究竟是降維打擊,還是過猶不及,只能是到時候見真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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