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晨霧瀰漫整個百越大地。
因為要避開東吳的守衛,李漁專挑山路走。
淡淡的霧氣在山林的枝葉間浮動著,無數密葉交織在一起。
百越的叢林中,樹木和六朝不同,這些葉片又大又薄,仿佛一幅翠綠而透明的碧紗。
清晨的陽光透過這層紗幕,變得柔和而富有生機。
往下,就是生長著木瓜和菠蘿的灌木、枝葉濃密的厥類、茂盛的草蔓……一層層錯綜雜陳,形成一片滿目蔥龍的綠色海洋。
在這些叢林內,不知道有對少的生番,過著原始的生活,掌握著詭異危險的蠱術。
小喬沒好氣地白了李漁一眼,這一路上,自從殺了狐狸精之後,他就沒有讓自己歇歇。
實在走不動了,他轉手就是一股靈力,讓自己恢復如初。
李漁還以為她又沒勁了,手指一動,木靈包裹著她的皓腕,源源不斷地補充著靈力。
「原來你最擅長的,是恢復術。」
李漁呵呵一笑,沒有過多的解釋,實際上五卷太平清領書,都很強很實用。
要非說哪一個最厲害,自己最擅長,應該也說不出來。水字訣因為是難得的可以治療別人的功法,或許可以說是自己的特長吧,畢竟天下這麼大,進攻的功法多如牛毛,有很多都比太平清領書厲害,但是能治療的,還沒有聽說比水字訣厲害的。
自己這還是輕的,初代的太平祖師,那才是逆天。
往後的幾代大良賢師,都有一個人,挽救無數生民的事跡。
李漁自問,一場綿延千里的瘟疫,自己是應付不來的。
就算是自己有青木訣恢復靈力,那也得一個地方一個地方來,很有可能治好這邊,那邊就死完了。
「你怎麼不說話?」
「不說話,才能裝高手。」李漁漫不經心地說道,其實他正在內視。
這一趟學會了烈火訣,但是馬上就面對了無窮地追殺,讓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沉澱一下。
本來打算回到汴梁就閉關的,又沒忍住赤壁的蠱惑,去古寺內尋寶,碰到了方臘。
他坐在流蘇上,氣海內三十六個小周天,真氣以奇妙的規律來回涌動。
原來這就是長生的秘密
說起來平平無奇,就是三十六個小周天,連接無礙之後,不再是單純地在體內循環,還可以源源不斷從外界吸收靈力。
這樣一來,只要這一方天地不毀滅,靈力沒有枯竭,便可以一直保持生命力,而且會越來越強。
此事說來簡單,其實過程難如上天,李漁是因為太平清領書正好契合天地五行,才能這麼快修到長生。
不然的話,專精一門的修士,想要打通這氣海的三十六個小周天,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倍的努力。
而且身上沒有五行靈根的,也不能走自己這條捷徑,只能是強行衝破壁壘。
強行衝破壁壘,就要觸碰到三千大道,引來天劫。
只有熬過天劫的人,才能最終圓滿,成就長生。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原來是這個意思。」李漁搖了搖頭,他自己雖然沒法改變一個人的五行靈根,但是他可以通過雙修的房中術,改造鼎爐的氣海,重塑她的輪台,打通三十六小周天。
難怪,房中能和靈符、金丹並稱道家三大神術。
果然有其獨到之處。
小喬濃睫微顫,見李漁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根本沒把自己的問話放在心上。
從來沒有人,面對她的時候,是這幅樣子。
小喬微感錯愕,卻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更加親近了。
他和姐姐好了,做自己的姐夫,或許真的不錯呢。
「喂,你在笑什麼?」
「不足為外人道也。」李漁當然不能說,自己在想怎麼和她姐姐雙修,帶大喬一塊逍遙快活。
小喬蔥白般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問道:「我是外人?」
在她看來,天地間最親的就是姐姐,不管怎麼說,自己也不是外人。
李漁心中暗道一聲,女人真麻煩。
他笑道:「這是一句俗語。就像是我說『五十步笑百步,是嘲笑一個人只看的到別人的壞處,看不到自己的缺點,而不是真的有兩個人走了五十步、百步。」
「誰要你解釋了,婆婆媽媽的。」
李漁耐心解釋半天,換來這麼一句,一陣氣苦,乾脆不再理她。
小喬眼看他又沉默起來,咬了咬嘴唇,眼珠翻白,「你幹嘛不說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李漁眉心一皺,還沒說話,小喬冷哼道:「果然,你都開始凶我了,我到了汴梁之後,一定給姐姐說。皺著眉頭凶神惡煞的,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想救可以不救,我可沒求你。」
說完之後,小喬轉過身去,抱著自己的雙膝,把下巴擱在膝蓋上,自閉起來。
生了一小會悶氣,她又覺得是自己有點過分,李漁沒有說話,不會是生氣了吧?
說到底,小喬成長的環境太差,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和一個突然出現的親人相處。
她想主動點打破生分的壁壘,但是又囿於幾十年養成的孤僻性格,就跟一個想要交朋友的小刺蝟一樣。
好在李漁是個純種的鋼鐵直男,看似吃癟,其實根本沒往心裡去。
最多就是在心裡,默念一句:有病
李漁張著嘴,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點啥,他咽了口唾沫,沉默了片刻說道:「火氣好大,多喝點熱水吧。」
底下正好經過一片長長的峽谷。
四面群山流下的溪水在谷中形成一連串大大小小的湖泊,猶如散落著無數晶瑩的珍珠。
在山谷中央,一個巨大的月牙狀湖泊仿佛一塊被切斷的玉璧,嵌在群山之間。
從天空俯瞰下去,這些湖泊就像是一塊塊的美玉,散落在群山之間。
「下去燒點水接著,然後吃點東西怎麼樣?」
「好!」小喬轉過頭來,朝著李漁翻了個白眼,挑釁似地做了個鬼臉。
等到看清下面的景色,又自古歡喜起來,「好漂亮啊。」
「不過是些尋常的礦物質沉澱罷了,沒什麼稀奇的。」
「你這人真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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