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鹹的海風稍稍讓江晨冷靜了一會兒。望著沙灘上散步的老人,結伴而行的夫妻,嬉鬧拍照的遊客,江晨有些疲憊地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
感覺好多了,就是有點累了。
瀟瀟灑灑地奢侈了一把,江晨一個下午就花了快20多萬。然而高潮之後的餘韻,剩下的只是疲憊。
打的士來到了海邊,不知為何江晨就是想吹吹這海風。
這裡算是望海市的著名景點了,大理石制的雕欄臨接著金黃的沙灘,開國元勛在臨海石碑上霸氣威武的揮毫,還有那一處處富有時代氣息地小木屋。早在上大學的時候,他就曾聽同寢室的哥們兒講過這。當然,那幾隻狼的嘴裡也吐不出什麼好話,江晨只是依稀記得他們說過這裡美女很多,而且是穿著泳裝的美女很多。
現在看著,確實如此啊...
然而,在望海市讀了四年的大學,他還是第一次來這。
很簡單的兩個原因。沒錢,沒有可以帶到這來的人。
說起來也挺好笑,如果有錢的話,也絕對不會缺人。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前一個原因罷了。
一個人逛街很寂寞,一個人來沙灘同樣很寂寞。
然而現在同樣是一個人,江晨站在這裡卻沒有了以往那個男孩才會有的躊躇。
有錢了...
沒錯,一百萬在望海市確實不算個啥,這裡的富人即便是用上全國所有的高鐵,也拉不下。
一百萬?在市內連套房都買不起。
然而境界卻是不同了。沒錯,就是境界。
不是江晨虛吹,他現在擁有的財富就算是比爾蓋茨也比不過。
一個銀行的黃金少說也有十幾個億了吧?整個望海市的銀行呢?整個末世的呢?
當然了,黃金會因為大量出售而引來麻煩,甚至大量的拋盤會導致金價整體下跌。出於長遠考慮,江晨只打算搞一個金庫的黃金就夠了,來錢的方法還有很多。
那麼科技呢?就說那個全息電腦筆,如果江晨拿出來開個公司售賣,市值只怕也得破千億。還有那個什麼被用來作為教學設備的虛擬實境系統呢?休眠倉呢?只怕這公司的市值超越萬億都不是夢。這裡指的都是美元。
當然,飯得一口一口吃,建立勢力也得一步一步來。如果貿然將黑科技擺出來,只怕蜂擁而至的不僅僅是鈔票,還有可能是條子。還是那種一般見不得光的條子。殺雞取卵的事,某些人幹的也不少了。
等弄到那筆黃金之後,原始資本的積累才能完成,然後才是布局下一步的發展。一步一個腳印踩上去,等到手頭的勢力成長成為一個龐然大物了之後,別有用心之人就算想動他也動不了了。
至於這一百多萬,拿來享受就足夠了。
所以,此刻江晨站在這裡,一點也不感到自己有什麼與這裡格格不入的感覺。原來只能想想的事情,現在卻唾手可得,那些青春靚麗的身影,那些富麗堂皇的別墅,那些標價數不清零的豪車...
嗝...
江晨打了個酒嗝,揉了揉酸痛的眉間,他有些醉了。
將手邊的啤酒罐塞進了垃圾桶中,江晨最後深呼吸了一口那微鹹的海風。
「帥哥,不一起玩兒嗎?」
一位身著泳裝的女人沖他笑了笑,那明眸皓齒的樣子盡顯著青春的色彩。平時愛看時尚雜誌的她,一眼就看出了江晨這一身行頭價值不菲。那「憂鬱而深邃」的眼眸,看上去仿佛就像是一位剛失戀了的霸道總裁...
人在失戀之時是最容易被攻陷心靈的,自以為掌握著戀愛秘訣的蘇菲先是支開了一起玩耍的閨蜜,然後獨自走到了江晨的身邊,笑容甜甜地宛如一個青春可愛善良的少女。
蘇菲不在乎這個男的究竟有過幾個女人,也不在乎他是否有著女人。她很羨慕她那個有乾爹的室友,天天都有數不清的零花錢,出門提著的都是lv、愛馬仕的包包,用的都是opium、畢揚的香水。她不甘心,她認為自己的美貌並不遜色於她的室友。
只要肯去搭訕的話,我也能釣到凱子...而且,這個男的可比果果那乾爹英俊多了。
想到這,蘇菲的心跳不免有些加速。
「呵呵,不了。」出乎了蘇菲的意料,那個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她。
「還是把你的青春留給更有意義的人吧。」
說完,江晨頭也不回地走掉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蘇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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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可能會覺得我是個神經病吧。
江晨放肆地笑了笑,無視著旁人的目光,搖搖晃晃地沿著路邊漫無目的地閒逛著。經過基因強化的身體同樣強化了代謝速率,酒精排出體外的速度也因此要比常人快上不少。江晨很享受這種微醺的感覺,如果可能,他真希望酒精在體內能多停留會兒。
說道剛才為什麼拒絕那女的?
純粹是因為江晨現在沒那方面的欲望。而且她的姿容雖然不錯,但比之孫嬌還差了那麼點。至於那句裝13的台詞,純粹只是他想說說罷了。
夜幕漸漸地降臨,然而屬於這座城市的生活卻才剛剛開始。
街上的行人在燈光的陪襯下川流不息,讓想要安靜地待一會兒的江晨感到頗為無奈。
這裡實在是太吵鬧了...剩下的幾天,乾脆找個地方去度假算了。
這麼想著,江晨向著人少的街道開始散步,不知不覺便走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說起來,是不是該回去了?」
酒差不多完全醒了,漫無目的地散著步的江晨,望了望漸漸深沉的夜色嘀咕道。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他的眼帘,讓他不禁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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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詩雨,畢業於望海大學,專業是經濟管理。才色兼備的她自然而然地在無數人的讚美與傾慕中度過了大學四年,並以優異的學位課成績離開了校園。
簡直就和江晨是截然相反的人生,即便兩人出自同一所大學。
不過,出於家庭原因,她並沒有選擇讀研,而是選擇了在一家服裝店就業。因為出眾的能力,使得她很輕鬆地便被聘請為了門店經理,還是位於繁華地段的門店。這無疑是給予了這位才女一個施展抱負的良好平台。
也確實如此,剛一上任的夏詩雨就連續展開了一系列的舉措,使服裝店的銷售量上升了一個檔次。也正是因為那嚴厲的作風,讓她在男同胞中獲得了冰山美人的雅稱,在女同胞中則獲得了臭八婆的名號...咳咳,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同類更甚。
不僅如此,事業上頗有作為的她,據說還擁有一位很愛她的男朋友。這位男朋友總是在下班的時候來接送她,只不過這位眼高於頂的女上司似乎從來都不怎麼對付那個男的一樣。以至於江晨私下裡曾偷偷和同事打趣,這個每天臭著一張臉的女上司是不是月經不調...
然而悲劇就這麼發生了,也正所謂禍從口出。
傳聞最後似乎因為巧合被夏詩雨聽到了,屁大點的事硬是被她給查出了「罪魁禍首」。江晨的下場可想而知...
隨便挑些毛病,她就將江晨趕出了這個他工作了一年的地方。
江晨現在還記得當時她臉上那冷漠而嘲弄的表情。
說白了,人終歸是人,再怎麼鐵面無私、公私分明偶爾也會因情緒上的衝動而做出與平時行為不符的舉動。當然,江晨不否認自己有錯,只不過因為一句玩笑而將他辭退,實在是讓他感到有些憤怒。誰會沒事去揪著這點小事不放?然而夏詩雨就不允許,她享受慣了男人對自己憧憬與恭維的目光,她可以無視女性的惡評,但卻無法容忍男性對他的「不恭敬」。
這便是她性格上的弱點,或者說劣斑。
當時的江晨,甚至產生了想要報復她的極端想法,只不過在喝過酒發泄了一場之後,以「不值得」這種軟弱的藉口將這破事放在了一邊。
畢竟生活還得繼續,這是法治社會,並非所有人都是無牽無掛的草莽之輩。
反觀夏詩雨,她依舊當著她的高管,服裝店沒了一個小人物依舊在運轉。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能力是一方面,學歷是一方面,但人心卻又是另一方面。
人緣還算不錯的江晨被開除就如同導火索一般,點燃了大家心中的怨氣。越來越多的人受不了她的管理方式,高壓嚴厲的管理帶來了短期的效率,卻帶來了長期的消極情緒。她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與普通員工一起站在前線,卻要求著所有員工時時刻刻按照她說的來做。也許她的要求是正當的,卻是不通人情的。
並不算高的薪資與高標準的要求開始產生矛盾,越來越多的人抱怨,而這情緒直接反應在了工作的細節中,反應在了銷售的業績上。
雖然很看好這位高材生的實力,也很欣賞她在剛上任幾個月為公司創造的盈利,但高層最終還是撤掉了這位不怎麼成熟的門店經理和一部分績效考核較差的員工。用總部空降的儲備人才取代了夏詩雨的職位。
這位曾經被捧為望海大學經濟院之花的女強人,居然失業了...
才不過短短的一年。
她很痛苦,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或者說聰明的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只不過已經來不及改正了。她對於那個辭退掉的男人還有一點印象,似乎是從那一刻開始?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原先是敬畏,後來那層敬畏的後面卻帶上了一絲厭惡,哪怕是曾對她獻過殷勤的男員工...
失業後的她受到了事業和感情上的雙重打擊。
一直對她鞍前馬後的男友,以「老子和你處了那麼多年,你連親一下都不答應,呵呵,當你母親的鐵處女去吧...」為由,沒有任何預兆的帶著新歡走掉了。或許是因為她已經不能給他提供經濟上的支持了,那個男人對於自身的外遇甚至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
非常諷刺,夏詩雨一直認為他很愛她,而且是那種無條件的愛。因為只有他追求了最長的時間,一直到大學畢業還沒有放棄追求她,於是她就答應了。她並不愛他,或者說她對那些向蒼蠅一樣圍著她轉的男人每一個感興趣。只不過,她清楚自己總得嫁人,於是按照最有效率的方式,選擇了追求她時間最長的那個人。
結果,現實很明顯地背叛了她。說真的,她都差點愛上那個男人了。
僅僅是因為沒有接吻?僅僅是因為沒有性?...難道所謂的愛連這點考驗都承受不起嗎?夏詩雨很困惑,她明明答應了他,在結婚那天將一切都交給他。
然而這還不是最令她受打擊的。
出於報復或別的什麼原因,那個男人用她的身份證作抵押借了一筆錢,這也是那輛每天接送她的車真正的由來。因為每個月她都會給他打一筆錢,這筆錢一半都是用來還貸的,所以並未表現出什麼端倪來。直到她失業的那天,一切的問題才都暴露出來了。
50w的轎車,這放在過去的話可能也不算什麼。如果她工作個兩三年,她也能夠買得起這樣的車。
然而對於失業的她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筆巨款。雖然以她的能力,再去找一個工作把貸款還清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每年的畢業生實在是太多了,想要在人才市場中出頭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她已經失去了原先在校園中的那層光環了。
另外,願意接受她就職的無不帶著些令她感到屈辱的條件。
高薪?可以,能潛規則嗎?不能?...下一個。
在這個人口密集的國度,有能力的實在是太多了。
更諷刺的是,此刻坐在那輛轎車副駕駛上的人,還不是她。
她想過報警,然而這筆民間貸款卻不是那麼的乾淨,對方也顯然不是什麼善類,自然不會讓她如願。
一個良家女子怎麼可能和黑社會的人抗衡?只怕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她從原先的公寓中逃了出來,躲藏在廉租屋內,靠打工維持生計。一邊期望省下錢來尋求司法途徑解決她的問題,一邊苦苦支撐著希望能夠找到合適的工作。
只不過,她的好運還是到頭了。
幾個明顯臉色不善的人堵在了她打工位置的門口。
那架勢,明顯不是來打算好好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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