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君解釋了一下她家裡現在的情況,目前她父親的公司有她母親和另外幾個親戚幫忙下決策,雖然在運作上暫時還沒出問題,但卻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因為大部分顧客主要還是葉正嚴找回來的,現在完全是吃老本。
不去尋找新的客戶,公司財政遲早會赤字,而現在都已經是勉強支撐公司運轉,再過兩個月目前手上的這幾單聲音結束後再找不到新的訂單……公司現在手頭的財產只夠放員工三個月的薪水,而繼續這樣下去,半年內恐怕就得申請破產了。
「居然這麼嚴重嗎?」柯宏有些心驚,這可是他的過錯,他不能坐視不管。
「是啊,我媽一直在勸我爸,但我爸根本不聽任何人的勸,而且脾氣也越來越差了,最近每天喝酒不說,還動不動就向我們撒氣,還動手打了我媽。我妹已經去她朋友家裡住了,我弟也提前去了學校,但是我有點擔心我媽,怕我媽一個人撐不住……」
「還動手打你女馬了?這個可真是……過分了。」柯宏皺起了眉頭,接著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那……你這段時間還好嗎?」
說完,柯宏就自嘲的笑了:「肯定不好吧,家裡生了這樣的事……」
「總之,也只能看看接下來幾個月能不能找到新的訂單了。」葉婉君顯得心事重重的,這也是沒辦法,畢竟葉婉君家所有收入來源就是她爸的這個公司,如果申請破產了,那他們一整個家族的收入來源幾乎都斷掉,而且還會背上債務,家族企業就是這樣。
「那,你家那些親戚呢?他們沒落井下石吧?」柯宏關切的問。
「就是冷嘲熱諷了幾句吧,不過他們現在是再沒嚷嚷著要分家產了。」葉婉君苦笑著說,「畢竟很可能接下來就要負債了,分家產反而只會分到債務吧。但是……」
說到這,葉婉君長嘆了一聲:「現在我家有些親戚,在慫恿我媽,勸我爸把公司賣了,說這樣還能挽回一些損失。如果等之後公司破產,就賣不了多少錢了。我覺得他們說得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吧,反正現在已經運轉不下去了……」
這個決定其實是正確的,因為現在公司還沒到破產的地步,只能說不景氣,賣掉還能挽回一定的損失,用這筆錢做點別的生意,不說富甲一方,至少過上不愁吃穿的小康生活應該沒什麼難度,但是如果等到破產之後,不僅公司賣不出去,甚至可能會負債。
那時候,負債的結果就是銀行會變賣葉婉君家裡的所有東西,最差的情況,甚至連他們家的房子都會被收走。柯宏可不會允許女神無家可歸,而且還是自己害得……
「那你媽怎麼說的呢?」柯宏嘆了口氣問道,「她同意了嗎?」
葉婉君回道:「沒有,我媽說這個公司是我爸一生的心血,不能就這麼賣掉。」
柯宏深吸了口氣,問道:「你還沒睡吧?」
「沒有啊,現在才八點不到,怎麼會睡。」葉婉君咕噥道。
「我馬上過來。」柯宏柔聲笑道,葉婉君連忙推脫道:「別啊,現在都已經很晚了,等你趕過來就快九點了,然後你還要回去,那到什麼時候去了?」
「等我一會兒,把屋子裡的內衣內褲之類的收拾好哦。」柯宏並不搭理她,隨即便掛斷了電話,然後在路上隨便買了點東西填飽了肚子,匆忙向葉婉君家裡趕去。
這個時候葉婉君一定很需要人陪,儘管葉婉君不開口。因此柯宏用最快度來到了葉婉君家的別墅門外,當然這個時候她的家門已經鎖上了,但是任何障礙也攔不住柯宏。
柯宏來到葉婉君家門外的那棵十幾米高的法國梧桐樹下,看了看路線,滿意的點了點頭。後退幾步後,柯宏一個簡單的助跑,然後兩三下爬到了樹上,小心翼翼的來到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上,向下看了看。這會兒距離地面大概有六七米高。
這個高度跳下去肯定會摔個夠嗆,如果不會跑酷的話。柯宏輕巧的從樹枝上縱身一躍,在半空中蜷起身子,平穩落地的瞬間,他立刻曲起雙膝緩住衝擊力,然後順勢向前撲出就地一滾,再借著餘力起身,漂亮的將所有的力量都卸去了。
「好了……」柯宏偷偷摸摸的來到葉婉君的公寓樓這邊,平時沒有客人,別墅那邊都是空著的,葉婉君會住在自己的公寓樓。因此柯宏站在公寓樓下數了數。
果然,五層的窗戶還亮著,於是他撥通了葉婉君的號碼,葉婉君在電話另一邊有些緊張的說:「阿宏?你還是來了嗎?到哪了?」
「把你的陽台門打開,我馬上來了。」柯宏柔聲笑道。
「陽台的門?」葉婉君有些好奇,但柯宏已經掛斷了電話。
「好吧,這沒什麼難的,就像腦海里那樣。」柯宏喃喃自語道,然後後退兩步一個助跑,向前沖了過去,一把跳起蹬在牆上。但並不是向上蹬,而是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
柯宏並沒有直著向上,而是巧妙的利用摩擦力,向左側力,然後借著反作用力向右跳了過去,舉起手抓住二樓陽台的欄杆。接下來就容易多了,柯宏一路順著陽台外的排水管道和防盜窗之類的迅向上爬去,沒一會兒就落在了第五層的陽台上。
柯宏才剛剛跳上陽台,葉婉君就打開了陽台的門,兩人頓時四目相對。
當時柯宏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老天,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天使?
葉婉君沒怎麼打扮,沒化妝,鼻頭附近能看到輕微的雀斑,額頭上還長了個粉刺,顯然最近火氣很大。另外,她穿著一身很臃腫的厚厚的棉質睡衣,完全看不出身材,腳下還趿著一雙貓咪頭的毛絨拖鞋。但是,這絕對是柯宏見過最可愛的小天使了。
然而,這隻天使臉上這會兒布滿了愁雲,一絲要笑的意思也沒有。柯宏無比思念那多次治癒了自己的甜美笑容,此刻並沒有出現在葉婉君臉上的意思。
「阿宏!」葉婉君嚇了一跳,連忙扶著柯宏讓他從陽台欄杆上翻了過來,緊張的說:「你是怎麼上來的,這裡是五樓啊!」
「坐了女巫的南瓜燈?」柯宏聳了聳肩笑道,葉婉君頓時忍俊不禁道:「怎麼,你難道是灰姑娘嗎?那十二點之後是不是魔法就失效了?」
「是啊,但是在十二點之前,我能用女巫給我的魔法治癒我的公主大人的傷勢。」柯宏柔聲笑道,在欄杆上坐了下來,微微嘆了口氣,「這段時間,很糟糕吧?」
「是吶。」葉婉君撅起了小嘴咕噥道,接著凍得打了個哆嗦,「我們進屋說吧?」
「嗯。」柯宏點了點頭,注意到葉婉君重新在句尾帶上了「吶」這個尾音,這表明她的心情有所好轉。和葉婉君進屋後,葉婉君在沙上坐了下來,柯宏也跟著坐了下來,嘆了口氣,但是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想不到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你……想吃點什麼嗎?」柯宏這時候突然問道。
葉婉君沉吟了一下,接著笑了:「想,阿宏你隨便給我做點什麼就好。」
「嗯,那就借用一下你的廚房了。」柯宏柔聲笑道,然後在灶台前忙碌起來。
很快,柯宏就將一碗熱氣騰騰的三鮮炒麵放在了葉婉君面前。
「好懷念哦,阿宏的料理。」葉婉君微微一笑道,接著吃了一小筷子炒麵。柯宏微微有些愧疚:「抱歉……材料有限,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好的了。」
其實柯宏說了「抱歉」後,險些把自己做的那些事說出口了,好在及時剎住車。
「沒關係吶,已經很好吃了。」葉婉君甜甜一笑道,總算是又讓柯宏看到了那笑容。
但是儘管這笑容很甜美,卻只是強顏歡笑而已,葉婉君心裡還是很堵。
「你家公寓這……我看著好像少了很多人。」柯宏看了看窗外說。
「是啊,君嚴和君莫都搬出去住了嘛,然後之前賴在這裡的幾個親戚見勢不妙也就不再留在這裡了,所以這地方人少了很多。」葉婉君抿緊了,又吃了點炒麵。
「你父母呢?現在住哪?」柯宏皺起了眉頭問。
「我爸平時在外面喝酒,喝醉了就回公司那邊睡。我媽怕他一個人在那邊,沒吃沒喝,喝醉了又沒人照顧,所以也跟著住在公司那邊了。」葉婉君撇了撇嘴,「現在這邊沒多少人,基本上就是我一個人住在這裡。」
「很寂寞吧?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柯宏心疼的嘆了口氣。
「是有點吧,其實挺想搬回去的。」葉婉君語氣很沉重。
現在柯宏有些埋怨自己之前的魯莽了,他的確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居然會讓葉婉君這麼難過。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後悔和自責也沒有用,解決難題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那就搬回去吧。」柯宏輕撫了一下葉婉君的腦瓜。
這個動作讓葉婉君眯起眼睛笑了笑,接著又心事重重的說:「可是,我得留下來幫我媽的忙,她一個人的話,這個擔子實在太重了。」
「你搬回去也可以幫她啊,而且我也可以幫忙。」柯宏柔聲笑道。
「唔……」葉婉君沉吟了一下,回道:「我可能不會搬回去了,因為大四一整年,我應該都得留在我爸公司這邊幫忙,就當是實習了。你也知道情況,現在再不去給公司找到新的訂單,公司撐不了幾個月就會破產了,我媽會很傷心的。」
這話讓柯宏心頭一沉,一想到自己公寓隔壁,再也看不到那個活潑甜美的小天使了,柯宏就一陣心疼。他握緊了拳頭,暗自誓,堅決不能讓這事生。
「婉君,你要聽聽我的建議嗎?」柯宏柔聲問道。
待葉婉君轉過頭來後,柯宏笑著說:「我覺得呢,這說不定也是一個契機。也許是時候讓君嚴長大成人,接替你爸的位置了。」
「沒可能的啦,君嚴他根本沒有準備好。」葉婉君苦惱的說,「那天我爸不聽我媽勸還動手打了我媽後,君嚴跟我爸大吵了一架,然後就跑回學校了。」
「我當然沒說直接讓他接手,他畢竟還是孩子,需要成長過程嘛。」柯宏笑著說,「所以才需要他姐姐,以及我,來帶著他走過這一段路,讓他適應這個氛圍啊。」
葉婉君頓時有了點興趣,好奇的看著柯宏。柯宏則是繼續道:「據我所知,現在客源應該還是有的吧?至少有能夠推銷自己公司的客戶,對吧?」
「有是有,可是平時都是我爸在做這些,那些大客戶很難對付的,沒有經驗的話……」葉婉君苦惱的嘆了口氣說,柯宏拍了拍她的腦瓜笑了:「傻丫頭,你忘記了我的本事嗎?我心理學很厲害的哦,和客戶談判什麼的,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阿宏,你的意思是……」葉婉君眼中泛起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你之前說呢,公司的基本運轉還是沒問題的,問題就出在新的客戶和訂單上。」柯宏笑著說,然後指了指葉婉君,「你有你爸的客戶名單以及圈子內的資料,所以你來負責找客戶和預約,而我來負責和他們談判,說服他們把訂單交給你爸的公司來做,怎麼樣?」
「這樣……」葉婉君沉思起來,柯宏繼續道:「然後,在談判的過程中,我會帶上君嚴,讓他慢慢熟悉這個商業圈的談判手段,以及如何觀測人的心理變化。而你則是要在你母親的幫助下教會君嚴如何去尋找這些客戶,這樣最後君嚴就能做好準備接手這個公司了。」
「如果能順利展的話,也許行得通……」葉婉君咬著下唇自語道,柯宏笑了:「那時候,你爸也就不用再擔心公司繼承人的事了,公司也能順利運轉甚至比之前運轉的更好的話,你爸也許就能重新振作起來了哦?」(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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