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陽台通三國 第389章 劉虞:老夫慌得一批

    兩日之後。

    衛琤先是回國,跟沐沐溫存了一日,而後直接回到了三國時空。

    許褚和典韋的縫合手術都十分的順利,兩人除了失血過多以外,並沒有其他症狀。

    倉庫里,衛琤給兩人分別打了補劑和輸血,此時兩人都已經呼呼大睡了過去,呼嚕震天。

    衛琤好笑的為他們披上被單,抻了個懶腰,來到門後。

    推開門,外面是一片月明星稀,院子裡點燃幾縷星火,四周寂靜無聲。

    「公子!」門廊下的許定猛然驚覺,回頭看到是衛琤,幾乎是驚呼出聲。

    衛琤朝他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輕聲說道:「小點聲,他們兩個睡得正香呢。」

    許定走近,抬眼望去,只見軟榻上躺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胞弟許褚,看他胸口起伏,且隱隱打起了呼嚕聲,許定心頭一塊巨石瞬間落下。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許定直接給衛琤跪下,雙手作揖致謝。

    衛琤眉心微蹙,雙手將他扶起,沉聲道:「你這是作甚,快快起來。」

    許定雙目充血,顯然已經好幾個日夜沒有闔眼了,整個人看上去疲態盡顯。

    衛琤拉著他來到院子裡的青石桌旁坐下,握住手腕脈搏,蹙眉道:「你也真是的,便是再怎麼擔心,也不能這麼折騰自己,你這脈象比之仲康還不如。」

    許定苦笑道:「公子是知道的,某就這麼一個弟弟,若是他出點什麼事情,某真的不知該如何與父母明說。」

    衛琤表示理解,言語之間寬慰道:「若你信得過我,就趕緊回去好好歇歇,明日再過來看他們不遲,想必到時候他們也該睡醒了。」

    許定再次起身,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衛琤這次沒有扶他起來,而是安心的受了。

    「去吧,好好歇一歇,你這憔悴的模樣,回頭要是讓仲康看到了,他還得替你這個兄長憂心。」

    「是……」

    「哦,對了。」

    許定本想離去,卻突然回頭說道:「刺殺公子的幕後之人已經查明。」

    衛琤神色一動。

    許定拱手說道:「所有線索都指向一人,司徒王允。」

    衛琤眉心微蹙,點點頭,說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歇著。」

    許定沉聲道:「公子有所不知,家主與幾位老爺已經開始布局了,此番公子接連遇刺,若是不做點什麼,衛氏的名望恐怕受損,既已得知真兇,衛氏總要拿出一個態度來的。」

    「布局?布局什麼?」衛琤蹙眉道。

    許定看了眼衛琤,拱手道:「當然是揮師南下,找司徒王允要一個說法了。」

    ···

    時間回到一天前。

    城北地牢。

    這裡不像是影視小說中的地牢那般陰暗潮濕,也不見什麼駭人的問刑工具。

    倒是一間間牢房分隔開來,每間裡面都有床榻一張,水桶一個,夜壺一個,配置齊全。

    相比於這個時代的大牢房,這種一人一間的標準配置,簡直就是豪華升級版。

    但是,只有在這裡真正待過的人才知道,衛氏的地牢,簡直比十八層地獄還要可怕。

    被關在這裡的囚犯,每天都要忍受超高強度的精神折磨,相比於肉體,衛氏獨創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刑罰,更讓他們感到膽寒。

    就好比當下。

    刀疤青年聶洋,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腳被兩隻骨瘦如柴的老鼠啃食,先是大拇指,啃完皮肉露出骨頭,再是其他四指,最後是腳底板……

    因為用針灸封閉了穴位,聶洋原本是沒有痛覺的,可是,親眼看到自己的雙腳被老鼠啃食,哪怕他再怎麼不怕疼,也不由得感到心悸和恐懼。

    旁邊,衛宮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裡捧著一本檔案隨意翻看。

    偶爾抬眼看向聶洋,眼睛裡也是一絲感情沒有,仿佛並不期待聶洋能夠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

    「招,我招,我什麼都告訴你,求求你們,不要再折磨我了……」

    聶洋臉色一變,朝面前的牆壁看去。

    他聽得真切,剛剛的聲音是他的弟弟聶二狗發出來的。

    「二狗,不能說!」聶洋怒吼道。

    牆壁的另一側,聶二狗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聽到大哥的聲音,聶二狗甚至都沒有半點反應,只是不斷重複著饒命的話語。

    相比於成年人的堅定意志,今年不過十五歲的少年二狗,僅僅一個時辰不到就投降了。

    而對他使用的刑具,也不過是一缸子喜歡鑽洞的泥鰍罷了。

    此間隔壁。

    童淵坐在牢房的木床上,看著地上的聶人屠,感嘆道:「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師父當年就是怕你誤入歧途,才對你百般勸導,不想你還是走上這條不歸路。」

    聶人屠本名聶沉,師承道門隱士玉真子,這個玉真子不是《碧血劍》裡那個大反派,而是童淵和李彥的義父。

    原本聶沉跟童淵也算是師兄弟,但因為聶沉為人陰狠弒殺,成年不久,因為一樁糾紛就滅人滿門,而後逃到鄰縣繼續逞凶,玉真子被逼無奈,親自出手緝拿歸案。

    本意是讓他放下屠刀,或許也就改了弒殺的性情。

    不想聶沉反而因此生恨,直接落草為寇不說,還揚言有生之年一定要親手弒父。

    五年前,聶沉還真的帶著大批人馬殺進了道觀。

    當時玉真子已經年邁,根本不是正當壯年的聶沉的對手。

    好在童淵和師兄李彥及時趕到,兩人聯手將聶沉拿下,也是在那個時候,趙風對上了聶洋,趙雲認識了聶二狗,只是各自道不同不為謀。

    那次過後,聶洋一行人再次被送入官府。

    本以為他們早已經被發配充軍了,不料竟是被王允救出,還成了王允的暗手。

    聽著隔壁聶二狗的供詞,聶沉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童淵看著他一副頹喪的模樣,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遲了。

    不過,臨走之際,他還是回頭對聶沉說道:「你犯了那麼多錯,師父都不忍殺你,臨終之前還一直念叨你的名字,他是真的把你當做子嗣看待,可你……唉!」

    童淵從懷裡拿出一枚木雕,隨手丟到聶沉的胸口。

    聶沉眉心微蹙,睜開眼睛垂眉看去,卻是一怔。

    「師父臨走之前一直握著它,嘴裡反覆念著你的名字,我雖不知此為何物,但料想與你有關。」

    童淵說完,再次無奈嘆氣,便是轉身離去。

    聶沉則是看著胸口的木雕,此時他全身骨頭已經被敲碎,根本無法動彈,只能拼命的想要用下巴去觸碰木雕,可終究是徒勞。

    「呃,呃,啊……」

    灼熱的眼淚從蒼白的鬢角滑落,聶沉嘶啞著,嚎哭了起來。

    【義父,等沉兒長大了,一定要學那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殺光所有匈奴人。】

    【義父,匈奴人把抱犢寨的牛羊都搶走了,還把青兒阿姊給,給……】

    【義父,你教我雕工吧,沉兒想把青兒阿姊刻下來,沉兒怕自己將她忘了。】

    【義父,你為什麼要抓我,那個狗官把鹽賣給匈奴人,我殺他全家有什麼錯?】

    【義父……】

    【義父……】

    【義父!】

    ···

    ···

    「情況呢,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衛昪喝了一口茶,將杯子輕輕放在面前的白玉茶盤上。

    衛琤拿起茶壺,又給添了七分滿,同時抬眼看向一側的田豐。

    田豐有些心虛的不敢與他對視,支支吾吾說道:「公子快別這麼看田某了,某也知道召回虎魄軍實為不妥,可當時氣氛到了那裡,某若是不這麼做,感覺家主下一刻就要把某給撕了。」

    衛昪也開口說道:「琤兒,你爹也都是為了替你報仇,你當理解才是。」

    衛琤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本意是讓呂布帶著虎魄軍鎮守北境,可衛暠等叔伯倒好,就因為要去洛陽討個說法,愣是把人給招了回來。

    還讓許定和田豐籌備物資,不日就要南下洛陽,不拿下王允,誓不罷休。

    就為了區區一個王允,又必要這麼勞師動眾的嘛?

    衛琤很是無語,果然外行不能領導內行。


    衛暠等人根本就不了解現在的龍山軍和虎魄軍,以及龍息衛,究竟有多麼的強大。

    他們的戰爭觀念,還在過去那種人多就是力量的愚昧期。

    五千龍山軍,五千虎魄軍,三百龍息衛,衛琤帶著這麼一支強兵,這個世界哪個角落不能去?

    便是同時期的羅馬帝國,遇到了這一萬三百多人,也要乖乖的投降。

    而現在,就為了對付區區一個袁術,最多再加上劉虞和韓馥,好傢夥,愣是給集齊了。

    「你爹已經發出公告,明日午時發兵洛陽,此番你若是攔住他們,回頭讓世人怎麼看我衛氏一族?」衛昪無奈,只能開始對衛琤進行道德綁架了。

    好不容易有機會拿下洛陽,他可不想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是的,這次衛琤遇刺,不止是衛昪,便是田豐、徐晃、許定等人,都覺得是一個好機會。

    一個迅速擴張勢力的好機會。

    一個展現衛琤大漢第一諸侯風采的好機會。

    至於幕後之人究竟是不是王允,真的不重要。

    他們要的只是一個理由而已,一個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藉口罷了。

    衛琤其實也懂。

    衛氏這些族老一個個憋得太辛苦了,早在虎魄軍沒有建制的時候,他們就對洛陽虎視眈眈。

    當初討董聯盟攻打董卓的時候,衛昪、衛曧等人就數次勸說衛琤發兵南下。

    要不是衛琤一心求發展,說不定大半個北方早就被衛氏給拿下了。

    如今經過一年的發育,再加上這次秋收給了他們足夠的底氣,又有與龍山軍比肩的五千虎魄軍助陣,他們早就已經等不及要秀一波肌肉了。

    而衛琤接連兩次遇刺,雖然沒有受什麼重傷,但這樣的理由也已經足夠了。

    堂堂一州之主接連遇刺,若是再不做點什麼的話,豈不是要被人看笑話?

    「好吧,你們自己看著辦。」

    衛琤無奈的搖了搖頭,抬頭看向衛昪,語氣冰冷的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衛昪和田豐面面相覷,兩人都是一臉訕訕。

    也勿怪衛琤如此生氣,因為在衛琤這個穿越者看來,除了戰爭,還有更好的方式統一大漢。

    只是那需要時間,需要衛琤的第一個五年計劃順利完成。

    只不過,衛琤能等,衛昪等人卻不能等。

    在這個平均壽命只有三十幾歲的時代,年過四十的衛昪等人已經很老了。

    他們就是想在有生之年,親眼看著家族成為這方天地的共主而已,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所以,衛琤也只能選擇原諒了。

    ···

    院子裡幾道聲音傳來,吸引了療養室內幾人的注意。

    衛琤眉心微蹙,他已經讓管家衛牧吩咐下去,療養院內不得喧譁,這是何人明知故犯?

    正要起身去看的時候,一道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爹,仲康在屋中休養,你們都小點聲。」

    原來是許定帶著家人來看望許褚了,衛琤臉色稍緩,連忙起身去迎。

    畢竟許褚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受的傷,衛琤便是再怎麼位高權重,也不能失了禮數。

    「草民許嶸見過衛使君。」

    「見過衛使君。」

    來人正是許氏兄弟的生父,還有族中幾個叔伯和從兄弟,見到衛琤,眾人紛紛納頭便拜,恭敬異常。

    衛琤拱手回禮,扶起許父,道:「叔父還是叫我仲道親切些,快快請起。」

    許父年過五旬,卻有幾分魁梧,難怪能生出許定和許褚這樣的男兒郎來。

    「伯言,你帶叔父進去吧,其他人就在院中等候,免得驚擾了仲康二人。」

    許定拱手一禮,連忙跟幾個叔伯和兄弟吩咐,讓他們千萬謹言慎行。

    衛琤又與許父拱手一禮,而後帶著衛昪、田豐先行離去。

    只是,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卻是遇到了也來看望典韋的鄒氏和典滿母子。

    「見過使君!」

    「你們也來啦,無需多禮。」

    衛琤虛扶了一下,笑著與鄒氏說道:「嫂夫人放心,惡來已經沒有大礙,好好休養幾日便可。」

    鄒氏聞言一喜,連忙拉著兒子謝恩。

    衛琤伸手扶住典滿,道:「好了,該謝的也謝了,你們先進去看看惡來,我估計他這會兒應該醒了。」

    鄒氏連連點頭。

    衛琤又看向典滿,這小子頗有乃父之風,小小年紀已經很是高挑,跟郝昭有得一拼。

    「典兄弟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琤兒,我看這孩子可以好好培養一番。」衛昪突然開口道。

    此番典韋和許褚雖然傷得很『冤』,但他們好歹是為了保護衛琤才受傷的,於情於理都該重賞才是。

    衛昪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馬上就要南下,典韋重傷不能親臨,乾脆就讓他兒子去領點功勞。

    衛琤聞言一怔,看向滿眼期待的典滿,又看向鄒氏。

    鄒氏雖然有些不舍,依舊恭敬的說道:「若是滿兒能夠皮甲上陣,夫君看了一定甚是欣慰。」

    男兒何不帶吳鉤,這個年代,或者說在河東,男兒建功立業才是正途。

    便是戰死沙場,也是浪漫的歸宿。

    衛琤見鄒氏都這麼說了,點點頭,看向典滿,道:「既然如此,那你明早就去定軍坊報道吧。」

    典滿一聽,激動得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抱拳道:「典滿定不負使君期望。」

    衛琤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帶著母親進去。

    ···

    ···

    三日後。

    黃河,青羊渡口。

    鐵索連船化作橋,河寬不過百十舟。

    許定徵調了往來渡口的所有船隻,並用鐵索將船全部連在一起。

    硬生生在黃河之上,用船搭起了一座長橋。

    船與船之間除了用鐵索固定之外,還用木板和竹排鋪路,以此方便馬車通過。

    如此震撼的一幕,自然是被過往的商旅行人看到了。

    前後不過半日光景,衛氏五千龍山軍,五千虎魄軍,一萬城衛軍,輕鬆渡河,整裝待發。

    而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各方勢力,無不是戰戰兢兢。

    洛陽。

    因為沒有上演董卓焚城,即便人口銳減了近半,依舊繁華似錦。

    加上以袁氏為首的諸多世家陸續遷入,城中人口經濟迅速得到恢復,比之董卓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這樣好的日子,才剛剛開始罷了。

    一條噩耗就傳了過來,嚇得劉虞直接癱倒,就差沒有鑽進桌案底下撅屁股。

    「衛氏終於坐不住了嗎?」韓馥一臉凝重。

    袁術端坐在蒲團上,手中拿著剛剛送來的情報,臉色陰沉得可怕。

    「王司徒,你最好給我等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休怪袁某無情!」

    袁術直接將手中皮卷朝對面的王允丟去,憤懣之情溢於言表。

    王允眉心微蹙,示意宮女撿來皮卷,只是一眼,他便臉色大變。

    龍椅上的劉虞和一旁的韓馥見狀,同時朝王允問道:「究竟何事,竟惹得衛氏如此大動干戈?」

    王允雙眉垂落,嘆聲道:「老夫安插在河東人手,全部被清理了。」

    袁術起身喝道:「何止如此,你的人兩次刺殺衛仲道失敗,如今牽聯我等,你,你……」

    座上的劉虞聞言大驚,「什麼,你竟然派人去刺殺衛仲道?」

    王允苦笑點頭。

    劉虞只覺得自己的雙腿不斷發顫,虛弱無力,摸了摸頭上的雀弁,不知何時,綬帶已經被汗水浸濕。

    「諸,諸位,劉某,不,不當了,不當這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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