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長,您這專門讓我跑一趟,有什麼急事嗎?還是有什麼急案?」
「案子多得是,辦不完的,急案也有,你閒不住?」
總部長隨口問了句,溫言立刻搖頭。
「我在休假,快過年了,我還想趁著過年前,把一些事情搞定。」
總部長笑了笑,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溫言。
「拿著吧。」
「什麼東西?給我的?」
「給那個小姑娘的,倉庫里的一件奇物,作用不大,只能用來隱藏身份。
之前有一個逃犯,用這個東西,逃了十二年。
讓那個小姑娘帶著,手續會有人給你辦好,來歷也會有記錄。
想找紙質文件都能有,至少程序上是肯定沒問題。」
溫言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戒指,還有紅繩給穿了起來,變成一個項鍊。
「這東西效果這麼好,最後那人怎麼被抓的?」
「你就關心這個?」
溫言也沒問程序之類的事情,這種情況,烈陽部給偽造個文件,那也是完全合規合法。
不對,那不叫偽造,那就是真的,只不過這叫補辦文件。
「當然關心這個,能被抓到,就證明還是有缺陷,我得提前弄清楚缺陷是什麼。」
「跟東西沒什麼關係,那傢伙創業當老闆,過去十幾年,公司都上市了,以為當年的事情過去了。
哪想到,他公司內鬥,他跟另外一個高層,玩了出偷公章,打群架的戲碼。
他們那個高層,用了一件從國外帶回來的變色龍奇物,這事就成了咱們烈陽部的活。
最後拍到的視頻上傳,例行備案對比,他的步態和腳印,有三個標記點對比上了。
再請個專家過來親自看了一眼,就認定了是同一個人。
這種養尊處優傢伙,在沒人能幫上忙的時候,哪扛得住正兒八經的審訊壓力。
這裡還有些文件,你拿著,掛在你曾經的福利院下面。
你的什麼資料都沒有了,最古早的純文字記錄也沒有,有些麻煩。
但我想,總得有點東西記錄著,你到底是誰。
這樣的話,那小姑娘跟著你,也就合情合理了。」
「行吧,那我先收起來,就這些事?」溫言收起東西和文件,後勤的事情,烈陽部辦的一直很靠譜,沒什麼需要看的。
「還有另外一件事,但是不著急,等過完年了再說。」
「能說麼?能說就先說說唄。」
「你還記得當時墜入到現世的那棵枯樹嗎?」
「記得,那東西研究有結果了?」
「有一點結果,按照之前發生的事,還有現在的研究,那邊的團隊有個推測。
這東西可能是曾經的古之建木,曾經的通天之木的殘骸。
曾經有過很多傳說,大體上說的都是這東西是溝通天界和人界的橋樑。
所有能通過建木,登天而上的人,都可獲得神通,到了後來就發展成可位列仙班。
現在的研究和推測有倆。
一個是這東西曾經可能真的是勾連倆世界的橋樑。
第二個是這東西應該是真的可以借其獲得神通,有通天之能。
只不過現在只剩下殘骸,曾經的神威應該被毀得差不多。
便是曾經的那誰,也是不知道是怎麼發現的,可以用bug湊bug,硬生生湊出來了一些結果。
最近這些天,發現有人在覬覦那顆枯樹。
有人想要策反研究團隊裡的一個研究員,用了些手段,惑人心神。
但老君山的那位大佬可在呢,那位大佬實力如何,我不清楚,可境界極高。
他心神透亮,靈台一塵不染,神與境合,據說已經成就元神。
不需要任何法門,只需要看一眼,就看出來那研究員中了招。
最後我們的人追查,發現又跟南洋聯盟那邊前倆月搞的不死樹有關係。」
「」溫言聽的一頭霧水,怎麼越扯越遠了?
總部長瞥了溫言一眼,看溫言的表情就知道溫言在想什麼。
「別以為扯得遠,古往今來,神州內外,很多曾經的神話,都有一些共有元素。
比如洪水,比如巨樹。
我們這裡有建木、扶桑,歐羅巴有世界樹,羅賓那的一些已經基本滅亡的文明,也有流傳有關神奇巨樹的傳說。
從北歐神話,到古希臘神話,再到我們神州,統統都有神樹。
有些還是有共性的,當一處探索受挫的時候,去其他地方尋找突破點,也不算是扯淡。
那些想找不死樹的人,想要在神州這裡找點東西,太正常了。
畢竟,我們是現存的唯一一個活的夠久,傳承最有序,留下記載最多的古文明。
改頭換面,細節更改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神話,都能從中找到一部分核心是沒有修改的。
誰知道裡面是不是有一部分,其實是記錄著別的地方。
你以為現在外面研究我們的人多了,純粹是因為我們現在國力起來了?
那是因為有些東西,甭管怎麼來的,的確有用。
不然那些強盜起家的傢伙,會主動研究你的文化?
就比如那不死樹的事,是南洋聯盟的人發起,他們探索遇挫,不來我們這找線索,能去哪找?」
「您就說,想讓我幹什麼就行了。」溫言嘆了口氣,之前還聽說,老君山的大佬,準備補天呢,現在又扯到不死樹了。
「過完年之後,說不定會需要你進一下故夢,尋找點線索。
主要不是為了其他事,而是為了補天。
試試能不能補上風遙夢中天空的那道裂縫,也是故夢和煉獄之間的裂縫。
這事目前沒什麼變化,可終究是個大隱患,不能放任不管。
至於相關的其他事情,也必須得讓你先知道。
你知道了,了解了,才有可能碰上相關線索。」
「好,我明白了。」
聽到這,溫言就全明白了。
後面的事情,還多著呢,所有人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著呢。
老君山潛修的大佬都能給拉下來,也不知道是誰去請的。
還是說,老君山的人,這一代除了下山人之外,要開始入世了?
溫言不太懂這些,但他能猜到,世界變化太快,已經讓一些人被迫做出改變了。
「下次來,我帶你去個地方。」臨走的時候,總部長留了句話,就讓溫言帶著東西離開。
回到家,日子開始變得正常了起來。
給露西帶上了掛墜,再加上補辦的新身份文件,事情就簡單多了。
帶上新身份之後,連雀貓都認為是福利院關閉,溫言作為出身在那裡的人,就帶回來最後一個孤兒。
而溫言修行,看書,看兩天書,有不懂的地方,就跑到扶餘山請教一番。
溫言不著急,道哥就有些沉不住氣了,眼看就要到小年了,道哥趁著溫言一天的修行結束,假裝隨便溜達,從前院正好繞了個圈,溜達到了後院。
「話說,溫言,你這準備什麼時候上啊?」
「啊?」
「上門啊。」
「噢,這個不著急,我總覺得缺點什麼,放心,定下是你就是你,誰說都不好使。」
「噢,那就好。」道哥斜眼看著溫言,心滿意足地離去。
然後回到前院,面對雀貓隨口挑釁,道哥就正眼看著雀貓,把雀貓又揍了一頓。
到了中午吃完飯,溫言從地下蜂巢開了門,悄悄來到扶餘山,準備繼續請教一下。
除了請教看書的事情,還得請教一些基礎的東西。
自從獲得那個神話身份黑暗xx,後綴到現在都還沒定下來,溫言就知道,他在心裡就沒定位。
之前玩cos還行,正兒八經的變成真的,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抗拒。
所以,最近看書,看到不少他覺得挺有道理的典籍,裡面大都在強調,孤陰不生,孤陽不長。
有些又在強調,物極必反,盛極而衰,凡事太過極端,反而會是壞事。
但同時,他也看到過一些典籍里記載,褪陽留陰,最後做到極致,褪去軀殼,靈魂升仙之法,這是步入下一個大層次,大境界。
他有些不太懂,到底哪些是對的,哪些是可以參照。
到了扶餘山,劍哥瞬間出現在他面前。
一把飛劍,指著溫言的眉心,緩緩旋轉著。
「劍哥?又不認識我了?」
飛劍繞著溫言飛了兩圈,不肯離去。
溫言也不敢亂動,自從他得到一個神話身份之後,上次來扶餘山,劍哥好像就不認識他了,差點給他身上開倆洞。
「你別管它,它就是不想你來,嚇唬你呢。」三師叔祖的聲音在遠處傳來。
「咋了?我沒惹它吧?」
「沒,我想問問你,最近的天氣如何,天氣預報沒你准。」
溫言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最近三天,應該是無雨,最多有些雲。」
「能遮住太陽嗎?」
「可能會遮住,但是估計不會有全天。」
「那就行,快過年了,我得給它完成一次年尾洗鍊,得連續三天不下雨,中間得有太陽,也得有雲遮住太陽的時候,它樂意沖澡泡澡,但是不樂意搓澡。」
「搓澡,哈哈」溫言笑出了聲,對於飛劍來說,還真算是搓澡,得搓下來一層皮。
飛劍聽到倆人的對話,眼看攔不住溫言,便悄悄溜著地面,不知道飛哪去了。
「三師叔祖,四師叔祖在嗎?我來請教點東西。」
「在後山,你去吧。」
「好嘞。」溫言放下了給三師叔祖帶的茶,繼續去後山找四師叔祖。
剛走出不遠,就見一棵樹後面,劍哥悄咪咪地飄了出來。
「劍哥,你上次直接告訴我不得了,你早告訴我,我年前肯定不來。」
飛劍緩緩地轉著圈,繞了溫言兩圈之後,飛速在溫言面前劃出一些軌跡,一點尾光殘留在半空中,留下幾個龍飛鳳舞的字。
「你去說這幾天要下雨,年前你別來,我教你個東西。」
「行,我等下就去告訴三師叔祖,但是三師叔祖信不信,可不關我事。」溫言滿口答應了下來,話也給說到前頭。
劍哥也沒管這些,繼續留下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劍指。」
溫言伸出右手,化出劍指。
下一刻,就見劍哥飛速在溫言右手指尖繞了一圈,一滴鮮血飛出。
而後那一滴鮮血,飛起的瞬間,便被劍哥斬碎,一顆顆細小的微粒,隨著流光重裝,落入到溫言的劍指上。
轉瞬之間,溫言只覺手指微微一痛,劍指前後,便像是多出來一道符籙,看起來是一樣,可前後卻略有差別。
溫言的力量運轉開的時候,便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捏出劍指的時候,似乎多了一點額外的力量迴路,非常複雜,卻又渾然天成。
溫言試了試,伸手一指,便見一道紅光,激射而出,在道旁的石頭上留下一個印記。
威力不大,好歹算是個技能,給個啟發。
溫言也沒在意,就當個樂子,樂呵呵的應下,跟劍哥揮手告別。
見到了四師叔祖,溫言就將自己看書的疑惑說出來,講解完了,溫言又詢問了一下最近修行的事情。
這也是四師叔祖之前教導他的,修行的時候,當自己的內心有不確定時,最好就等一等,沉澱一下,太冒然突進不是好事。
四師叔祖聽完之後,曬然一笑。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你顧慮太多了,古往今來,咱們這最不看重的其實就是這個所謂的身份。
而力量也好,東西也罷,向來是看怎麼用。
藥材里相當大的一部分,其實都是有毒的,難道都不用了?」
四師叔祖引經據典,以樸素的語言給溫言解釋了半天,說到嘴巴都幹了。
可是一看溫言,似乎還處於每句話都能理解,但是無法完全說服他自己的狀態,無法達到那種非常堅定的狀態。
四師叔祖思來想去,因材施教,用針對尋常道士的方法,可能沒用,溫言對那些經典沒太大感覺。
想來想去,就用另外一個方法,讓溫言堅定信念。
「幾十年前的時候,有個定身份的事,你知道吧?」
四師叔祖大概說了一下,溫言立刻點了點頭,他記得小時候,聽老太太說過,聽說影響很大。
「那你知道當年的李同志其實是想給自己定地主的,最後卻定了富農嗎?」
「呃」
溫言震驚,他只是以前聽老人聊過,但那時候老人哪有人會給他說這些,說的也只是老人自己的經歷。
後面印象最深的,還是牧馬人里,問老許要不要老婆的那位大叔,說了句越窮越光榮嘛。
「現在懂了嗎?」
「懂了。」
四師叔祖換了個溫言能完全理解的說法,溫言心中的那一絲不確定,瞬間就消散,這次是透徹的不能再透徹了。
「多謝四師叔祖。」
溫言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謝。
道理溫言其實都懂,只不過修行容不得一絲猶疑,騙別人容易,騙自己難。
他那一絲猶疑,也是因為見多了不少力量反過來侵蝕心智,影響心智的例子。
而關鍵時刻,那一絲猶疑,可能就是一個巨大的麻煩,一個巨大的裂痕。
現在他算是徹底沒了那一絲不確定。
從四師叔祖這齣來,溫言也沒忘劍哥的事情,專門去找到了三師叔祖。
「三師叔祖,這幾天都會下雨,我專門過來跟您說一聲。」
三師叔祖微微一怔,然後抬眼瞥了一眼,他感覺到飛劍悄咪咪地躲在房頂,他便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那三師叔祖,我先回去了,年前我可能就沒空來了,過年的時候,再來給您拜年。」
「沒事,你們年輕人忙點好,你忙你的事情,不用經常來看我們這些老傢伙。」
溫言告別了三師叔祖,轉身離開。
快要走的時候,就見劍哥又悄悄出現在他身旁。
「劍哥,我跟三師叔祖說了,可以了吧?」
眼看劍哥點頭,溫言笑了笑,離開扶餘山。
劍哥瞬間心情大好,瞬間在半空中留下一道弧線白痕,消失在半空中。
另一邊,溫言回到家,心情也大好。
接下來便是忙碌,管家說,過了小年就是年,小年得備年貨。
炸小酥肉,炸丸子,炸麻葉之類東西,這個時候其實就可以開始準備了。
當然,這是以前物資不豐富的時候,早些時候買會便宜些,能省則省。
現在嘛,純粹是饞。
畢竟做這些挺費事,挺麻煩,平常的時候,一般人也很少在家裡這麼折騰。
而去外面飯店吃,多少又少了圍在鍋邊,吃那一口剛炸出來的氛圍。
少了這點氛圍,感覺上多少就會稍稍差那麼一點。
到了晚上,溫言端著兩碗炸貨,送到了老趙家裡,然後下冥途,過十字路口。
今天超度亡魂的時候,效果都比以前強了三成。
心中安定,所做的一切都會無往而不利。
重新回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溫言點了一把香,插在路口。
然後又伸出手,給道旁的兩座冥途魂燈都加持了一次陽氣,所有的路燈,也都加持了一次。
「過了小年就是年,過了年,就算是開啟第二年了,望你們能早日得成正果。」
然後溫言又對著冥途里的亡魂拱了拱手。
「今日請來往的各位吃個香,不多,只是心意。」
溫言踏上小路,準備上去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傳來。
「受你光照,承你香火,送你點消息,年在今年會來,小心點。」
溫言轉身望去,什麼都沒看到,冥途上一如既往,密密麻麻的亡魂,壓根沒法分辨到底是誰在說話。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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