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崇禎做的再隱秘,速度再快,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王府遷徙的事情瞞不過世人。
而且,京城發生的事情,也傳到了江南。這也是崇禎有意封鎖了bj的消息,否則,早就傳遍了天下了。
但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
天下人,都知道了,滿朝文武,被崇禎抄家滅族,殺了個乾淨。
「昏君,昏君啊!」
「濫殺大臣,自毀根基,天亡我大明啊!」
聞著皆搖頭,或仰天長嘯。這些人悲憤者有之,為大明擔憂者有之。
但是,更多,還是兔死狐悲,擔心牽連到自己。
畢竟,崇禎能殺了滿朝文武,自然也能殺了他們,抄家滅族。
誰知道,一旦崇禎走上亡國之路,會做出何等瘋狂的事情?
此時,幾乎整個江南的官員,都來到了南京,齊聚一堂。他們不得不來,因為,在數日前,所有官員都接到了錦衣衛傳令,崇禎要在南京召見百官。
南京,作為洪武時期的首府,地位超然。雖然後來明成祖朱棣遷都bj,但是,南京依然保留了基本的內閣六部制度,和bj一模一樣。
這,其實是當年,朱棣為朱家子弟留下的一條退路。
若是bj城淪陷,皇帝可以遷都南下,而南京保留了同樣的制度,對於治國不會有任何影響。
而崇禎,要治理江南,自然是要以南京打開局面,只要把南京的官員擺平,就等於擺平了整個江南的官員,擺平了江南,就穩定了整個南方。
當驕陽出升第一縷陽光落下,南京皇宮的朱門第一次打開。
皇宮之內,同樣也是有太監的,小黃門一聲號召,文武百官魚貫而入。
南京雖有六部,卻是第一次上朝。
好在,官員對於基本的禮儀還是清楚,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諸位平身!」
等到台上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眾官員這才起身,有一些膽大的官員好奇的悄悄抬起頭,朝上方看去。
平時,大明天子都待在bj,連皇城都不出,這裡,絕大多數人都是頭一次見到皇帝。
只覺得皇帝氣勢威嚴,如傳聞中那樣,高高在上不可捉摸。一雙眼睛深若星空,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
崇禎一眼掃過,那些官員紛紛垂首。
在當今禮法深嚴的時代,直視皇帝,那是大罪。
不過,崇禎也不會計較這種小事,緩緩開口,道:「諸位,可知道此次我召集你們前來所為何事?」
鬼才知道你有什麼事。我們連你怎麼來的南京都不知道。眾官員腹誹。
皇帝出行,那可是大事,禮儀車馬,衛隊,還有所經過的路線,那都是要經過嚴格的準備,那曾想到崇禎會微服私訪,獨自下江南?
這時,一個老臣走了出來,問道:「陛下此行來南京,可是要遷都?」
此言一出,全場議論紛紛,有擔憂者,有興奮者。
如果說,真的遷都南京,北邊的官員過來,勢必要分掉一部分好處。但同樣的道理,南邊的官員更靠近皇帝,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我認得你!你是天啟七年的首輔葉向高之子。」崇禎認出了眼前之人。
葉向高,乃是天啟時期的首輔,曾擔任過南京的禮部侍郎,他兒子在南京,也就不奇怪了。
崇禎搖了搖頭,道:「我若是要遷都南京,此番前來就不是一個人了,而是整個bj城、後宮嬪妃,文武百官……而且,若是要遷都南京,我何必召令各路藩王進京?」
崇禎也不遮遮掩掩,他知道,藩王被抄家的事情瞞不過這些人。
大家都知道,那就不用裝糊塗了。
崇禎打開天窗說亮話,道:「想必諸位也知道了,現在局勢糜爛,各路藩王為了支援軍費,獻出了全部積蓄。他們是我朱家子弟,這也是應該的。不過,大明,不只是我朱家的大明,還是天下人的大明。也是諸位的大明。若是讓叛賊,攻打到江南來,那洛陽慘案,西安慘案恐怕還會重現。那闖賊李自成對天下官員貴族恨之入骨,一旦破城就是屠城,諸位想必也不希望碰到闖賊吧!」
言下之意,王爺都捐了,你們也得出血!
可是,自己口袋的銀子,誰捨得掏出去?
一時間,全場無聲。
崇禎眼睛微微眯起閃爍著寒芒。
好在,有人反映很快,
剛才說話的葉向高之子,急忙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臣願意捐獻出全部家底,不過,臣三代為官,兩袖清風,數十年也只積攢了三萬兩,願用作軍費,報效陛下。」
不怪他跪的快,他已經打聽到了,bj城的尚書、內閣首輔全都被砍掉了。他現在南京的禮部尚書。若是能藉此機會得到崇禎的賞識,進入內閣,那絕對划算。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想起了bj同僚的悽慘下場,眼前這位,可是真的會殺人的!
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一時間,這個要捐一萬兩,那個要捐五千兩。
崇禎眼神深邃,閃過一絲深意,笑道:「諸位果然是肱骨之臣,忠心耿耿。江南富碩,諸位比bj城那些佞臣可是大方多了!」
「bj那群禍國殃民的佞臣,個個貪贓枉法,家財百萬。所以,朕定下了一個規矩。凡是貪官,至少要收刮百萬。」
「你們是貪官嗎?」崇禎直言,冷冷的俯視著下方。
「臣等兩袖清風,一輩子也就積攢了這點錢,願意全部捐出。」個個都是說自己要捐獻出所有的家當。
崇禎哈哈一笑,道:「諸位既然都是兩袖清風,朕也不好苛求各位。諸位藩王捐獻出全部家產,那是因為他們姓朱,將來,朕會贍養他們。你們不一樣。朕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怎麼能要了你們全部家當?要不這樣,全部家產我就不要了,諸位拿出一半就行!」
一半!眾官員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們剛才一個個都只報了幾千兩,對於他們而言,九牛一毛,要是再削減一半,那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哪知道,崇禎話鋒一轉,道:「回頭,我就讓錦衣衛上門,清點各位的家產!」
「駱養性!說要一半,就只要一半。你懂嗎?」
駱養性當即擲地有聲道:「臣明白。保證點的清清楚楚,不會多拿各位大人半個銅子!」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多拿你半點,但也半點都不能少。
此時,滿朝文武,這才反應過來,個個如喪考妣。
這個時候,他們還能怎麼辦?剛才,他們可是個個都說要捐獻全部家產,現在崇禎只要一半,還是手下留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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