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扳開張柯手腕,把手鍊給他帶上的那一瞬間,我的魂飛了。嚇傻了。
我想我不用多說,大家就應該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是的,那屍體的右手手腕上沒有傷疤,已經可以確定那不是張柯的屍體,張柯的屍體確實被鬼換了,我在醫院太平間看見的也絕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
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知覺一般,什麼都不知道了,恍惚整個心智都被一團未知的恐懼給緊緊地包裹住了,我耳朵里響起各種各種的聲響,卻分不清是些什麼聲音。
後來,我才知道,我當時的狀態把張柯的父母和那兩個推屍體的司爐工嚇壞了,他們一起把我送到了工作人員自己的休息室,一直過了很久,我才慢慢地魂魄歸竅,恢復了意識。
張柯的父母還守在我身邊,我總算認出了他們,忙問道:「屍體火化了嗎?」
張柯的媽媽聽見我總算說出話了,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忙問我道:「你是問張柯的屍體嗎?已經火化了。」
我的身體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心裡卻出奇地清醒,知道這太詭異了,除了我沒人知道。現在那具詭異的屍體已經火化了,已經死無對證了,就算我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說不定,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會把我當精神病一樣強行送去精神病醫院的。
為此,我什麼也不說,也不敢說。
張柯的媽媽本來為兒子的死很傷心的,現在看見我這樣,反而沖淡了她的悲傷,擔心地看著我,輕聲跟張柯的爸爸說道:「看這孩子難過的,張柯能有這樣的同學,也算他不枉此生了。」
可張柯的爸爸卻看出了端倪,輕聲對張柯的媽媽說道:「可是,我感覺他好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他這應該不是難過,而是受了驚嚇。」
張柯的媽媽驚道:「你說他是被我們兒子嚇住了?這怎麼可能,當時我們也在啊,我們都沒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他怎麼會看見?況且,當時那裡那麼多人,大家都沒看見,怎麼可能單單是他一個人看見?」
為此,張柯的爸爸也說不清楚了,說道:「是啊,等他完全清醒了我們好好問問。」
張柯爸爸媽媽的對話我自然聽見了,我在心裡已經想明白了,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絕對不能把真相說出去,於是,我強打起精神對張柯的爸爸媽媽說道:「叔叔、阿姨,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而是在給張柯戴手鍊的時候突然很傷心,想起來我以前答應送給他一串手鍊,可是,這串手鍊我送給他太遲了,所以我在抓住他手腕的時候,我特別難過,以至於把持不住,這才失態的。讓您們擔心了,真是過意不去。」
張柯的父母聽我這麼說,就放心了,同時也很感動,張柯的媽媽對我說道:「孩子,你也不用傷心了,你的手鍊已經送給他了,張柯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強忍住心裡的恐懼,又強打起精神來安慰了一下張柯的父母,讓他們節哀順變,還說以後一定抽空去看他們,就當他們的兒子張柯還在一樣。
張柯的父母感動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我跟他們互留了電話就辭別了他們,惴惴不安地離開了火葬場。
此時,我心裡不僅僅是害怕,還有很多根本想不明白的疑問,一個是那鬼為什麼要換張柯的屍體?此時張柯的屍體又去了哪裡?還有就是那個被鬼換下來當作張柯的遺體火化的屍體是哪裡來的?
這些疑問實在太詭異了,我無法理解,也不敢去追查,卻沒辦法忘卻,因為它實實在在地發生過,並像刀刻一樣深深地刻畫在了我的記憶里,它一直像一塊巨石一樣壓在我的心裡,讓我難以輕鬆。
而且,我又不能告訴任何人,沒人能夠跟我分擔,這份擔心和恐懼只能由我一個人扛著。
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我暗暗祈禱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才好。可是,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因為那鬼當時在叫我的名字。它不可能無緣無故叫我的名字的。
一想到這點,我就不寒而慄。
走出火葬場,在外面的路邊有不少賣各種辟邪物品的路邊攤,辟邪掛件,驅鬼符什麼的,各種物品應有盡有。
我心裡想,也不知道這種東西究竟有沒有用,我隨便問了問價格,倒也不貴,就隨便買了個掛機,賣的人說是高僧開過光的,只要戴在身上百鬼莫敢近。我雖然十分懷疑他說的真實性,但在當時的心態下,還是買了。掛在脖子上,心裡竟然感到一絲安寧。雖然我知道這很可能就是心裡作用。但既然能讓心裡安寧一些倒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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