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
還是那個倒塌的東廚,不遠處的桌子上攤放著那張卷冊,一座座灶台一口口大鍋,都繚繞著很厚重的歲月氣血,
誰也不知這兒坍塌了多少年。
周牧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嘀咕道:
「說起來,入夢之時,外面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他困惑的搖了搖頭,站起身,大步走向那扇青銅門戶,雙手搭在其上,腦海中觀想自身為烘爐、燭灶,三吸九呼,肌膚通紅,驟然發力!
青銅大門紋絲不動。
「看來我還差得遠......」
周牧遺憾,轉而走到一處灶台前,跳了上去,抓住鍋蓋,再度發力。
鍋蓋也紋絲不動。
「門就算了,這該死的鍋蓋又有多重?」
「一千斤?兩千斤?總不可能一萬斤吧??」
有些失望的跳下燭台,他咂咂嘴,喃喃道:
「蓋著的鍋蓋......會不會在這兒倒塌時,鍋里正烹飪著什麼?給仙人吃的食物?」
「如果是的話......還有嗎?」
周牧自問自答:
「應當沒了。」
畢竟,連那所謂天庭財庫裡面的什麼仙參、仙靈芝等,都已然塵歸塵土歸土,兌換都做不到,
鍋裡頭就算曾經真的烹飪著什麼,又怎麼還會存在呢?
怕是早就化作塵埃了!
「除非裡面是大妖的肉。」周牧肯定道。
「不,大妖肉恐怕都已化盡了!」
他走到那方桌案前,細細打量攤放著的天庭仙錄,目光聚焦在僅有的一行字上。
【周牧,二十小功,九天東廚護法力士,九品銜】
「一百功可晉為八品......八品是什麼職位?大力士?會給什麼神通?」
周牧漫無邊際的想著,一百功,相當於一萬小功啊......
自己宰了一個紅衣女才三十小功。
要宰他媽的三百個紅衣女,才夠晉品的!
甩了甩腦袋,周牧嘗試呼喚仙錄,見對方沒有任何回應,這才隨意尋了一處灶台,盤坐而下。
「火。」
他打了個響指,點燃一縷火焰,伸手一指,火焰鑽入灶中,再輕聲道:
「風。」
風拂起,吹的火焰爆燃,在青玉柴木上跳躍,但也只是跳躍。
哪怕周牧使足了力氣,催動【煽風】、【點火】到腦袋都發昏了,青玉柴木卻依舊沒有半點變化。
「意料之中。」
他也並不失望,仙人用的柴木,哪裡是自己輕輕鬆鬆就能點燃的?
恐怕嘗試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那柴木也依舊如初。
這座『廚房』,根本就不是自己該呆的。
那按照既定規則行事的仙錄,根本沒有絲毫智慧,將自己當成了位列仙班的人物......位列仙班啊,那在修行上,是什麼層級?
一定,一定很厲害。
遠非自己如今可以窺視的。
周牧搖了搖腦袋,自言自語:
「還是要先提升自己才是,否則,這麼大的寶藏擺在我面前,我卻束手無策......」
他伸手,劃破掌心,逼出血液,旋又滴入青黑銅令,準確的說,是滴入青黑銅令內的【甲寅伐木斧】,嘗試以血液洗鍊這把斧頭,
可......又失敗了。
有信息被他自然而然的洞悉。
「十萬凡血可成功祭煉這把斧......凡血,是精血,或者說.....血精。」
周牧又嘗試逼迫出一滴血精,血精方才離體,臉色便已然煞白,一種虛弱感湧上心頭,精神狀況一落千丈。
那一滴血精落在甲寅伐木斧上,這一次並未滑落,而是直接消融在其中,
旋而,他感覺自己與這把斧頭之間,多出了一絲聯繫......一絲幾乎沒有的聯繫。
「我的體內大概有十七滴血精.....現在是十六滴。」
蹙著眉,感知了片刻自身血精的恢復速率,按照這個速率來說,恐怕三五天才能恢復一滴!
吃【愈傷丸】倒是可以剎那復盡,甚至血精總量都會增長,但一粒愈傷丸要十小功。
自己耗不起。
「所以,一切問題又都回到了原點。」
他輕嘆:
「修為,修行,力量!」
尚是凡人的自己,只有十餘血精,若成壯體呢?內勁呢?
當下,自己推不開青銅大門,掀不開鍋蓋,可如果破入小師姐口中的氣道三關呢?
乃至成為那傳說中的長生者呢?
「力道三關,壯體內勁大藥,氣道三關又會是什麼?又會有.....多厲害?」
周牧再度輕撫青黑銅令,這次從其中落出的,是那幅大鵬扶搖圖。
他之所以將這幅畫卷帶來東廚,是因為上次周牧就察覺到了,在東廚,在這夢中天庭時,和外界完全的、徹底的不同!
是一種難以描述、玄而又玄的感覺,就好像外界是殘破的、八面漏風的,而這裡,卻是『完整』的。
此刻,開始接觸修行的周牧,感覺更為強烈,每一次尋常呼吸,自身體內那微弱的氣血便都壯大一分,身骨也都強健一分,
幾乎都堪比在外面時,站上一小時的自然樁又或是練上半刻鐘的呼吸法!
他起身,將大鵬扶搖圖攤開,擺放在灶台之上,自身則擺出自然樁的架勢,同時運轉【烘爐呼吸法】。
一邊細細觀察、感悟這一幅畫卷,一邊以自然樁搬運氣血,同時三吸九呼,觀想自身為燭灶,大煉血肉!
「真的.....真的不一樣!」
「這裡和外面,真的不一樣!!」
他驚動,能清楚察覺到,自己的肌膚、血肉、骨骼、臟腑,連同那玄秘的氣血,都在快速的壯大著,
這兒的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玄妙氣息,自己並無法吸收它,但只是讓那玄妙之息在體內流轉一番,便已然受益無窮!
他逐漸沉浸其中。
他徹底沉浸其中。
心神安穩如水,精神收縮為一,肌膚通紅,熱量在體內堆積,氣血高速搬運、震顫......
就連那一幅大鵬扶搖圖中,乘風破空直衝九霄雲的大鵬鳥,似都活了過來......
周牧似乎在畫中看到一卷古經。
『啾吾!』
一聲從未聽過的啼鳴炸響在周牧的耳畔,短促而又有力,似刺破一切,廣穿八方內外,上窮碧落,下徹黃泉!
一座扣緊的大鍋中,傳起嗡鳴,伴著劇烈震顫,似掀一線,裡面......
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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