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六十六街,太白武館。
練武場上一個陪拳都沒有,全都臨時放了一天假。
「長本事了,長本事了啊!」
大早上趕回來的老人氣的不行,手中抓著戒尺,指著肥碩的肉山哆哆嗦嗦。
「師父。」胡樂英小聲開口:「不怪大師姐的,大師姐也只是想找到小師弟......」
王沖和也幫腔道:
「是啊師父,我算出小師弟還活著,既然活著,就一定在養殖區中,大師姐她也只是想著救人心切......」
「救人,這沒錯。」
老人放下戒尺,終究沒打下去,只是道:
「但你也該悄悄來過,而不是將事情鬧的這般大!一家一家打上門去,長本事了啊!若非在內城那萬眼大妖找來,我都不知你這般威風!」
他來回踱步:
「連頂尖半妖你都給錘成重傷,厲害,厲害啊!我再晚回來兩天,真妖是不是都要被你打爆??」
虞美人垂著眸子:
「難說,畢竟說到底,我連大藥都未入。」
老人見她這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三個師弟師妹不懂事,不知內里,你還能不懂、不明白麼?大日自晦在即了!在這眼下,低調為重!」
王沖和、彌虎與胡樂英都面面相覷,大日自晦?
那是什麼?
虞美人抬起頭,平靜道:
「那是你小徒弟。」
「我又沒說不管他,我又沒說不找了!就不能動靜小點?」老人氣沖沖開口:「再說了,還沒行拜師禮,算什麼......」
「他一月前,壯體都不是,我最後一次見他,已然內勁在即。」
老人愣了愣:
「這般天資倒是難得,但也絕不是你......」
「他一天時間,將自然樁大成,半個時辰內,將烘爐呼吸法小成。」
「嗯?」老人語氣再一軟:「有這等事?」
「他悟出了大鵬扶搖圖中的功法,窺見了其中真意。」
聞言。
老人沉默了片刻,旋而暴怒: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吾的徒兒都敢劫動!!」
他氣的眼睛都發紅,看向肉山:
「為師且問你,查出來是哪方了否?尋見半點蛛絲馬跡了沒?」
「沒有。」
「好,那為師便一家一家的去拜訪,一戶一戶的去勘問!」
「哦,您不是說不能鬧大嗎?」
「事關你師弟性命,你怎能如此言說?鬧大了又何妨?」
「他不是還沒行拜師禮麼?」
「些許虛浮的禮節,一些面子上的功夫,行沒行拜師禮,又如何呢?他就不是我徒弟了嗎?」
「您前後真是判若兩人。」
虞美人淡淡道:
「不過不勞煩您拜訪、勘問,我能做的都已做了,『拜訪』每一家半妖勢力時都帶著二師弟的,每一家他也都算了上一卦,小師弟皆不在其中。」
王沖和站出來:
「我後來又卜了數卦,卦象雖然飄忽不定,模糊不清,但大抵都是吉卦,小師弟當相安無事。」
「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略微鬆了口氣,他是知道自家二徒弟在卦算一道上的能為的,所算之事物,只要能算出來,保守點說,便是十之八九。
他沉吟了片刻,道:
「養殖區的四頭真妖,都很不忿,直接找上了那隻負責監察養殖區的萬眼大妖,事情稍微有些麻煩,不過還可以處理,當務之急,是找到我那乖徒......」
話還沒說完。
『吱呀~』
武館大門被推開,一老四小同時側目看去,正瞧見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走進來。
「哎??」
胡樂英驚呼出聲:
「小師弟!!」
說罷,她與二師兄、三師兄都忙是圍了上去,噓寒又問暖,各種關心。
「我沒事我沒事......沒受傷,沒被綁架......」
周牧笑著一一回應三位師兄師姐的擔憂,目光止步住的看向遠處那個老人。
老人穿著一身素衣,白髮滄桑,拄著一根拐杖,身上並沒有什麼威嚴氣質,
反而是透著儒雅和灑脫的味道。
那是......
周牧心頭一動,該不會是素未謀面的師父了吧?
好不容易安撫下三位師兄師姐,周牧小心的走上前,大師姐此時平淡開口:
「回來了?」
「回來了,大師姐。」
周牧朝著大師姐重重的做了一禮。
來的路上他也探聽的七七八八,太白武館的虞大人,幾天時間,將整個養殖區的半妖勢力都打了個遍,
好幾位等同大藥宗師的頂尖半妖被錘的重傷瀕死。
他心頭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嗯,回來就好。」
大師姐神色淡漠依舊,並未詢問周牧一連失蹤八天的緣由,只是指了指一旁如同打量珍稀生物一般,一直打量著周牧的老人。
她道:
「這是師父。」
周牧這才轉過身,看向素衣老人,略帶拘謹的做了一個禮,心情微微激盪。
「弟子周牧,見過師父。」
他心思百轉千回,姓李,名太白,又號青蓮居士,再加上那三幅畫卷上的三句詩......
這師父,真是上輩子記憶中的李白麼?
周牧略微有些恍惚。
「嗯。」
素衣老人微微頷首,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撫著長須,矜持道:
「周牧,名字倒是不錯,模樣也生的俊朗,年歲幾何了?家裡幾口人?」
「回師父的話,年已十八,將近十九,家裡就我一個。」
「你大師姐說,你失蹤了好幾天?」
老人上下打量,眼中閃過異彩——冰肌玉骨!
這年頭,還有能誕出冰肌玉骨的小傢伙......可惜了,可惜了!
人族遭咒的時代能誕出冰肌玉骨,若放在太古年間,那恐怕會是生而便龍鳳和鳴、紫氣千里的不世大資!
可惜,可惜!
周牧此時猶豫了一下,瞞去五分,回答道:
「七天——八天前,弟子在北六十街的萬人橋下靜坐,遭一頭老妖襲殺,雖僥倖將那老妖推入萬人河中溺殺,但自身亦重創。」
頓了頓,他補充道:
「弟子便躲將起來,養了幾日的傷,期間不知外界諸事,未見外人,所以......」
「你躲哪裡去啦?」一旁的小師姐好奇開口:「幾天都未找到你哩!」
「小師姐。」周牧苦笑:「躲去了一口井中,藏在井下的地下河裡。」
二師兄恍然:
「難怪尋你不見,說起......」
他話沒說完,素衣老人打斷道:
「先不說這些,回來了,那就是好......既入了我門下,便先按照規矩,驗一驗命格,其餘的稍後再論,驗那命格為先......」
可老人話沒說完,也被打斷了。
出言打斷的是大師姐,她垂著頭,看不清面孔,但給人極其危險的感覺,語氣卻又顯得很平靜,不見波瀾和起伏。
「小師弟,襲殺你的老妖是誰?來自哪方?」
「大師姐,我不知道。」
「這樣麼?那老妖又是什麼實力、境界?」
周牧想了想,坦然道:
「具體我還是不知道,但很厲害,氣血可化狼煙,且據老妖自己所說,他半隻腳踏在真妖層面。」
話落,四周為之一寂,素衣老人揪下了一根鬍子。
許久過去。
「養殖區裡的頂尖半妖都有數,這些天我唯獨沒見到弄火堂的堂主,看來就是他了。」
大師姐側目,平靜道:
「老酒.....師父,你便先替小師弟驗算命格,我去一趟弄火堂。」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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