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1章 見賢思齊(打滾求月票)
具體的差事都派下去了,九阿哥就將聖駕出巡後勤的事宜先放在一邊。
他用三天的時間,洋洋灑灑地寫了關於官燒鍋與養生藥酒的條陳。
因十二阿哥的提醒,這次他在養生藥酒的銷售地,除了蒙古還寫上了江南。
這官燒鍋是掛在理藩院名下,可因為藥酒需要用到內庫的藥材,所以這藥酒的後續收益,一半入理藩院公賬,一半入內庫。
正月初九下午,離開內務府的時候,九阿哥就跟十二阿哥說了。
「明兒爺要去園子,就不過來了,你也歇一日……」
十二阿哥應了,起身跟九阿哥一起出來。
至於內務府這裡,還有高衍中跟張保住守著。
在聖駕出門之前,他們要在這裡日值了。
等到聖駕出門,高衍中也會隨扈。
西華門外,戶部跟兵部的兩位郎中已經在候著。
他們沒有宮牌,不能入宮,打聽了一圈,只能在這裡守著。
前天的時候,他們被指了差事後,就去過貝勒府。
九阿哥前天也沒有跟他們多說什麼,只讓他們多打聽,遵著前例行事。
九阿哥被堵住,道:「怎麼又來找爺了,不是有章程麼?按章程行事就是……」
戶部郎中道:「九爺,這衙門還沒有開印,沒有法子開銀庫……」
兵部郎中則是:「隨扈先鋒營與護軍營將士總數已經核算清晰,要行文地方,預備糧草,可這印信……」
兩人都是滿郎中,年歲不大,對著九阿哥恭恭敬敬,並不是那種奸猾老吏。
九阿哥沒有大包大攬,而是問道:「之前汗阿瑪正月里出門呢?是什麼章程?」
那戶部郎中道:「都是內庫先支用,過後再從戶部補上。」
兵部郎中道:「是內閣發文,並不經兵部。」
九阿哥點頭道:「爺曉得了,爺明兒去園子,到底怎麼個安排,還是要看御前,你們明兒下午去貝勒府吧!」
兩人恭敬應了。
九阿哥上了馬車,回了貝勒府。
等到回了正房簡單梳洗後,他就去了西廂房。
舒舒養了將近半月,已經開始吃補血氣的藥膳,看著氣色好了許多。
又因為「牢頭」不在,前頭用熱水擦了身體跟頭髮,多了幾分清爽,她心情也愉悅許多。
九阿哥摸了摸肚子,道:「今兒晚膳吃什麼,是不是要變天了,爺怎麼覺得這兩天餓得快?」
舒舒曉得他這幾日在寫條陳,道:「有牛肉丸火鍋,還有牛肉鍋貼,爺這是用腦子,累著了……」
說著,她吩咐白果道:「去膳房催催,今兒提前用晚膳。」
白果應聲下去了。
舒舒指了指角落裡的膽瓶,道:「今兒孟春,應該不冷,玉蘭花都打花骨朵了,閨女剪的,我記得往年要元宵節後才打花骨朵……」
膽瓶里放著一截玉蘭花枝。
這是花園裡的紫粉色玉蘭花。
是前兩年舒舒剛生產後,喜歡粉色時,九阿哥從叫人採買移栽的。
這是早玉蘭,比尋常的白玉蘭要早開一旬。
九阿哥見狀,點頭道:「尼固珠是個好孩子,孝順……」
說到這裡,他回頭吩咐何玉柱道:「明早記得提醒爺,剪幾截玉蘭花枝再出門。」
何玉柱點頭應了。
九阿哥想了想,又道:「再去膳房說一聲,預備幾匣子元宵,甜口咸口都預備上……」
何玉柱應了,出去傳話去了。
舒舒看著九阿哥笑,道:「爺這是『見賢思齊』?」
九阿哥點頭,小聲道:「爺大了,心思雜了,就怕在汗阿瑪跟前露怯,這孝順顯出假來,往後是要多跟咱們大格格學學。」
舒舒:「……」
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這跟著尼固珠行事,要說這不是赤子之心,那什麼是赤子之心?
九阿哥接著說道:「關鍵也不能老孝敬金銀,他們也不缺這些,送多了也顯不出好來,反倒是少見這尋常兒孫的心意,爺要做個貼心的好兒子、好孫子……」
舒舒忍不住望向九阿哥的腦子,這一年年的,還真沒有白長歲數,開始會權衡,有城府了。
舒舒就道:「別的還罷,皇祖母那裡,爺要是去請安,幫我說一聲做四十二天月子之事。」
要不然的話,等到滿了三十天不能入宮請安,還要安排人進宮報備。
這到了跟前才去說,顯得不恭敬。
九阿哥點頭道:「爺記得呢,就是娘娘那裡,爺不好親自過去,也會安排何玉柱走一趟。」
舒舒聽了,也就放心了。
如此,等到九阿哥隨扈出京,她緊閉門戶安心坐月子就是了。
九阿哥將寫了三天,今天重新抄了一遍的條陳遞給舒舒,道:「你幫爺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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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接過來看來,看到藥酒收益五五分的時候,不由贊道:「真是神來之筆。」
這養生藥酒,計劃中數量不菲,如此就不好用「御用」兩字,省得顯得不恭敬,也顯得御用不值錢。
按照這條陳,牽扯到內藥房,就能掛個「內造」,也僅次於「御用」了。
九阿哥帶了得意道:「爺剛開始是有些心虛,畢竟這官燒鍋早先是想著掛內務府的,這直接挪到理藩院,好像搶了汗阿瑪的私房似的,想著怎麼兩全,結果就想到了這個……」
不僅依舊能孝敬汗阿瑪,還抬高了這養生藥酒的身份。
舒舒想起當領導的,都有起名的癮頭,康熙也不例外。
三十八年南巡路上,康熙路上給古剎提匾,就有好幾處新賜了名字的。
她就建議道:「爺明兒去御前,還可以求個御筆,總不能就這樣直白的叫養生藥酒,這天下名酒,都有響亮的名號。」
九阿哥聽了,立時心動,道:「是啊,要是汗阿瑪賜名,那真是再好不過,爺之前還琢磨有什麼好名字呢,既要大氣,還不能太隱晦,最好是『衍子丸』似的,讓人一聽就明白是什麼功效……」
夫妻說著話,晚膳來了。
除了舒舒提到的牛肉丸火鍋與牛肉鍋貼之外,還有紅燒牛肚、素燒白蘿蔔與燙菠菜。
九阿哥是真餓了,拳頭大牛肉鍋貼,吃了好幾個。
舒舒見狀,都跟著多吃了幾口。
等到撂下筷子,九阿哥吃撐了,覺得有些頂。
眼見著外頭還天光大亮的,他道:「爺去看看孩子們,也消消食兒。」
舒舒也有些吃撐了,只是也不能出去,就道:「那我在屋子裡溜達溜達,去瞧瞧小阿哥……」
說到這裡,她覺得有些彆扭,道:「爺,是不是該給小阿哥起小名了?不叫熱河,叫旁的也行啊……」
這所謂「熱河」,是夫妻兩個之前的戲語,當然不能真的給孩子起這個做小名。
九阿哥想著兒子的斤數,腦子裡出現的第一個小名是「阿克墩」,滿語結實的意思。
可這是毓慶宮大阿哥的名字,還是殤了的大阿哥,寓意再好,也不能用。
他就想著還有什麼寓意美好又貼切的小名。
「阿林?山,不行不行,叫這個名字的太多了……」
「費揚塔琿?壯大……」
「豪松阿?至孝之人……」
「額魯?健壯……」
「扎克丹?松……」
九阿哥一個個念叨著。
舒舒仔細聽著,心中挑挑揀揀。
太直白的,還是不好。
雖說是小名,也要叫好些年。
「扎克丹好,正好跟阿克丹聽著就是兄弟,寓意也好……」
舒舒道。
九阿哥點頭道:「嗯,那小阿哥就叫扎克丹。」
他也不著急去看其他孩子了,跟著舒舒一起進了南屋。
扎克丹在悠車上正睡著,睡得正香,小臉飽滿,看著很是乖巧。
夫妻兩個退出來。
九阿哥問道:「這個時候還睡,那夜裡會不會鬧人?」
他怕小兒子哭鬧,擾了舒舒睡覺。
舒舒指了指隔斷上的羊毛氈道:「就是餓了醒會兒,也吵不到我,這個兩層隔音著呢。」
之前在隔斷上是釘了一層羊毛氈,後來九阿哥在時,趕上一次小兒子哭,發現不能完全隔絕聲音,叫人又釘了一層。
九阿哥這才放心,將舒舒送回北屋,自己往寧安堂去了。
等到掌燈了,過去不方便,他就先從閨女看起。
寧安堂的院子裡,尼固珠手中拿著一根小笛子,正伸著脖子望向東邊。
榛子站在旁邊,正好是風口,給尼固珠擋風。
九阿哥在女兒身邊站了,望向東邊,側耳聽了聽。
什麼聲音也沒有……
尼固珠發現了九阿哥,伸手要抱。
九阿哥就俯身將女兒抱了起來。
尼固珠指了指東邊,道:「阿瑪,吹笛子的伯母是不是病了?今兒沒有笛子聲,往常都有的……」
九阿哥哭笑不得,感情這是將八福晉當成樂師了,一天聽不著還不習慣。
九阿哥就抱著女兒往屋子裡去,邊走邊說道:「起風了,不吹了吧,再吹笛子,灌一肚子風,就要真病了。」
尼固珠聽了,心有餘悸道:「灌風不好,肚子疼。」
她是在屋子裡關不住的,就愛在院子裡玩耍,年前有一回吃了一肚子風,肚子漲成了西瓜。
九阿哥道:「那就乖乖的,起風了,就別在外頭玩了……」
*
下一更,明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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