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從東方升起。落在了遠處的江面,一片白茫茫。
我小心翼翼地上了這一座,尚在建設當中的大橋。
這個地方並不是很繁華,甚至有點偏,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我和小茹還有方濤三人,上了橋,一路沒有人問。
這座橋橫跨烏林江,是從兩頭分工建起來的。眼看,就要合攏了。估計問題就卡在這節骨眼上。
「走吧!前邊好像有人守。」小茹小聲朝我道了聲。
「我們先下去,看附近有沒有漁船。租個漁船,到江中探探情況。」我說。
練小茹同意了我的意見。
一會兒,我們又都下了橋,然後在附近河岸邊找到了一艘漁船。
「大叔!能不能借你的船用一下。我們想到那座橋的中間去看一看。」我說。
「什麼?去那座橋的中間看?」那位大叔嚇得連忙搖頭:「不行,不行!那地方,我哪裡敢去啊!去了哪裡,能不能回來還是個問題呢!半個月前那裡沉了一艘渡輪,還有一個女人和孩子的屍體沒有找著呢!」
說到這,那位大叔有意壓低了聲音,「今天這座橋出事故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我看八成就是被那橋下的怨魂給拖走的。已經是第五個了。這橋怎麼合也合不攏。你說怪不怪?」大叔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地嘆了口氣道:「那地方不能去啊!」
「我給你一百塊錢,你送我們過去好嗎?」方濤說。
「你給我一萬,我都不敢去。命比錢重要啊!年輕人。」大叔果斷地拒絕了方濤。
「怎麼辦?去不了江面,就不知道這附近的情況。」我嘆了口氣道。
練小茹狡黠地朝我眨巴了一眼睛,旋即便抓住我的手,摁在了腰間的魂瓮上,口中默念著,旋即輕輕扣了一下我的魂瓮,輕聲叫了一句:「主人喬陽,有難。園園快快出來幫忙。」
話音落,很快便見從魂瓮里閃過一道紅光,緊接著憑空,在眾人面前出現了一位身穿花棉襖的女子。
「鬼……你們,你們是鬼……」這一幕,把大叔嚇得瞪大了眼睛,連忙從船上跳了下來,飛快地朝岸邊跑去。
「大叔!別跑啊!我們,只不過想借船用一下。」小茹朝那位大叔喊道。
「不要了,喜歡你們拿去吧!」大叔頭也沒回。
「那好,我們用完了還停這裡。」練小茹大聲喊了一句。
月光下,只可看到那位大叔在奔跑,再也沒有聽到她應答了。
小茹笑了笑,一臉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怎麼樣?我的辦法還不錯吧!」
「辦法是不錯。不過,有點不道德。這事讓師伯知道了,肯定會訓你一頓。」我說。
「主人,有事嗎?」崔園園一臉驚訝地望著我。
「沒事!不小心把你喚出來了。」我有此不好意思地朝崔園園道。
崔園園用手揉了揉眼睛:「好吧!那我先回去睡了。」
我點了點頭,便見這丫頭再次化作紅影鑽進了魂瓮里。
「走,我們上船嘍!」練小茹得意地跳上了船。
不一會兒,便盪起船朝,滾滾的江面駛去。別說,這丫頭的船還劃得蠻穩的。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丫頭小時候,是出生在江邊的。
「喬陽,看到沒有。這橋現在就差合攏了。想必,那個建橋的老闆心裡一定很急,我估計他們現在正派人在四處找我們呢!」
小茹朝我道了聲。
「那是必然。我想,先前那幾個傢伙,一定會打電話給他們的老闆。然後四處找人尋找我們。看來,我們得早點離開這裡才行。等我做完施食,把附近的怨魂招過來,問問情況,我們就回去。能不能把這裡的怨魂度走,就看師父的本事了。」我朝練小茹道。
「嗯!」
練小茹點了點頭,便划著船朝江中心駛去。
大約劃了有二十來分鐘的樣子,我們的船便來到了那一座橋的最中心。
我們的船劃到了橋墩的下邊,在接近橋墩的位置停了下來。
「我就在這裡做施食吧!」
我朝練小茹道,旋即便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了那些做法事要用到的法器和貢品。
我看到船上有一張小桌子,便在桌子上,鋪上了黃巾布,擺上香爐,取出如意和法印,搭了一個臨時的法壇,然後擺上了貢果,和一碗倒頭飯,在小香爐的裡邊插上了三柱香,拿著一隻鐵碗,在船頭插上了招魂幡,學著師父的樣子作法施食。
我從鐵碗中抓了一把米,丟向了江中,口中念念有詞道:「遙望江邊作釣船,蘆花灘頭一蓑煙。巴陵漁翁今何在,青春池邊月正圓。新墳舊墓壘壘骨,家家祭掃各紛然。可憐節婦江邊哭,目睹光陰化紙錢……此夜好承功德力,華幡召請望來臨。」
我把招魂幡拿在手中揚了揚,然後從鐵碗中抓了一把米,向江中一撒。
很快,詭異的一幕便發生了。
一陣陰風襲來,頓時備感陰冷,旋即便聽耳邊有一種「啵啵啵」的聲音,像是有魚在爭東西吃似的。
江楓吹得衣服獵獵作響,招魂幡迎風飄揚,時不時便可以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陣嘆息聲。
「唉!」
像是有女人在嘆氣。
忽然間,我覺得一陣頭皮發麻,感覺周圍忽然間,多了很多雙陌生的眼睛在看我似的。雖然我看不到他們,但是卻明顯的可以感覺得到。
我用手摸了摸,師父給我的那隻玻璃瓶和柚子葉,很想抹上牛眼淚,然後貼上柚子葉看一看,四周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最終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我不想讓自己的心亂。鬼看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繼續念著咒,抓了一把米,撒向了江中。
「此夜今時,來臨法會。香花召請望來臨,華幡召請望來臨……」
最後一把米終於撒完了,我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粗氣,將碗放在了桌子上。
忽見那隻鐵碗,在桌子上自覺地移動起來,發出一陣「噹噹當」的聲音,那樣子還真是嚇人。
我連忙用手按住了那隻鐵碗,小聲道了聲:「眾生莫貪,米已撒完,且留下飯碗,以便下次施食。」
話音落,我鬆開了手,這次靜了下來,那碗不再動了。
不用說,剛才一定是餓鬼爭食。
我朝練小茹望了一眼,見這丫頭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便忍不住笑了。
奇怪,這回方濤那小子怎麼沒有被嚇著。我朝方濤望了一眼,這才發現,那小子正聚精會神地望著橋墩,正愣愣地發著呆。
「方濤,你怎麼了?」我朝他喊了一句。
「喂!你看,那個橋墩上坐著個女人。」
方濤手指著橋墩道。
我朝橋墩上一看,果真見到這上邊坐著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雙高跟鞋,腿上穿了黑色絲襪,身著一襲藍色的低胸裙,靜靜地凝望著江面。
「大姐,你別想不開啊!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跑橋墩上去做什麼?」
方濤朝女人喊了一句。
女人望著江面嘆了口氣道:「我的老公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老公死了?怎麼死的?」方濤問了一句。
看這女人直愣愣的樣子,我的心中不由得一緊。心想,這女人不會是個鬼吧!
這時,小茹也用手輕輕地拽了拽我的衣角,小聲問了一句:「喬陽,這女人好像有點問題啊!你看,這橋墩這麼高,她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上得去,就算是從橋上跳下來,也要有點本事和膽量啊!」
「我懷疑這女人就是傳說中的守橋幽靈。據說,每建一座橋,下邊的橋墩都會聚集幽靈,最少都會有一個亡靈在那裡守著,也正因為這樣,建橋才會死人。」
「我看也像。要不,你先問問她,看到到底有什麼怨氣。知道了她想要的東西,我們才好對症下藥。」現在我對自己有信心了。
自從昨晚,用掌心雷把好個男鬼給打死了,我對自己的法術,是越來越有信心了。
我要看這女鬼的表現,如果她聽我的話,那我就放她一馬。如果,不聽我的話,直接一個掌心雷,送她去見馬克思。
「大姐,有什麼心事,你就說出來吧!別憋在心裡難受。」
我朝那女人喊道。
女人冷笑一聲道:「我都說了。是我把我老公給害死了。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半個月前,他掉這橋墩裡頭去了,被水泥活活的吞埋了。我得到了三十萬塊錢的賠償款。可是要這些有什麼用呢?」
「大姐,你可不可以離開這裡。不要坐在橋墩上了。現在就去找你的老公好不好。他在下邊等你呢!」
我心想,只要這女人答應了就好辦。
鬼一般都是直性子,只要她不守在這橋墩上,那麼這座橋就可以順利地合攏了。
橋身一合攏,那個姓彭的老闆自然而然不會再去找活人祭。這種以怨制怨的辦法,實在是有點慘忍。就算不找我和小茹,這傢伙,肯定還會找其他的人來代替。至於怎麼收拾這姓彭的傢伙,那是後話,先把眼下的這些問題解決了再說。
與其如此,還不如早點勸這個女鬼去投胎。
「嗚!」女人失聲痛哭起來:「我有罪,是我害了我的老公,我不應該讓他來這裡。我不應該貪這一份財。」
說完,女人突然站了起來,準備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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