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是一位民工叫住了我。
「大哥,這是你剛才掉的錢,我撿了三百塊。還給你。」
是一位十**歲的男孩子。
望著那一張略顯稚嫩的臉,我心中升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這年頭像這麼純樸心實的人不多了。
正當這時,我卻聽到在男孩的身後,有人在議論著什麼。
「傻b一個。」
「有錢不知道要。」
顯然,在這些老民工的眼裡。男孩主動把錢還給我,是一種傻冒行為。
既然大家都嘲笑這男孩,那我更應該肯定,他的善舉,
我想了想,將那三百塊錢推回給了那個男孩,「兄弟,這錢算我送給你的。祝你一切安好!有機會的話,還是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吧!這裡不適合你。」
如果這地方還要死人的話,我希望男孩不會在其中。
男孩愣了愣,我不待他反應過來。便轉身飛快地朝師父的身旁走去。
我剛轉身便聽到有人在說我了。
「這小子也是個奇葩。」
「傻冒一個。」
對於這些人的風涼話,我著實無語。懶得理他們,哥的境界,可不是他們所能懂的。
不一會兒,我便追上了師父。
師父朝我淡淡地瞟了一眼道:「小子,誰讓你把錢全撒了?現在撿回了多少了?」
我摸出口袋裡的錢夾子數了數,有些尷尬地嘆了口氣道:「只有九百塊。」
「臭小子!這錢不是你的,花著不心疼是吧!」
師父在我的腦袋上敲了一個爆米粟。
我摸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服氣地答了一句:「我也不想啊!可是剛才我不撒錢的話,我怎麼引開他們啊!」
師父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香菸點燃了,笑了笑道:「沒事,師父只是想告訴你,以後做事要利索一點。撒錢也是有技巧的,白白便宜那幫貪心鬼。要是都像剛才還錢給你的那個小伙子。師父就算損失一萬,也不心疼。可讓這些貪心鬼撿了,師父心裡就是不爽。」
「明白了。」我小聲朝師父道了聲:「師父,這錢改天我還給你吧!」
「還個屁!」師父朝我白了一眼,旋即便朝我警告道:「小子,我警告你,別給我出去賺那些昧良心的黑錢。身為茅山弟子,理當記住『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師父噴了一口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這錢,師父一點也不心疼!這是必須花的錢。收人魂,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這叫買路錢。昨晚師父便在這錢裡邊施了咒。正所謂撿人錢財,
替人消災。但凡是撿了我錢的人,最近肯定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比如肚子痛或摔跤啥的。這就叫破財消災。」
難怪,我撒錢的時候,師父一點也不心疼。原來這是消災錢啊!
師父挑著擔子,飛快地朝前走著,一邊走一邊對我說:「我現在把三個人魂都收走了。他們也就沒有辦法將這三個人魂打進橋墩里。這三個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接下來,我們都趕去把這三個人的人魂藏起來。」
「師父,你不是說把這三個人的人魂寄在橋上嗎?」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師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現在看來,不行了。一是怕被人發現,二是現在橋上的風大,將封字符貼在橋上,肯定會被吹落,最終掉進大江里。如果人的魂識掉江中去了。這三個人,用不了多久,也會墜江而死。」
師父挑著擔子,不一會兒便趕到了先前他坐的那一棵榕樹下。我倆把剩下的那些涼豆腐吃完了。
師父直接將水桶和扁擔丟在了大樹底下,這才朝林敏的車上走去。
「走,快點把車子開回去。我要先把這三個人的人魂寄在祖師父的法壇下。晚上再找個極陰之地,把這三道人魂藏送回來。」師父一臉嚴肅地朝林敏道。
「為什麼要把人魂又送回來呢?」我有些不解地朝師父問道。
「你小子懂啥?剛才那個戴墨鏡的傢伙,對著三名工人的影子打下了鎖魂釘,這靈魂怎麼走,也走不出附近三里路,有道是「打下活人樁,難逃三里三」。我現在是用渡魂法,把這三個人的人魂渡走,接引到祖師的法壇下寄養起來。天黑了,還得再次送回來。」
「要不然,這三個人魂會自己飄走,祖師爺的法壇也鎮不住。真要到那一步,那三個被打了活人樁的民工,會立馬死去,成為孤魂野鬼。形勢危急,快走吧!」
「是!」林敏立馬發動了車子。
車子開得很快,沒用多長時間便到了師父的租房處。
師父將那三道寄了人魂的符紙,折成了一個三角形的樣子。他說三角形,在形狀五行當中屬火,三個民工的人魂屬陰,需借一點火氣,來護身。
進門的時候,師父特意拜了三下土地神,這才雙手捧著那三道人魂紙符,將他們請進了屋子裡。
由於是新住進來的宅子,而且陰氣較重。三天之內,家中要有人守住才表示陽氣不斷,所以陳婆沒有離開屋子。她坐在家中念經,做功課。
師父將三道人魂符紙埋在了香爐里,然後敬香念了三遍的安魂咒,這才算是把魂寄在了祖師父的法壇里。
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師父又從香爐里把三張符紙給取了出來。
他一臉正色地朝我道:「喬陽,呆會我們還要再次回到燕子窩,我們要在附近找一個陰氣極重的地方,把這三道人魂藏起來。這三道人魂被施法者鎖在了大橋上,出不了三里三的範圍。那個施法的人,肯定會用占卦術,尋找這三道人魂,萬一真的找到了,那三個工人會立馬死掉,而我們也會有危險。所以,我們要趕在子時前,把這三個人魂藏起來,藏在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可是究竟藏什麼地方才找不到呢?」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呆會兒,你只管托著這三道人魂,聽我的吩吩就好了。我已經打聽好了,在燕子窩有一個叫百命坡的山林,那裡是一個專門埋短命鬼的地方。陰氣極重,而且會有很多的遊魂,到時我們把三道人魂藏在百命坡。走,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師父朝我使了個眼色道。
「師父,為什麼要藏在百命坡啊!就不能藏一個鬼少一點的地方嗎?」我心想,既然叫百命坡,那肯定是死過很多人,死了很多人,也就會有很多的鬼。
師不爽地白了我一眼,「為什麼?用腦子想想也知道了。那地方是一個埋短命鬼的陰地,自然而然孤墳野鬼多。我們把人魂藏在那裡,施法者就很難找到我們,而且他也要想辦法擺脫各種野鬼的糾纏,等熬過了今晚,一切太平。」
「好吧!我明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無奈地笑了道。
「等等!」師父叫住了我。
「怎麼了?」我問。
「把小茹也帶上。另外,不要帶桃木劍,也不要穿道袍,我怕會激怒了山上的孤墳野鬼,到時反倒會給我們添麻煩。」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整個人都不好受了。赤手空拳的上陣,這不是更加的死定了嗎?
不過,師父他老人家都發話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好聽他安排便是了。
我正準備想走,又聽師父來了一句:「喬陽,你和紫瑩分開是不是第三天了?」
「紫瑩?」我不經意地輕聲念了一聲。
當師父提到紫瑩的時候,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掠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想起這可愛的小姑娘,我就會有一種忍不住的喜歡與難過。這是我可愛的妹妹。她的出現,正好彌補了我,從小就沒有妹妹的遺憾。
「師叔問你話呢?喬陽!」一旁的練小茹輕輕地推了我一下。
「啊!紫瑩啊!今天是第三晚,我們分開有三個晚上了吧!」我說。不知不覺眼睛有點濕濕的。
「把她留給你的那一片指甲片,從祖師的法壇上取下來吧!我用接骨神水,幫你把這一片指甲接上,接上了指甲以後,你可以用這一片小指甲來引血畫符。」
師父說罷,便朝大廳走去。
他把紫瑩前晚留給我的那一片指甲從法壇上取了下來,用符包著對著法壇一陣祭拜後,便又讓陳婆去打了一碗清水。
師父把那一張包了紫瑩指甲的符紙,放在清水的面前,隔空畫了一個字符,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又見他用三清指端起了那碗清水。左手執碗,右手執符,用符沾著水,在我的身上灑下符水。
師父邊灑符水邊念咒,「起眼觀青天,師父在身邊,祖師加持碗中水,灑下符水顯神威,一遍降甘露,二遍降下藥王水,三遍降下接骨水……」
師父越念越快,念著念著,他把手中的那一張包了指甲片的符紙丟進了水中。然後用手指輕輕地攪動了一陣。
很快,奇怪的一幕便發生了,那一張紙攪著攪著就不見了,化成水沉浸在碗中的符水中,微微有些渾濁。
在碗底呈現出一片,若月牙一般的小指甲,正是紫瑩妹妹留給我的指甲片。
「把手伸過來。」師父輕聲道了一句。
我把手伸了過去。
師父迅速地用劍指往水中一戳,夾起指甲片,往我的小指了套了上去,臉色微沉地變幻著手中的指訣,緊接著迅速地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張符紙,像貼創可貼一樣,在我的小指上纏了一圈。
「好了,心中默念三聲紫瑩的名字,然後觀想她的模樣,一分鐘以後,你就可以打開你的小手指看了。」師父一臉嚴肅地朝我叮囑道。
「是!」
我照著師父的意思,默念紫瑩名字三遍,旋即又觀想她的模樣。不一會兒,我便把小指的那一張符紙給撕了。
我驚訝地發現,在我的小指上,長了一小片紅潤帶白的小指甲,看上去十分的光滑,顯然這不是我原本的指甲。我的指甲沒有這麼好看。
這指甲是我和紫瑩妹妹殘魂的結合體。裡邊駐著她的一縷魂識。
「試試效果看吧!此甲為鬼甲,可用來破血書符,又可用於止血止麻。」師父朝我微笑道。
我小心翼翼地用小指甲片在自己的右手上劃了一道,很快便有一道極細的口子湧出一股殷紅的鮮血。
「太好了,這小指甲片竟然這麼好用,以後我再也不用咬破自己的手指來畫符了。」我激動地叫了一句。
師父笑了笑道:「還可以用『封』字符心,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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