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由回到家已經是凌晨,天光已經撒進了客廳里,提著灌湯小籠包放到餐桌上,看到自己床頭上的小檯燈打開,李半妝枕著自己的手臂,蜷縮在被窩裡拿著一本書看的入神。
不知道是燈光還是怎麼回事,他感覺妹妹的臉頰上有著迷離的紅暈,漂亮極了。
「一大早的怎麼跑我床上來了,自己被窩睡不暖?」李路由奇怪地問道。
「你去哪裡了?我等了你好久了。」李半妝合攏書本,有些害羞地摸著自己的臉頰,這真的是一本很色很色的書啊,為什麼要把男主角和女主角做那種事情時的細節寫的這麼詳細呢?寫這本書的作者,多半是有些色色的念頭欲求不滿,所以才熱衷於在自己書里描述自己所嚮往的那種狀況……李半妝想著,才想到這本書是蘇幕李寫的,所謂的紅衣神仙也是個悶騷的人。
「等我幹什麼?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出去了一趟。」李路由走過去,揉了揉她的腦袋,俯下身去親了親她的額頭,「既然醒來了就起床吧,別賴床。」
好香,有一種格外異樣的濃濃的花蜜香味,李路由吸了吸鼻子。
李半妝看到他吸鼻子,又臉紅了,扭捏地按住被窩,好似被子底下自己穿著的睡衣並不存在似的擔心被他發現自己的毛病。
還好哥哥並沒有好奇,李半妝看著他轉身,連忙爬起床,抱著那本書跑回房間去了。
「昨天晚上我和人打了一架,我一棍子就把他腦袋敲爆了,我感覺很悲哀。」李路由來到了安南秀房間。
安南秀坐在被窩裡,露出纖弱的稚嫩的脖頸,長發披散著遮掩住了她細小的身子,張了張嘴,哈欠沒有打完整,有些不爽快,眯著眼睛茫然地看著李路由,「確實很悲哀,棍子弄髒了,要洗乾淨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和以前被動的殺人不一樣,這一次是我幫別人殺人,而且是主動去的,看來我已經沒有普通人對於生命的那種敬畏了。」李路由確實有些難受,這種感覺似乎和一個年輕人走入社會發現自己不得不長大一樣。
「生命有什麼好敬畏的?在億萬年的歷史之中,任何一個生命都微不足道,絲毫沒有值得敬畏的地方,你只要敬畏我就好了。」安南秀有些清醒了,摸著李路由的臉頰,「乖,你還是個孩子,別學人毫無意義的感嘆。」
李路由拍開她的小手,雖然被她摩挲的很舒服,但是受不了眼前這張稚嫩的臉龐用這種語氣稱呼自己為「孩子」,李路由踢掉鞋子,盤腿坐上她的床,慎重其事地問道:「現在我有佛霓裳,武器有這根金箍棒,你的天下第一功練到了第三層,徒的呼吸和生命法則修煉完成,掌握了三種徒術的基礎運用,我要是和你打,有幾分勝算?」
安南秀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難以理解地看著李路由,神情漸漸變得憐憫而憤怒,那是一種對無可救藥者的無奈而導致的憤怒。
「一分勝算也沒有?」李路由有些尷尬地說道,他本來就沒有抱希望。
「我只是覺得你的腦子又壞掉了,你居然會想這種問題?這種問題需要想,需要問嗎?不是一分勝算也沒有的問題,而是你問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個問題……一個正常人,他會問如果跳起來,能把天撞個窟窿嗎?」安南秀指了指自己晨起後因為稍稍乾燥而顯得更加嫣紅美麗的唇瓣,「我知道你這些天體內燥熱,把腦子也燒壞了,你可以親親我,讓自己舒服一點,畢竟你如果把腦子燒壞了,這對於我來說,也是小小的損失。」
「我剛剛建立起一點自信。這就是小女孩和女人的區別。」李路由搖了搖頭,喬念奴的話讓李路由自信心真的膨脹起來了一點點,更何況一棍子敲死一個喬念奴都認為他需要小心點的傢伙,自然會有些覺得厲害的……可是安南秀……李路由雖然很想細細地品嘗她的唇瓣,卻沒有去親她,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能不能別這麼自戀?把自己比作天,以前你還只是覺得自己遲早是要成為神的人,現在你的自戀已經要突破天際了,神都沒有辦法阻止你。」
至於李路由如果腦子燒壞了,對於她來說只是小小的損失這種話,李路由不放在心上,就算她說李路由的地位比大霸王龍螞蟻低一點,比秀秀高一點,李路由還不是照樣摟著這個驕傲冷漠的小女孩想親就親,想抱就抱?
「小女孩和女人的區別,是通過能否給男人自信來決定的?對於普通人來說,說這種話的人多半是有些戀-母情結,因為只有母親才會包容小男孩的所作所為,誇讚他做的那些糟糕之極的手工作品,認為他那細小的胳膊提著半桶水就是男子漢的象徵……在這樣的所謂母愛的薰陶下,當小男孩走入社會遭受挫折,他就會感覺自己沒有自信了,越發渴望那種讓他自信的感覺回到自己身上,所以他會向那種給他母親感覺的女人發出求偶的信號。所以恰恰相反,這種女人給這種小男孩的自信,根本就不是自信,只是戀-母情結得到滿足後獲得的幼稚快感,覺得自己依然是那個做什麼都會得到誇獎的小孩子,終於不用面對那些讓自己感覺一無是處的挫折了。」安南秀疑惑地看著李路由,「雖然在低等生物這種母體繁殖的社會中,戀-母情結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但是這不應該出現在你身上。」
「我沒有那種情節……」李路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算了,和你說話真是自個找罪受……」
「其實你要說的事情很簡單,無非就是昨天晚上你一棍子打爆了一個人的頭,然後旁邊有個女人說,李路由好厲害!」安南秀眨了眨眼睛,這就是真相。
「是的,算是一次實戰經驗吧,和在月壺裡不同,因為我知道那些和我戰鬥的對象雖然能讓我受傷,但我殺了他們完全沒有問題,他們只是幻象。」李路由嘆了一口氣說道。
「月壺裡是幻象,你又怎麼知道你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不是幻象?也許我們就是幻象,卻不知道這個世界是誰的月壺。」安南秀雙手握在小腹前,平靜地望著李路由說道。
「高深莫測。」李路由表示佩服,果然不愧是將來要成為神的小女孩,說的話也這樣神神道道的。
「事實上,我們是不是幻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根本無需在意這個問題。」安南秀擺了擺手,「放下這些問題,才能讓自己擁有圓滿的心境,你要想成為真正的強者,心境如何遠比其他任何因素更加重要,實力需要相匹配的心境,否則那不過是鏡花水月,當不得真。」
「你真是神奇。」李路由由衷地嘆道,這種話一聽到就感覺很有道理,可是平常誰會去想這些道理?更難以真正做到,可是很顯然安南秀能做到,她就是這麼修煉的,讓自己的心境永遠比自己的實力更加圓滿,所以她總能發揮出超出她現在力量更強大的戰鬥實力出來。
「我是安南秀。」安南秀微微抬起下巴,並沒有多少得意的意思,只是理所當然地說道,她怎麼可能會像李路由一樣,因為別人的言語而改變自己對自己的認知?
李路由點了點頭,安南秀就是這種極端自我的人,別人誇她,她不會認為自己更厲害了一點,別人損她,她也絲毫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差勁,更不會試圖去證明自己依然很厲害。
李路由覺得自己光是修煉功法和徒術還不夠,可是要修煉到安南秀這樣極端自戀的自我認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起喬念奴說那個小區的房子不錯,晚上也沒有仔細看,李路由上午抽了點時間過去看了一下。
小區環境確實不錯,主要是綠化率比較高,這在非別墅區非常難得了,李路由在小區外的一塊公告牌上發現了新貼的招租公告。
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只要兩千八一個月,比喬念奴說的一室一廳三千塊划算多了。
李路由連忙打了電話。
過了一會房主過來接李路由進小區看房子,房主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女人,戴著副眼鏡穿著套裙,嚴肅而略顯刻板的表情像是一些小公司的出納會計什麼的。
隨口聊了聊,果然就是附近一個山寨手機廠的會計。
房子很便宜,李路由也不是一味貪便宜,小心地問了下為什麼價格這麼低,才知道原來女人是急著給孩子出國辦手續用錢,需要一次性支付一年的房租和兩萬塊的押金。
李路由當然不用租一年,他也不用現在就租,算了算自己需要支付的房租和押金,還有一次性支付大筆現金的隱形成本,其實也不比自己去別的地方租個稍貴點的房子少租幾個月划算。
不過李路由決定還是租了,因為這裡環境和地理位置真的很不錯,他也很喜歡這地方,尤其是看了房子以後,這套房子的簡單裝修並沒有偏向家庭的溫馨暖色,更像租住公寓簡約實用,李路由很中意,因為他也很矛盾,他說要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家,卻又不想和謝小安呆在一個家的氣氛太重的地方。
簽合同,交錢,打電話給謝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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