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劉長安準時醒來,打開了床頭燈,洗臉刷牙以後穿著短褲和短衫出門跑步。
照例繞開了寶隆中心,以竹君棠的性子,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歷史上像竹君棠這樣有點野心的女人很多,她們大多數愚蠢而熱衷於掌控強大的男性作為自己的底氣。
相對來說,竹君棠要特別好看一些,劉長安見過不少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絕色美人,其實大部分都還遠不如竹君棠。
因為營養,護膚,妝品,自然進化等等原因,現代女性大部分在皮膚色澤質感,身高和豐潤程度上超越了古代。
如果是像秦雅南這樣的女孩子,放在以前那完全就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美人了,只是除了少數朝代,掌握美人標準的文人墨客們估計不大會欣賞她那沉甸甸的上圍,而且身高也大大超過了那些身體孱弱的才子們。
對於男權社會中的精英人物,如果以攫取女性作為玩物來說,現在大概是最好的時代了,各種各樣的女子絕色妖嬈,千姿百媚齊放。
劉長安倒沒有強烈的大男子主義因此而排斥竹君棠的招攬,他並不在意自己為男人又或者為女人工作,但是竹君棠的心性毫無疑問難以支撐起她的野心……要招攬劉長安本身就會讓很多故去而留下赫赫威名的人們那深藏地底的骸骨撕裂出嘴角的冷笑。
保持著極高的速度跑完既定的路徑,在菜市場買了麵條,今天依然吃的是豬油拌麵,劉長安用的肥膘加了姜蒜煎炸出來,撒點蔥花就香氣撲鼻。
冰箱真是偉大的發明,像劉長安做的這種豬油醬料以前夏天保存的日期不過二十天,味道就會變,難存香氣,現在一般來說九十天都能保持香氣四溢。
至於昨天剩下的狗肉和醬,用料理盒裝起來,今天要帶到學校里去吃。
周咚咚來送豆漿了,她把裝豆漿的封口袋子放在門邊。
「長安哥哥,今天沒有殺狗狗啊?」周咚咚看著劉長安走出門,咬著自己的豆漿袋子問道。
「我今天殺雞。」
劉長安說著就來到車廂前打開門,往裡看了一眼,順手把迅速踩著梯子試圖往車廂里鑽的周咚咚提了下來。
車廂里寂靜無聲,作為小朋友,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敏銳第六感還沒有完全退化,周咚咚被擰下來以後也不堅持要爬上去了,跑的遠遠的,站在一塊磚頭上踮著腳尖看。
劉長安找到了車廂角落的小母雞,已然渾身僵硬,握在手裡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甚至連昨天的狗頭都不如,那狗頭至少讓人知道它曾經是活物的一部分……這小母雞卻讓人覺得它從來就不曾是活物,沒有任何殘存的生機和血氣。
劉長安拿著小母雞走出了車廂,抬頭看了看梧桐樹,那樹梢殘存的葉子果然沒有再繼續掉落了。
胃口倒是不大,自己應該養得起……劉長安拿了鐵揪,來到遠處的角落裡挖了個洞,把小母雞埋了進去,松松的蓋了一層土,這小母雞吃是肯定不能再吃的了,生機血氣全無的東西,怎麼燉都沒有一點營養和口味。
周咚咚瞪大眼睛看著劉長安做事,等劉長安快埋完了就走到一旁的樓梯下躲著張望。
「小母雞埋在地里,就會有蜈蚣鑽到它身體裡,你怕不怕?」劉長安嚇唬她道。
周咚咚本來是想等劉長安走了,就把小母雞挖出來的,聽到劉長安這麼說,馬上喊著「我才不怕臭蜈蚣」,急急忙忙跑回家了。
小孩最討厭了,劉長安收拾好鐵揪就去上課了,正好騎著昨天晚上騎回來的單車出門。
劉長安停車的時候,趙武強也騎著自行車停在了他的旁邊,朝著劉長安笑了笑。
「世事難料啊,誰都只當你和白茴肯定鬧翻了,沒有想到陰差陽錯,你反而和白茴同桌了。」趙武強有些感慨地說道。
「是啊,坐到白茴身邊,我才發現白茴是真的可愛,身材又好,就像二次元美少女似的。」劉長安很開心地說道。
趙武強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不是喜歡安暖的嗎?」
劉長安點了點頭,拍了拍趙武強的肩膀,慢慢悠悠地往學校里走去。
「劉長安!」
劉長安一回頭,看到白茴就站在他身後,他和趙武強站在公交車站遮雨棚背後,白茴是從另一邊走過來的。
「真是巧啊。」趙武強聳了聳肩,渾然無事地自己先走了。
「你聽到了啊?」劉長安停住了腳步,看著臉頰微紅的白茴說道。
「你是知道我在這裡,故意這麼說的吧?」白茴儘量不流露出什麼表情地看著劉長安。
「趙武強也是這麼想的,他大概還罵了一句心機男之類的。」劉長安遺憾地說道,「真是誤會啊,我這完全是發乎於心啊。」
「誰會信你?」白茴昂著頭,和劉長安擦肩而過,頭髮掠起,帶著清新的洗髮水的味道,在劉長安鼻子尖前點過。
桃李不須夸爛漫,
已輸了春風一半。
劉長安自己也不信,於是依然慢慢悠悠地來到學校里,也沒有直接去教室,而是來到了體育館裡坐著,剛坐下就看到安暖和排球隊的隊員們從更衣室里換了衣服出來,一整個隊伍幾乎集中了整個附中最修長而健美的大腿。
高一高二的隊員是早自習和放學後都要練習,安暖的時間自由安排,除了六月份的郡沙市高中排球聯賽,其他的一些小比賽安暖也不參加了。
「暖暖,劉長安膽子越來越大了,他早自習都不上了。」
「他是來看你們的,他是個大色狼,最喜歡看你們這些小女孩了。」
「呸,他要是大色狼,你早就被玷污了!」
「嘻嘻,難道你們覺得安暖還和你們一樣是小女孩嗎?」
「啊!啊!我要……找打啊!」
女孩子們嬉鬧了一陣就開始做熱身運動,這時候體育館的側門被推開,背著陽光一個極其高大的身影投落在了地板上,他伸出手指朝著劉長安勾了勾。
劉長安跟了出去,安暖瞧見了連忙跑了過去,學校里那麼高大壯實的只有陳昌秀!
安暖跑過來的時候,卻目瞪口呆地發現,劉長安好整以暇地坐在體育館後的台階上,陳昌秀卻鼻青臉腫地躺在了地上打著滾。
「啊……你沒事吧?」安暖打量著劉長安,還好劉長安怎麼看都不像有事的樣子。
聽到安暖的聲音,陳昌秀不打滾了,畢竟有些丟臉,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目光看著劉長安卻是有幾分後怕。
「沒事,陳同學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陳昌秀剛想辯解,但是這事要是說出去,自己被劉長安狠揍了一頓,好像也沒什麼面子。
「剛剛她們才說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你還是注意點,高考前別出點什麼事。」安暖擔心地說道,還好是陳昌秀被打了,劉長安要是高考前被打一頓,影響到高考怎麼辦?
「沒有辦法啊,我也只是先習慣習慣,高中的時候排球美少女已經引領風騷了,大學怎麼得了?你要知道大學的男生更是無所事事,很多人一門心思盯著學校里新來的美少女呢,我得一個個收拾過去,陳昌秀只是個開頭而已。」劉長安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拳頭,「還好我拳頭夠硬。」
「你拳頭夠硬?你打架還很得意是吧?」安暖臉頰紅撲撲的生氣,因為劉長安讓她想要教訓他的地方太多了,比如說什麼她引領風騷,比如他大學還打算打架,所以安暖先找了一個茬針對一下。
安暖朝著劉長安的拳頭砸了一下,不許他打架還得意洋洋。
劉長安身形踉蹌,神色一變,一個後空翻就從台階上掉了下去,捂著胸口說道:「姑娘拳頭更硬!」
安暖又好笑又好氣,跑過去拾起拳頭就在他的肩膀上一陣捶,嬌嗔著跺腳。
「打這裡!」劉長安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女孩子揮起小拳頭亂捶,都是捶人家胸口的。」
「討厭!」安暖滿足他,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你們……狗男女!」陳昌秀怒氣沖沖,抱著腦袋呼喊著跑了,他沒有想到自己不但被劉長安揍了,還要看這麼不要臉的一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果然安暖喜歡對劉長安動手動腳的傳聞也是真的。
「你剛才揍他手下留情了嗎?」安暖用力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說道。
「沒有!」
「那就好。」安暖眼眸流轉,低頭看著自己修長的雙腿,可惜劉長安還是喜歡白茴的大胸,畢竟長腿沒有大胸重要,她的心思很快轉回來了,「你……你剛才的意思是,我們大學也會和現在一樣?」
「當然。」
陽光從他的臉側落下來,眼神溫暖,渾身上下依然散發著安暖熟悉的感覺,那種像森林一樣的味道似乎包裹住了她,安暖踮了踮腳尖,頓時感覺心臟仿佛狂奔的小鹿,突然被獵人一槍擊中似的停滯了下來,差一點……差一點,自己真的是瘋了,這種事情女孩子怎麼可以在一瞬間就產生那麼強烈的衝動要去做?
「你剛才想親我?」
「呸,我才沒有!你做夢!」
「我要做這樣的夢,你不會揍我?」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會揍你?」
「不告訴你,那有什麼意思?我不是說了嘛,你生氣的時候比較可愛!」
「我什麼時候都可愛!你又挑釁我!」
陽光溫柔,端午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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