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朔發生異變的五分鐘前,練馬區一處偏僻的住宅區內,雛菊領著夏娜來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嘖,他們兩果然沒回來。」雪路望著漆黑一片的房子,厭惡般地咂了下舌,然後才從百褶裙中掏出鑰匙開門。
夏娜望了眼本來應該放著銘牌的位置,卻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唯有四個釘孔孤零零的殘留著,示意旁人那裡曾經放著東西。
「我回來了~」雛菊跟在雪路身後進屋,很有活力地朝裡面喊了一聲,然而理所當然的,空無一人的屋子中不會有人回應她。
「你是叫夏娜吧?別在意,反正這裡也沒其他人,隨便坐吧。」雪路將鞋子隨意地甩在陽關上,其中一隻還卡在地面上,一邊向裡面走去一邊鬆開綁束馬尾的髮帶說道。
「姐姐,怎麼說也有客人,注意點形象啊。」雛菊見狀連忙彎腰去整理,和地板工整地對齊,還不忘從鞋櫃中拿出一雙給夏娜用的拖鞋,望著明顯比夏娜的腳大一號的拖鞋,略帶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家沒有多餘的拖鞋,夏娜姐姐就先用我媽媽的吧。」
「沒關係。」夏娜怎麼會在意這些事情,搖了搖頭換好拖鞋和雛菊一起進屋。
「夏娜姐姐要吃點什麼嗎?」幫夏娜帶到客廳後雛菊就像個小主人似的忙前忙後,先放了盤瓜子在木桌上,然後殷切地盯著夏娜問道。
畢竟這是她們第一次邀請客人來自己家,小傢伙興奮興奮也是正常的,粉色的長髮像是要表露主人心情一般,一飄一飄地就沒停下來過。
「不用那麼麻煩的。」夏娜剛想讓雛菊休息一下,結果沒想到的是……
咕咕。
她的肚子就很不留情面得叫了起來。
「誒?」雛菊動作一頓,視線好奇地落在了夏娜的身上。
就聽「砰」得一聲,夏娜整張臉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兩隻手慌亂地在身前擺著試圖解釋:「你、你剛才聽錯了。」
「噗嗤,夏娜姐姐餓了是吧,我讓姐姐做點東西給你吃吧。」雛菊見夏娜那麼可愛的表現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木桌上就跑出了客廳,應該是去找雪路了。
「等……」夏娜伸著手對準門口方向,來不及阻止地眼睜睜看著雛菊的背影消失,無力地倒在沙發上,頭埋在膝蓋上咕噥道:「真是丟臉。」
雛菊離開後這間客廳就陷入了安靜之中,由於沒有暖氣的關係顯得格外冷清,一陣寒風毫無預兆地卷席在夏娜身上,這種程度的寒冷當然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不過卻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抬首一看,發現窗戶的一角早已破裂,冷風正是從那裡灌注進來的。
「這裡,和當初朔的家好像。」夏娜的目光掃了一圈,雖說這間客廳被打掃得很乾淨,角落都很難找到灰塵,但是卻少了一個家最重要的一點,屬於人的氣息。
「真是堅強的孩子呢,雪路是,雛菊更是。」想到朔為她介紹的雛菊她們家的情況,夏娜不由得略感欽佩地說道,即使處於這樣的環境,兩個人依舊在相互幫助下健康的成長,不光是身體還有精神,這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突然間,一股發自內心的戰慄感傳遍了夏娜的全身,令她條件反射地從沙發上坐起,天罰意志在夏娜的體內就像是遇到天敵般狂吼起來,想要衝出來,又被夏娜死死抑制住。
「這究竟……是什麼感覺?!」漆黑的秀髮轉瞬間被火炎所吞噬,洶湧的氣流在她的身周流轉,滿是光焰的雙眸轉向戰慄感來源的方向,看不到邊際的濁黑色侵染了那邊的世界。
「是、朔嗎?」夏娜眼瞳中的神色在擔憂和憎惡不停地轉換著,作為人方面的她極度擔心不知為何會呈現出這般態勢的朔,身為天罰神的她則承擔著必須討滅朔的使命,如此的矛盾心緒讓夏娜不知該如何是好。
感受到有人靠近,夏娜趕緊控制住天罰意志,人也恢復到了平時的狀態,偶有火炎粒子在眼中竄動也不是非常得明顯。
「抱歉,夏娜姐姐,家裡實在是沒東西吃,不然我去便利店幫你買點?」雛菊小臉尷尬地說著,手指無意識地圈動著身前的一縷髮絲。
「真的不用了。」夏娜嘴角勉強牽扯出一絲笑容,可惜完全看不出笑的意思,反而讓表情變得扭曲起來。
「夏娜……姐姐?」這下可把雛菊嚇了一跳,她不明白為何夏娜姐姐會露出這種用猙獰來形容都不為過的笑容,莫非真的是餓壞了?
夏娜可不知道自己不想令雛菊擔心的舉動會被誤解成這樣,見雛菊被嚇到的那副模樣也大致猜出了現在自己的表情有多難看,歉然道:「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沒事沒事。」雛菊沒想到夏娜會向她道歉,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在意,然後擔憂地看著夏娜問道:「夏娜姐姐,難道你和朔哥哥吵架了?」
「誒?為什麼這樣問?」夏娜一愣,不禁反問道。
「因為之前姐姐說朔哥哥壞話的時候夏娜姐姐反應那麼激烈,所以想來和朔哥哥一定關係很好吧,但是回來的路上我幾次詢問朔哥哥的事情夏娜姐姐都刻意迴避了。」雛菊一副「我看穿了一切」的自信表情說道。
「吵架呢……或許雛菊你說的沒錯吧。」夏娜蜷縮起雙腿,下巴墊在膝蓋上,迷茫地低語道:「吶,雛菊,要是你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無意中犯了錯該怎麼辦?」
「犯錯?那就幫他指正回來唄?」雛菊歪著小腦袋很自然地回答道。
「指正?」夏娜眼前仿佛又出現了被濁黑色淤泥吞噬的朔的身影。
「對啊,既然是要好的朋友,那麼我相信他肯定不會是那種惡意犯錯的人,既然如此在他犯錯後諒解他並且幫他從錯誤中脫離出來,這樣才能稱得上是朋友吧?」雛菊說到最後手指點在臉頰上有些猶豫,畢竟現在的她還沒什麼朋友,唯一親近的人就是姐姐了,故而她說的都是自己對待姐姐的說法。
然而現在夏娜最需要的就是這些話,隨著雛菊的話語她眼中的光彩越來越亮,曾經和朔相處的一幕幕閃過腦海,最後停滯在一個畫面上。
那是第二個世界朔告訴過他的,被第一個世界所殺的生靈們怨恨纏繞,當時她用天罰之炎封住了那些怨恨,現在看來,一切的源頭應該都在那裡麼?
「沒錯,朔肯定不是那種人,他一定在等著我去救他,謝謝你了,雛菊。」夏娜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臉上的茫然盡去,在雛菊的小腦袋上拍了拍後說道:「我以後會再來玩的。」
「嗯,隨時歡迎夏娜姐姐哦。」雛菊抬手摸了下被夏娜拍打的地方,雖然有點遺憾夏娜要走,可還是換上笑容開心地說道。
朔,等著我,這次我不會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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