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啦啦啦!無數的錢紙匯聚過來,在c8區黑暗中形成了一片旋轉的海潮。森蘭丸的陰影腳踏紙錢海浪之上,帶著驚人的陰氣直衝白亦山所在的地方。
白亦山早就連滾帶爬地衝到一座墓碑後,全身發抖,那具日本人的屍體已經被對方死死攔在其前方。另一個人也牢牢保護在他周圍。
陰風怒卷,樹木狂瀾,秦夜站在墓道之中相當有底氣地沒有離開。就在陰風卷到他前方十秒的時候,一面陰氣匯聚的旗幟在紙錢風暴中轟然展開,於陰風中獵獵呼嘯。
一文錢。
永樂通寶。
織田信長的旗幟!
「滋!!!」站在秦夜對面的怪物,朝著他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四周墓碑都在嗡鳴不已。
好強大的陰氣……秦夜眯了眯眼睛,哪怕在拘魂之中,也算的上頂尖的存在。
那根本不能稱其為人形,對方已經從肚子處斷裂開來,不是刀痕,仿佛是……什麼砸出來的痕跡。一片焦黑。秦夜想了想就明白了,那是剖腹之後,又被燃燒的本能寺落下柱子攔腰砸成肉泥才有的形狀。
對方上半身在地面趴伏,全身雪白,如同藝妓一樣塗滿粉末,然而,這些粉末已經不知道多少年,脫落了很多,露出下面焦黑腐爛的**。即便身前再俊秀,此刻也看不出來。
白黑黃三色匯聚的臉上,點著兩點麻呂眉,脖子不正常地扭曲著,頭髮披散下來,而他的嘴巴,已經不知道被什麼拉到了耳際,一張口,就能看到裡面黑色的牙齒,猩紅的舌頭。
他手中捏著一柄武士刀,下半身就跟在他身後,用帶子綁在腰胯上,將這個完全不似人的怪物吊了起來。就在他身旁,一些明顯是日本戰國時代打扮的鬼物,有的沒有頭,有的脖子上還有繩子,舌頭伸出老長,有的佝僂著背,正被對方踏在腳下,成為行動的車輪。
「這就是所謂的百鬼夜行?」秦夜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四百多年前的古人:「也太寒磣了吧?」
森蘭丸眼中根本沒有秦夜,而是直勾勾地看向白亦山躲藏的墓碑。隨著一聲尖銳的嘶鳴,剛朝墓碑方向踏一步,秦夜就邁了一步。他再次朝右踏一步,秦夜也邁了一步。
森蘭丸不動了。
乾癟的眼珠死死盯著秦夜,漆黑的嘴裡留下道道涎水,頭顱順時針地旋轉起來,下一秒,隨著一聲咆哮,奇形怪狀的身體猛然沖了過來!
轟隆隆!如同重型坦克,隨著它的衝鋒,狹窄的過道根本不能容納,墓碑碎片四處翻飛。
「到了華國不拜碼頭,你以為你是陰差?伊邪那美還會眷顧你?」秦夜嗤笑一聲,信手一擊:「丑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不對了。你看,毀壞了花花草草,你用什麼賠?」
轟!
一聲巨響,周圍數米空間都仿佛一震,陰氣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圓圈倏然炸裂。森蘭丸一聲慘叫中倒飛出十幾米,身後墓地如同被犁過一樣,嘩啦啦碎了一地。而秦夜也倒退了五步。
握草?
秦夜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沒秒殺?
不應該啊?自己都是無常級別了,怎麼秒殺不到對方?天賦技能被隱藏了嗎?看來果然還要走為上策啊……
就在秦夜悄悄咪咪地想抽身的時候,他忽然發現……
對方不讓他走了……
就在他退一步的時候,森蘭丸已經狂吼著沖了上來。而這一次,他終於拔出了腰間的武士刀。
沙!月下閃耀起一道璀璨的刀光,下一秒,舞做一團閃耀的圓球,所過之處,地面都被削得整整齊齊,隨著它一聲爆喝,百刀歸一,竟然揮出一道丈長刀芒,直劈秦夜頭頂。
轟隆隆!刀光所至,秦夜周圍墓碑轟然炸裂。他氣得嘴唇都有些發抖,不會看事情是不是?本官都要戰略性撤退了,你還死纏爛打?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告訴你,本官發起瘋來自己都怕!
就在刀光快要劈到他頭頂的時候,他伸手往上一托,一聲巨響中,匹練似的刀光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星辰,而對方手中的武士刀,竟然也同時化為碎片。
「吼!!」森蘭丸爆發出一聲尖叫,風一樣爆退。然而就在此刻,d區上面的c區之中,一道道青紫色的光華驟然出現,閃電一樣射了過來。
那是……箭。
弓箭,現在很難看到的東西。每一根箭都帶著青紫色的氣息,頂端串著一張燃燒的符紙。
還有人!
秦夜無常官職,弓箭再快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看清楚了。這些弓箭上的氣息……是真氣。
有修煉者趕到了……不……
「或者說,是一開始就在這裡?」他陰氣遊走全身,閃到了另一邊,朝上面看去,就在c區那些墓碑之後,一道道人影正搭弓亮箭,雨點一樣朝著下方射來。
不過,目標是森蘭丸。
奪!一支利箭入土,符?轟然炸開,土地上出現一個詭異的符號,緊接著,上百箭雨傾瀉而下,將森蘭丸身體之外圍成一圈紅色法陣。
「結界……這些文字……是日文?」不用自己動手,秦.鹹魚.夜當然不會親自操刀,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隨著弓箭越來越多,森蘭丸周圍的法陣越來越清晰,就在法陣快要結成的一剎那,它猛地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身體完全炸開,化為道道陰氣消失原地。
「可惜。」一個有些蹩腳的中文聲音從c區傳下:「不愧是快四百年的厲鬼,臨時調用的結界還是關不住它。」
隨著一聲嘆息,一道人影從c區的階梯上拾級而下。空氣中響起一片卡卡卡的弓弦繃緊之聲,秦夜敏銳地看到,c區的人影……弓箭全部對準了他們。
刷……一團火焰在c區墓地亮起,緊接著是第二團,第三團……不過數秒,c區墓地已經點亮了十幾把火把,隱約看去,竟然有五六十人!
全部帶著紅色的天狗面具,穿著白色羽織,頭上戴著黑色的日本立纓冠,背後居然還插著足以亂真的天狗羽翼。火光照耀下,箭頭閃爍著寒光,一張張猙獰的面具依在黑沉沉的墓碑旁,仿佛來到了日本地府。
「賀茂家的天狗軍。」來人手輕輕摩挲過欄杆,緩緩走入d區的黑暗中:「這位先生不用緊張,我們遠赴重洋特地前來,只為了一樣東西。」
數秒後,對方終於走出了黑暗。秦夜有些意外。因為,這個人比他想像中的年輕。
大約二十三四歲,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手裡卻搖著一把摺扇,他在對方身上明顯感覺到了真氣,不弱,居然和林瀚差不了太多。
「你是誰?」他靠在墓碑上淡淡問道。
小伙子……相當能裝逼啊,春寒陡峭還沒過,就搖起了扇子這種裝逼利器。你讓本官這種堂堂陰差怎麼自處?
「鄙人賀茂小太郎,這一代賀茂家的家主。」不得不說,對方裝逼歸裝逼,禮數還是相當到位:「如果先生沒事,先走一步最好。我和這位白先生有些私事要處理。」
秦夜笑了笑:「如果是別的私事,我走了也就走了。不過我多嘴一句……」
他直視著賀茂小太郎的眼睛:「你的私事,不會是和曜變天目碗有關吧?」
賀茂小太郎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是眼神冷了好幾分,冰冷的目光斜視過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就勉為其難聽一下。不是的話……好像我也得留下來,畢竟我和他還有場沒做完的交易啊。」秦夜打了個哈哈,懶洋洋說道。
不是看不起你。
一個拘魂帶著幾十個還不到鬼差的日本修煉者,真當無常是泥捏的?本官現出真身分分鐘嚇哭你!要不是為了低調你以為你還有搖扇子的機會?
賀茂小太郎沒有開口,輕輕搖著扇子,許久才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你也對曜變天目碗感興趣?」
不等秦夜開口,他就繼續說道:「你代表了誰?華國修行界?恕我直言,這是本國重寶,絕不可能流落外界,而且,它的危險性比你想像得高得多。最後,你根本不知道解開它封印的辦法。不如……讓給我?必有厚報。」
呵呵……秦夜只想呵呵他一臉,厚報?厚報能比得上織田信長的靈魂?再說,你也把華國地府看的太扁了吧?陰陽風水的老祖宗在這裡,你和我談解不開?
解不開的怕是賀茂小親親的你的心結喲~~
賀茂小太郎看了秦夜一眼:「二十億。」
「人民幣。你現在離開,我們立刻開支票。支票是三菱財團開出,全球可兌現。」
秦夜瞬間沉默。
這種有錢到想讓人打死他的話……忽然讓自己有點小心動呢……
不過他難得地堅定了立場,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對曜變天目碗,也是很感興趣。」
「這樣啊……」賀茂小太郎點了點頭,輕搖羽扇:「你說的是『我,』從我們見面,你就用的是『我』這個詞,而不是我們。意思就是說,你背後恐怕沒有勢力。也是,這次日本修行界特地通知了華國,放了大代價,華國的修行界答應過不出手。你果然沒人撐腰。」
「那就沒關係了……」他輕輕舒了口氣,身體陡然如同紙鶴一樣朝著c區倒飛上去,輕描淡寫地開口:「殺了他。」
下一秒,箭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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