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在太廟跪拜行禮了一天,回府時已是精疲力盡。
他穿過自己的小院子,想著唐芊芊和纓兒兩個可人兒都在裡面,心中方才有些感到溫馨起來。
推開門,王笑一愣。
「當時公爹其實是不想續弦崔氏的,他想娶的……」
竟是有人在自己屋裡說八卦。
王笑訝道:「大嫂?」
卻見陶文君正與唐芊芊牽著手坐在那說得熱鬧,兩人臉上還掛著淚痕,仿佛久別重逢的好朋友一樣。
纓兒與刀子各搬了一條小凳子坐在旁邊,聽得極是起勁的樣子。
見王笑回來,纓兒回過頭看了看,今天居然沒有迎上來,似乎在『聽八卦』與『迎少爺』間有些難以取捨。
「三弟回來了?」陶文君隨口道:「你去你大哥屋裡睡吧,今夜我和芊芊要抵足而談。」
王笑又是一愣。
不就是那一點八卦嘛,還要抵足而談?
他目光在唐芊芊與纓兒臉上巡視了一圈,只見唐芊芊捂嘴一笑,有些促狹的樣子;纓兒臉上還帶著興奮的表情,也不知聽了什麼故事。
「大嫂操勞了一天了,不累嗎?」王笑只好以故作關心的口吻道。
「不累啊。」陶文君應了一句,又拉過唐芊芊的手,嘆了一句:「我陶文君今生竟能交到你這樣的好朋友……」
那你真是昏了頭了,難怪會被人騙王笑在心裡嘆惜一聲。
「大少奶奶,你還沒說老爺當時想娶的是誰呢……」
既然沒人在意自己,王笑只好拖著沉重的腿去找王珍。
「大哥啊,為何大嫂見了芊芊,一幅很感動的樣子?」
王珍沉吟道:「你記住,此事我不知情。」
「你不知情?呸。」
王珍苦笑著搖了搖頭,將事情說了。又嘆道:「你們這樣騙文君,回頭她惱起來,卻要我來擔。」
「大哥,你關注關注重要的部分啊。」王笑道:「二哥又要動手了?什麼時候?」
王珍卻是不答,道:「你別管這些,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麻煩。」
「我今日在宮中,聽說婚宴時太子不會去。」王笑壓低聲音,很是神秘地道,「他一直臥病在床,昨日東宮詹事回府吃了個午飯,據說他大鬧了一場,哭著要溫容修馬上回去保護他……」
王珍道:「你別去打聽這些事。」
「放心,不是我打聽的。是宮內傳成笑柄,我聽到的。」
王笑說著,目光偷偷打量王珍的神色。
卻是半點端倪也看不出來。
王笑只好纏問起來:「大哥,你就說唄。」
王珍口風極嚴,被糾纏了兩句竟是爬起來、抱著枕頭去潭香屋裡睡。
這……
總之,對於王笑而言,成親前的單身日子又減了一天。
十月初二。
成親前的最後一天,王笑依然在宮內學禮儀。
今天下課頗早,教禮儀的教習傍晚前便放他出宮,還叮囑他早些休息、養足精神,明日要早早地起來忙一整天云云。
下了轎子,王笑一路飛奔,回了屋便一把拉住唐芊芊的手。
「慌什麼?又沒人和你搶。」唐芊芊笑道。
「大嫂呢?」
「文君姐為你的婚事忙前忙後,你就這麼防著她?」唐芊芊道:「她去公主府了,給你拿紅棗蓮子鋪床,讓你和淳寧公主早生貴子。」
王笑再傻也能聽出她這話里捻著酸意。
突如其來就被這樣敲打了一下,他卻是半點也不慌。
若是這都想不到、不事先做好準備,如何敢親近這許多女孩子?早點打光棍不省事嗎……
王笑便攬過唐芊芊的肩,柔聲道:「你胡說什麼,我要生也是與你早生貴子。」
唐芊芊美目流轉,盯著他卻是不語。
她本想輕描淡寫地問一句「那你與我去投義軍如何?」話到嘴邊卻是硬生生忍住。
明知他不會去,一句話問出來,雖然能讓他心中更慚愧些,卻也可能消磨掉一些彼此間的情意。這幾天,對於她來說,將會是一場硬仗,能在他心裡爭到多少地盤?能不能防住淳寧公主?皆要看有沒有打好這一仗……
王笑見唐芊芊不語,便鄭重道:「你放心,我不會碰她。」
「是嗎?」唐芊芊忽爾笑問道:「若是她碰你呢?」
王笑正色道:「哪有這樣的事?」
「若是有呢?」
王笑道:「我也有守身如玉的時候,不信你問纓兒。」
「如此說來,你也有不守身如玉的時候?」唐芊芊莞爾道。
「比如現在。」王笑終於找到機會,親了她一口,道:「蒸汽機……」
「你休想。」唐芊芊低聲道:「文君姐交待了,一會你要與親朋用飯,飯後你得去招呼你的朋友手下,接著半夜便要開始妝扮,今天時不時便有人來打攪……總之,你休想。」
王笑極有些鬱悶。
唐芊芊便俯在他耳邊道:「你明日若是乖,回來人家給你頓美的。」
「真的?」
「還有假的不成?」
王笑想到她拿藥迷暈自己的事,不由心道你分明就是有假的。
將心裡那點蠢蠢欲動按捺住,他擺正神情,一臉莊重道:「你聽我說,我與淳寧之間是政治聯姻,她也傳達過這個意思,想要助四皇子爭位。彼此間既無感情,我自然不會那個了人家。」
「明日成了婚,我既成了這楚朝的附馬都尉,便為這楚朝的難民盡一份力,為王家村枉死的人報仇。等以後……你們義軍若得了天下,你能放她一馬嗎?算是這場婚事我誤了人家,做的補償。」
唐芊芊笑了笑,執起王笑的手。
過了一會,她問道:「若是以後的結局反過來呢?你也會求她放我一馬嗎?」
王笑默然片刻,道:「不會是那樣的結果。」
「哦?你也覺得義軍能取天下?」唐芊芊目光灼灼。
她頗想聽他給自己分析天下大勢。
偏偏王笑擺了擺手,雲淡風清道:「我能知道什麼。」
一幅傻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唐芊芊拿手輕打他,卻被他摟在懷裡。
「我二哥慫恿大嫂請你吃飯,拜託了你什麼?」王笑又問道。
唐芊芊道:「你二哥擔心事有不順,請託我接應王家。」
「他可有說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只說若有變故會通知我。」唐芊芊問道:「明日太子會去嗎?」
「說是不去。」
「那便不知了。」唐芊芊伸手撫著王笑的眉,道:「你兄長們行事妥當,放心吧。」
「行事妥當?我只看到他一直失手。」王笑道。
過了一會,他忽然道:「你們和鄭元化合作過吧?」
唐芊芊訝道:「你如何知道?」
王笑神秘一笑:「我今非昔比了。重開東廠那次,左經綸讓錢承運誣告我,其實是鄭元化給他們的假證據。」
唐芊芊笑了笑:「當時人家還沒與你……那個,自然是怎樣都告不倒你。」
「為的就是現在真那個了,反而沒人敢告?」
「你少來。」唐芊芊在他手上一拍,道:「若只為了害你,當時我隨便就把你那個了。」
「那你試試……」
如此鬧了一會,兩人方才又說回正事。
王笑道:「你和我說說鄭元化其人吧。」
「你懷疑王家村之事是他的手筆?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不是。」
「我也覺得不是,但京城中所有事都不好說。」
「我沒見過他幾次……這次到大同竅布防圖還得罪這老頭了……對了,我當時之所以盯上你們王家,便是因為他那個心腹大理寺少卿……」
「溫容信?」王笑訝道:「他懷疑王家?」
「應該不是。」唐芊芊道:「當時是花枝無意間聽到的,說是你能選上附馬,王珠手段厲害。」
「不過是花些銀子,算什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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